果然如我所料,我体内的氰化钾在我被送到楼上医院之前就已经化解了许多,所以诊断时候也只查出几毫克的氰化钾,而我活下来也就很正常了。查理德·金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接触的氰化钾虽然不多,但离接触位置离心脏比较近,到现在都还没醒。
我装模作样的在医院待了两天便出院回家,期间西蒙一直没出现,倒是赵拓和周坤象征性的来过一两次。
期间两人再次询问了我关于做查理德·金贴身保镖的事情,我现在眼看资料就要到手便委婉的说自己身体还没好,还不适合做这份工作。
赵拓和周坤便没再说什么,嘱咐我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这两天内我也找到了梦中摆件的名称,原来那是战前一个虚构的超级英雄,叫钢铁侠。我心中更是疑惑,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会牵扯到什么秘密?
向下滑动页面,一串文子映入眼帘,我不由的轻轻念出:“爱你3000遍。”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东西从脑中飞过。
这句话很耳熟,我不止一次听过!是谁,是谁对我说过?
能说爱我的,只有浮生,可浮生对战前的文化不感兴趣,他不会知道这个。可还有谁呢?
脑中浮现出西蒙的脸,西蒙既然知道这个摆件,那他肯定也知道这句话,也许是之前他把我当做作是薛靖时念叨过。
脑袋又开始痛,我揉揉脑袋,将手机放到洗漱台边,无力的吐出一口气。低头掬起一捧水洗脸。冰凉的水划过皮肤,我能察觉出左边皮肤的感官没有右边的明显,就算强化剂再怎么保护我,可爆炸造成的伤害还是无法挽回的,更何况是在强化剂已经停止运作的情况下。
闭着眼将水龙头关掉,心中越发烦躁,睁眼的一瞬间,面前的镜子里竟然映现出另一个人的脸。
我惊吓的向后退去,镜中的那人却莞尔一笑后消失,变成了我自己的模样。
我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眨眨眼睛,拍拍脸,大口呼着气,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刚刚那人的样子我见过,在许多地方,出现在蓝家宗祠里的照片,还有最近的梦里。金发一直在纠缠着我,那张如死人一般毫无血色的面容,诡异得让我后背发凉。
“唰唰……”
此时我才发现水龙头的水开得很大,手机掉到了地上。
我明明记得我关了水的。
我疑惑的走进洗漱台,抬手将水关掉,又捡起地上的手机,皱眉再一次看向镜中的自己。
“是后遗症……”我安慰自己道,“是氰化钾中毒的后遗症。”
“不是哦。”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惊吓的抄起壁橱里的匕首,警惕的环视四周,可这狭小的浴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此刻我才反应过来,不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是有人在我脑中说话,因为刚刚的声音属于我自己。
眼眶一热,我被刚刚发生的事吓出了眼泪,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我似被放了气的玩偶瘫软在地,手掌被匕首擦破也毫不知觉。
我早知道自己会出问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进入军校后我便经常出入军营,在军营里除了锻炼体能学习技巧外还听到一些其他的事。军队中每年都有许多人退役,除了身体原因外最多的便是心理原因,其中精神分裂症和ptSd为主要,但还有另外一种疾病也占比不少——人格分裂。
一位前辈曾跟我描述过他亲眼见证了他的战友在上战场前的人格转换,平时十分腼腆安静的人上了高破甲后残暴无比,那位前辈曾和人格转后的战友交谈过,那人满嘴脏话粗鲁无比。他的战友也曾和他倾诉过许多次人格分裂给他带来的不便,他总是会丢失战场上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他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都不知道。
战斗给我带来的礼物每一件都明码标价,王杖之上缠绕着无数的荆棘,给予我权力的同时也让我满手鲜血。
我对心理学并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否有点惊弓之鸟,只是出现了一点幻觉和幻听便往心理疾病方面想。
我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自己,幸而没有再出现幻觉或幻听,房间里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洗了手,眼下没有功夫去处理其他事情,我必须准备好等待西蒙的邀约。
……
西蒙的邀约在我出院后的第二天,其实也不算邀约,考虑到我和西蒙身份的特殊性,我们的饭局也就定在了我的小公寓里。本来我是准备预定晚餐的,可当西蒙拎着食材敲响房门时我还有点愣神。
看着桌上这些食材我开始头疼了,虽说家道中落,但还没到需要我自己下厨的地步,蓝家老宅的厨房就是个摆设,我唯一会做的只有普普通通鸡蛋面。可现在是我提出要和西蒙吃饭,若是让西蒙掌勺着实不礼貌。
西蒙在客厅里看着房间的布局问:“想好做什么菜了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一些常见的。”
我尴尬的低垂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西蒙见我没吭声便走到灶台旁道:“怎么了?”
“西蒙,”我踌躇道,“其实我不会做饭。”
西蒙愣了一秒,随后竟然发了一丝笑声。我惊讶的抬头看去,果然在他脸上看见尚未消散的笑意。
我感到几分羞耻,瞪了西蒙一眼,假装愠怒道:“你笑我!”
“抱歉,”西蒙抬手掩饰住嘴角的笑容,但眼神里的笑意却掩盖不了,“你果然是统治阶级出生的。”
“我出生可不是为了做饭这种小事,我也没必要在这种琐事上下功夫。”
“所以你现在就被琐事难住了,”西蒙微微一笑,脱掉西装外套道,“我来做吧。”
我主动接过他的衣服,环视了一圈才想起家里根本没有围裙,可西蒙这么白的衬衫怎么能穿着做饭呢。
我迅速将他的西装外套放好,跑到卧室里拉开衣柜门,翻找出我最大的一件衣服。这件短袖衫是我年初时在训练馆里时发放的,因为基本所有的训练人员都身材魁梧所以统一发放的衣服尺码都一样的宽大,所以我从来没穿过,但钱包窘迫我也舍不得丢,就一直留到现在。
我拿着衣服出去的时候西蒙已经挽起了衣袖正打算切肉,我将衣服往他面前一递,道:“穿这个做吧,家里没围裙,衣服是新的。”
西蒙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衣服道:“谢谢。”
西蒙抱着衣服,抬头看了看房间,我瞬间明白他的意图,连忙道:“就在这里换吧,反正也没别人。”
西蒙垂眸看了看我,背过身去开始解衣服,我也背过身去假装整理食材,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听到身后衣物摩擦的声音停止,我恰到好处的转过身去,自然的拿过西蒙换下的衬衫。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衣服。”西蒙再次开始切肉。
“你穿很合身。”我将衬衫和外套一起放好,走到灶台边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你连洗菜都不会吧,就在旁边看着吧,”西蒙浅浅的笑着,将菜刀和砧板拿出,“看看你想吃什么,点个菜吧,家常的我大部分都会做。”
“你这么厉害。”我笑着打趣他道。
西蒙切肉的动作一滞,随后语气突然变得极其温和:“她会做饭。”
我微微皱眉,笑容僵了僵。虽然我必须靠薛靖的资料翻身,西蒙目前为止对我也不错,但总通过我追忆他人我总会不爽,西蒙把我当替身,可我是独一无二的,这在某种方面是对我的一种不尊重。但是现在我再怎么不高兴也只能忍着,迎合好西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随便点了几个菜便站在一旁看西蒙下厨。
自小身居高位,很少有机会能进厨房,身边会做饭的男性就只有格力格,看着西蒙娴熟的倒油,放菜,菜好后还会笑容浅浅的往我嘴里塞食物,我不禁有些恍惚。若是和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应该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吧。
我拿出酒杯给我们两人一人倒上一杯,看着几个简单的菜肴,恍惚间脑海中浮现起了幼时的场景。母亲虽然也是富贵人家,但还是会几个简单的饭菜,工作不忙时便会做几个家常菜,味道我已经不记得了,但一家人的快乐却是刻在骨血里的。
西蒙将手中的碗筷摆好,洗干净了手,走到客厅了挂衣架旁换回自己的白衬衫。我偏头看了看西蒙健硕的脊背,右后腰上竟贴着一块手掌大的棉布。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扒住西蒙的白衬衣道:“你腰怎么伤了?”
“工作。”西蒙躲开我的手,转过身来系扣子。
刚刚只是草率的看了一眼,应该是刺入伤。我有些懊恼自己的没留意,竟然没发现西蒙受了伤,还让他做饭。
“你身上有伤怎么不说,我还让你做饭真是过意不去,”我抬手帮他理了理领口,关切的问道:“换药了吗?”
西蒙点点头,将最后一颗口子系上,揽住我的肩膀道:“走吧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