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违背了天地法则……”
几乎一模一样的想法从静月初与度泽心中同时出现。
“这京城如此诡异，正如大巫祝所说不可轻取！”
相比静月初此时在思考“为什么”，度泽选择认同巫族至高领袖的话。
向那几名巫族勇士传音入密几句话，其中一名四阶巫族勇士立刻离去，其他几人也后退一公里。
“退！”
相比度泽，静月初更是谨慎，下令撤退的同时还不忘深深地看了凉一眼。
本想看透凉是何方神圣，却是怎么也看不透，只看出这京城就算没有了庇护，依旧不是一处随便拿捏的地方。
“庇护？”
静月初心中一紧，在她记忆中似是想起了什么，但是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我佛慈悲，是吾忽略了什么？”
怀着异样的心情佛兵暂时撤退，看到如此情况的妖族也停下手来，纷纷隐入乌云中消失不见。
之前被妖族拦住的两位人族强者这才抽身出来落在凉身旁。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凉身子上一滴一滴，滴着血水，早已昏迷过去，唯独那身子依旧屹立不倒。
凉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那岁月的城池，正如那城池在岁月中屹立不倒一样。
一腔热血涌上众人心头，无论是士兵还是修士都大为震动，这才是人族强者的豪迈。
但是，这股激情又很快被一股悲凉浇灭。
凉被带回赵家休养，其伤势已是不能再战，虽然斩杀一名妖族五阶强者，击伤一名，可谓是大胜。
可是对于人族的消耗来说，这无疑是惨痛的战力损失。
虽然胜了，但是人族一方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就连驻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也看得出来。
人们心中十分沉重，都知道，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依旧不妙，士气一下跌至低谷。
很快京城南门外便没有了人，就连城楼上警戒的兵士都很少再关注这边，地面上只留下一大片殷红。
古千莫悄悄从地面露出头来。
他在凉昏迷过去的那一刻便离开其体内，一面在地下布置好阵法，一面准备卷着凉逃回城内。
对于能否带走凉他不确定，但是若还有修士上前挑战，就算让其不死也要让他扒层皮。
他悄悄回了马厩，这里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反而最没人察觉。
摊开手，手中是一团灵玄纸，展开灵玄纸，里面包裹着的是那枚漆黑的木锥。
这是天乌道人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施展的法器，在天乌道人死后坠落在血泥中，被他发现捡了回来。
破灭锥，入手极寒，就算他没有肉身也能感觉到其上凛然的冰冷。
这种冷不是寒，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面对着无尽的毁灭，哪怕多看一眼都让他心神震荡。
好在他还有琴圣的加持在身，这才让他敢偶尔的直视这东西。
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力量，普通人只要看一眼就要神形俱灭。
他不敢用手直接拿着，只敢用灵玄纸包裹，幸好灵玄纸不怕这种东西。
“灵玄，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相比自己偶尔去看一眼，古千莫更想知道灵玄的理解。
“宝也没听说过，似木非木，又像是一种晶石，打磨得很粗糙。宝怀疑，这是不是一件法器，感觉完全没有炼制过一般，散发着寂灭的力量。”
古千莫奇怪地又问：“寂灭是种什么力量？”
“宝不好说，你不是有十二长生法，用那个死字决看看。”
被灵玄这么一说，古千莫倒是真发现这枚锥子上透出相同的气息。
死字决一发动，马厩中的马匹全都瑟瑟发抖起来，动物的本能让它们感觉死亡的临近，全都匍匐在地，唯独立月站得好好的，独树一帜。
古千莫意外地发现一件事，在死字决的运用下，自己的神魂不再那么光彩夺目，身上无论诅咒还是加持都暗淡下去，与其说神魂脱壳，不如说现在的自己更有孤魂野鬼的味道。
死气缭绕，他似乎找到了当初木晴五女的状态。
古千莫看着自己的变化起意，却是突然发现破灭锥并不再那么冰冷无法直视，竟然可以感受他的神念被牵引起来。
甚至，他还能感觉到这破灭锥中还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死寂力量。
“那妖族强者怎么搞到这东西，这么邪门，只是神识牵引就有种让我寂灭的想法，甚至有种想要了结自己的冲动。”
古千莫打了个冷战，毕竟他还是活人，就算再怎么模拟死气，能骗得了对方，却是骗不了自己的本心。
一瞬间从死字诀中退出来，他感觉无论是死字诀还是这枚破灭锥，都不是自己目前修为可以驾驭的存在，接触久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失去神识的控制破灭锥从空中坠落下来，灵玄纸轻轻飞起接住，再次包裹成一个纸球。
“宝感觉，这个还是先收起来，你现在不适合用。”
古千莫也赞成，原本想将这东西放在储物袋中，但是想了想不保险，干脆将这东西收在气符的空间中，相比储物袋，他感觉气符空间更稳定的多。
处理完这东西，古千莫再次想想现在的局面，依旧十分不乐观。
凉的重伤多半还是他造成的，这只是五阶阵法一角的余波，特别是绝大部分力量都涌向了天乌道人，就算如此凉也伤成这样，若是完整五阶阵法是什么样的？
这让古千莫引出无限遐想，他甚至有种感觉，若真能布置出五阶阵法，这京城之围必然可解，也许那是六阶巅峰强者都不敢硬闯的阵法。
古千莫也只是想想，他做不到，但是突然有些明白院长为什么无敌。
“嘶——”
想到这里，古千莫倒吸一口凉气，他忽然想到，是不是京城本就存在五阶阵法？
随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真的有，但是那并非他能补全或者启动的存在，万一弄错一点，岂不是整个京城都要跟着陪葬？
散去这个念头，他只能另行想办法。
“也不知道昭阳那边还要等多久，这气运要散得差不多了啊……”
抬头看看京城上空，古千莫看着气运在丝线间慢慢消散，就连那些丝线也已经无法阻碍气运的溃散，这是十分糟糕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