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阵法？”
跟随着男子走入光门，古千莫看到眼前的一幕几乎惊呆了，一直站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缓缓挤出这么几个字。
不只是他，九儿也是震惊得僵直在原地，反倒是立月毫无在乎地左看右看，不知是心大还是压根就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景象。
所谓的光门，只是一个空间的入口，穿过光门便是一片古朴沉重的世界，只是这世界透出浓厚的衰败景象。
所谓的景象便是没有景象，这里灰蒙蒙的一片，地上皆是灰烬，整个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看到空中挂着一张巨大的残破阵图。
阵图呈圆形，已经残破不堪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一点点晶莹剔透的法则残片从阵图断裂处飘然落下，在半空中化为灰色粉尘落在地面上。
整个世界没有一丝活力，仿佛已经枯萎到了极致，生命在流逝，法则亦是如此。
“不错，你要修的就是这个阵法。”
男子背负着双手，两人正站在一个高处平台，放眼望去他依旧面色沉静，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这同一个地方远眺这幅景象，早已是习惯。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古千莫此时没有了来时的任何心情，脸色沉重异常，他能感到自己体内的神识、灵力，皆都在慢慢地枯萎。
不是消散，也不是丢失，就是那种衰竭与枯萎，仿佛是法则走到了尽头。
“我姓昊。”
“昊前辈，你不如一掌打死我算了，这种阵法我一个小小的三阶术士怎么可能修得好？”
男子微微皱眉，沉重地说道：“确实如此，但是有人预言中说过，在学院中，终会有一位阵法术士来到这里，解决这里的问题，而学院的阵法术士，到你这一代，只剩下你一人了。”
古千莫一听，纳闷地问道：“预言？什么预言？”
男子无奈地摇头说道：“这个我答应过那人不说，我早已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此。这里曾经来过多位名震天下的阵法师，可惜无一人可以做到。”
“那他们人呢？”
男子指了指台阶之外的灰色地面，“都在那里了。也许，沉寂下去的不只是这里的阵法，就连阵法的传承也是如此。我对你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要能封禁这里不让此处泄露出去就好。”
“这……”
古千莫放眼望去，灰色的地面上有一堆堆小撮的灰烬，看来是前任阵法师遗留下来最后的东西。
男子淡然地说道：“这些人不是被逼的，是他们自愿留下来，耗尽一生心血，却是依然无法参透这阵法的奥义。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阵法修士的失败，不只是人族，这里还有妖族、巫族。
“呜呼？”
“大小姐问，大人您怎么想？”
不在乎外人，立月又做起了翻译，毕竟立月这妖族的身份早已经被看透，只是男子先前似乎对立月多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
古千莫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我想试试……”
他没有说，在他从虚空裂隙中出来的时候，看过与此十分相似的一角，也许就是这里的某处。
“那个亭台楼阁的空间，是否也在这里呢？”
古千莫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但是看这里的景象，多半又不可能。
“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随便去看，这里很安全，就算你在这里穷极一生，对这里来说也只是一瞬间的过客。想走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毕竟我们之前事先说好了。”
男子说罢，便走到旁边闭目打坐，全然不再看向古千莫的意思。
“九儿来，我们下去看看。”
古千莫一伸手，九儿跳入其怀抱内，然后他一翻身上了立月的背，指挥着立月一跃从平台上跃了下去。
平台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立月刚一落地，溅起地面的一片灰尘。
令人奇怪的是，这灰尘也仿佛枯萎得毫无力气，就连飞起扩散都懒得，只在立月蹄子处形成一个灰色的绸带区。
“啪嗒——啪嗒——”
沉静的世界响起了立月的脚步声，但是与这里完全格格不入，像是硬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走了稍远一些，古千莫率先看到地上有一小撮灰烬，旁边有几枚沙粒。
再往前走一些，百米之处，又有一小撮灰烬，比之前的略大，地上也有几枚沙粒。
再往前走，古千莫发现地上的灰烬堆越来越大了一些，旁边的沙粒也由沙子变成了碎裂的石块，但是依旧都是已经破损不堪。
直到古千莫走出不知道多远，已经看不到了带他来的男子，这才从地上看到一小堆灰烬，也是最后一堆灰烬，旁边赫然还摆放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
“五行衰竭，阴阳逆转，可悲！道人无能，只是凭借着这里的衰弱才走到前辈之前，可叹！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贫道穷极一生依旧没有参透这里，可惜！如同前辈们一样，这块石头就当是我的墓碑吧。司徒指南。”
古千莫运极目力，看着已经布满裂纹的石头上快要磨灭的字体，勉强读了出来。
“呜呼……”
九儿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默默地叫了一声便低头不语，似是十分担心。
古千莫并未发现九儿的异样，只道她也是感叹，却是抬头看向那空中飘浮的残破阵图。
“这还是我第二次看到虚空刻阵，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学院秘境的石殿中，只是那阵图与这里比起来，像是蚂蚁与巨鹰的差距。”
古千莫脑中生出一个感叹的念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惋惜还是敬畏先贤，前人的手法堪称绝世。
“小子，这里灵力枯竭，你真的能修吗？我们还是尽早出去吧，这里总让爷感觉到一丝的不爽！”
玉玺的声音响起，他对这地方十分不感冒。
“修？别闹了玺爷，我这区区三阶的修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若是我达到五阶，或者更高说不定有办法可以试试。”
玉玺不耐烦地催促道：“那还不快走，还来这里做什么？”
古千莫脑中想着，自己伸手指了指天空中的阵图，说道：“说来修我不会，但是我记得有种东西叫做集成电路，阵图也有类似的纹箓。你们看这个剩下三分之一的圆阵，我的想法是，把两端连起来试试。”
玉玺惊讶地问道：“后果会怎样？”
“后果？”
古千莫一阵挠头，“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不是短路就是通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