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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萧墨晔运转内力将身上寒气逼散,才进了内间。

叶筱锦已经听到他与赵韵的说话声了,见他进来就笑的眉眼飞扬,那笑颜将萧墨晔心里的坚硬瞬间融化。

在她额头亲了亲,想要俯身往她唇上去时,被叶筱锦一把推开了,坐月子的女人,哪有干净爽利的。

她在意。

“去抱孩子们。”

萧墨晔哪里不懂她心思,一把将人抱住就亲了上去,她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是最好的,千辛万苦为他生下孩子,他怎么会因她坐月子就嫌她脏。

一吻过后,他道,“听母妃他们的话,不能碰水就不碰,等你出了月子我再帮你洗头洗澡,乖。”

叶筱锦被吻得面色潮红,听得这话嗔了他一眼,而后拉上被子将自己盖住,心里有欢喜丝丝溢出。

萧墨晔笑着给她拉开些被子,“里面闷,把头露出来,我不闹你,你歇会,我去抱抱孩子们。”

得到叶筱锦回应后,又搓了搓手,待手上彻底热了之后才去抱一旁躺着的孩子们,每一个都抱一会,不厚此薄皮。

孩子们现在都长开了,嫩白白的娃娃脸,可爱得很。

老大团团像萧墨晔,老二圆圆则像娘亲,老三则是完全缩小版的赵韵,男生女像。

萧墨晔抱着他们的时候,三个娃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们的爹,看得萧墨晔心软成一片,尤其是抱到小老三时,很想就这样带去京城,一家人不分开了。

……

张睿孤家寡人一个人在赣北府,便跟着萧墨晔一同来了叶家过年,这还是十多年后他与月娘第一次相见。

“睿哥。”儿时的称呼,月娘见到他,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仿若多年老友般。

决定要过来这边过年,就做好了要与她见面的准备,真见着了,相比月娘的自然,他显得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嘴,不知要如何称呼。

他从前都是唤她昕妹妹的,现在显然不合适。

月娘看出他的困窘,笑道,“睿哥,和他们一样唤我月娘便可。”

她让清风他们把回香楼关了后,本打算连月娘这个称呼也都不要了,只做叶娘子。

可叶鸿说,叶家既是接受了她,便是接受她的一切,没必要因为从前的经历连称呼都换掉,叶娘子在外行走用用便好,家里人总不能也叶娘子叶娘子的叫着。

大家便又月娘月娘地叫开了。

这令她很欢喜,她这算真正融入叶家了,浮萍扎根了。

张睿当然知道大家都唤她月娘,在萧墨晔明确告诉她的存在后,他便把她的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越了解越心痛,也越明白,他们真的再无一丁点的可能。

这些日子他白日以公务麻痹自己,夜深人静时,转辗反侧。

还爱吗?爱的。

他心里想相守一生的人一直都是她,从没变过。

可她变了。

命运让她经历了许多,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陪他在屋顶偷酒喝,说他若当官的话一定会是个好官的姑娘了。

变得更加令他放不下。

可那又如何?

抛开祖父和母亲的刻意拦阻干扰,十几年了,他真的找不到她吗?

那日与萧墨晔谈话之后,他一路走回去,才突然清醒,不是找不到,是自己没敢真的找到她。

他不知要如何面对。

割舍不下,又绝无可能。

装傻充愣逃避了十几年。

看着满脸刀疤却笑得一脸喜乐的人,他扯了扯嘴角,唤道,“月娘。”

顿了顿,艰难开口,“仪式什么时候办?”

放不下又如何?

也得放。

她苦了太久,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哪怕看着她与一个死去多年人的冥婚,从此孤单后半生,他也得成全,那是她所求。

这么多年的愧疚亏欠,总得做些什么,才敢来面对她。

月娘听他这样问,心下不定,不知他是何意,小心回道,“暂时还没定。”

张睿点点头,半晌不再言语。

“睿哥,你不要迁怒叶家,当年是我隐瞒行踪,我若被发现,那时谁都护不住我,我只有死路一条。”月娘猜不透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他已经不是当年好懂的少年郎,而是如今的赣北府知府大人。

“我哪里资格迁怒。”张睿自嘲,“我做不到的,他们替我做了,我该谢谢他们的,也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月娘也不需要他的道歉,她止住他,“睿哥,过去了,我们都不年轻了,往后看吧。”

张睿重重呼吸一口,“好,往后看。”

紧了紧拳,他道,“仪式的时候,你告知我一声,我是娘家兄长,得出席的。”

月娘稍稍放下心来,不迁怒叶家就好,看向张睿的眼神很平和,“好。”

跟着过来蹭年夜饭的秦无殇看着两人蹙了眉。

他越发摸不透那些梦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两人也是在他梦里出现过的,但与眼下完全不同。

梦里,张睿并没有来赣北府任知府,而是在发现月娘死后,入了空门,做了和尚。

当时,张睿母亲在张府门口以命威胁不许他出家,张睿置之不理,他娘果真撞柱。

他记得梦里他也在人群中看热闹,很是可惜地与身边的随从说了一句,“哎,想看死人没看成,这婆子分明不敢用力,可惜了……”

他搞不清自己为何突然会夜夜入梦,且最开始的一个月,每晚都是一个女人惨死的场景,那个女人的死让他痛苦地发狂,每次醒来都是许久缓不过的心痛感,这令他很焦躁。

被这样的梦折磨了一个月,他终于在梦里看清那人的容貌,竟是那晚在客栈要他夜明珠替她包扎伤口的女人。

于是,他又回到了大胤,想找出症结所在。

随着梦到的事情越多,他越迷惑,梦里叶筱锦大着肚子时,是在京城,可眼下她孩子都生了依旧在赣北府。

孩子,是了,梦里她被萧墨晔的奶娘所害,生下三个孩子,只活了两个。

现实中,她这三个娃都是活的,又是与梦中不同。

不对,说是活的,可大家都只见到了两个,那个孩子大家都不曾见过,莫非……

秦无殇眯眸,他得去看看。

他被这该死的梦缠得夜夜不安稳,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叶筱锦看着突然出现在房中的红色身影,下意识就将老三抱在怀里,“秦无殇,你要做什么?”

“来看看表妹你和孩子。”秦无殇勾唇一笑,伸手就要去抓她怀里的襁褓,他可是趁着萧墨晔和赵韵出去才溜进来的,时间不等人。

叶筱锦瞳孔微缩,抱着孩子险险避开。

眼看秦无殇再出手,她眼底狂怒,恨意顿生,“秦无殇,你敢伤我孩儿一分,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说罢,一把手枪借着怀中襁褓的掩饰,掏了出来,对准秦无殇的眉心。

看着那与梦中吻合的愤怒,秦无殇突地心如刀绞痛的不能自已,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手抚着心脏跪倒在地,这一次心痛的感觉比以往每次入梦都痛。

梦里,她亦是这般浑身卷席着愤怒和滔天的恨意,对着喊道,“秦无殇,你动我孩儿一分,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后面他是如何做的?

该死的,梦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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