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水到渠成,吃完饭之后,两个人自然没有回去,而是就近去了酒店。
酒店里的温度高得不得了,热得直叫人想尖叫。
酒精有时候是好东西,可以将气氛推向前所未有的浪漫和暧昧,可以让人暂时忘却许多烦恼。
姜淼很动情,也很快乐,一晚上都勾着原堰启舍不得放手。
直到精疲力尽了,她才沉沉的睡过去。
原堰启看着姜淼的睡脸,姜淼即使睡着了,原堰启也能从眉眼之间看得出来她今天晚上高兴。
他亲了亲姜淼,然后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几分,掀开另一边被子下了床,他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原堰启的酒量不算差,但到底这么久没喝过酒了,今天晚上的大半瓶酒让他稍微有些眩晕感。
洗了个热水澡,没有让他感觉更舒畅,反而是更眩晕。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他微握着拳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的看着。
面对姜淼的时候,他努力的做自己,努力的找回那个原本的自己,可是当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陌生的。
他找不回当初的那个自己,他现在看着自己,常常觉得那是一个陌生人。
他觉得原来的那个原堰启好像已经被扼杀掉了,可是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他觉得难过,反而有时会生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感。
是姜淼喜欢和怀念原来的那个原堰启,所以才拉扯着他将属于原堰启的那最后的一丝感觉保留住,如果没有姜淼,他觉得自己可能就全盘崩了,他到底是谁,好像也就不重要了。
他是谁真的重要吗?总是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他有这样的错觉,是谁真的重要吗?
他几度要被那股念头给说服了,但,对姜淼来说,重要。
所以,对他来说,也该重要。Z.br>
原堰启摇了摇头,后退了一丝,脑子里闪过的念头让他在清醒之后又无比的恐惧。
他无法控制一些念头的产生,但是又在清醒之后畏惧这些念头的存在。
所以不受他控制的想法和念头都将他一次次的分裂开来。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水龙头打开,俯下身子泼了好几捧水在自己的脸上。
凉水被拍打在脸上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许多,却又在听到水从脸颊滑落而下的隐隐滴答声时,突然感觉到了异常。
他猛然睁开眼睛,满眼哗啦啦的红色,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眼眸深缩,原堰启一动不动的就看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对抗。
怔了两秒,原堰启才伸手将水龙头关上,然后目光紧紧盯着洗手台,看着最后一丝红色也全部流尽。
他伸手拉了块浴巾,将自己的脸擦了擦,然后将浴巾放回,转身出了浴室。
他出了浴室,走向床边,短短得几步路,他每走出一步就能感觉到整个屋子在无声的变动。
但唯一支撑着他继续走过去的是那个床一直没有动,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也一直都是姜淼。
姜淼在那,原堰启就有用尽一切奔向她的动力和能力。
尽管内心天崩地裂,原堰启走到床边的时候,还是尽量放轻所有的动作,然后靠在了床头。
他手轻贴在姜淼的脑袋上,他能感觉手心里姜淼柔顺的头发,能感觉到头发之下姜淼头皮隐隐的温度,这些东西都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其实他很早就能意识到,只有姜淼可以救他,可是他又真的很害怕把自己全盘托付给姜淼。
因为
他不自信,他也害怕相信爱情,或者说,他只相信自己的爱情,他相信自己可以为姜淼赴汤蹈火,但是他却无法真正的信任姜淼也可以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可即使明知是这样不对等的爱情,他还是愿意留在姜淼身边,只要姜淼爱他,那么谁爱得多一点少一点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俯下身子看着姜淼,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淼,他感受着姜淼的气息,姜淼的平稳呼吸让他能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原堰启看了姜淼好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望向墙角。
看了许久,原堰启突然就又收回了目光。
他轻叹了口气,突然躺了下来,然后深深抱住了姜淼,他深嗅姜淼的气息,不想理会任何。
天崩地裂又如何,他只要呆在姜淼身边就可以了。
只要姜淼的温度还存在,只要姜淼还爱他,那他就还可以再站起来。
姜淼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能感觉到原堰启在抱着她,抱得很紧,都快让她呼吸不了了。
但原堰启的温度让她安心,她动了动,放松了一丝,钻进原堰启的怀里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原堰启在身边沉沉的睡着。
姜淼将原堰启紧箍着她腰间的手移开,刚一移开,原堰启就睁开了眼睛,眼睛有点红。
你没睡好?姜淼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难怪原堰启刚才睡得那么沉,这一看就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姜淼昨天晚上喝了酒,然后又筋疲力尽,所以她睡得很香,一觉直接到现在。
有点失眠,快天亮才睡,原堰启倒是回答得很诚实。
那再睡会,姜淼原本想起来的,听了原堰启这话,她乖乖顺顺的又躺下了,而且回到刚才的状态,自己把自己又塞进了原堰启的怀抱里。
原堰启拥着她轻笑,这么贴心呢?
原堰启这话里是夸姜淼的意思,看着像是在开玩笑,但内心里也真的觉得姜淼贴心。
姜淼现在怎么就变这么成熟了,这段时间姜淼的改变真的让原堰启感动又惊喜。
姜淼现在这样,原堰启越发觉得自己可能跟不上她的步伐。
昨天为什么失眠?姜淼抬眸看他,能看到他的脸。
她抬手抚上原堰启的脸,原堰启的脸温热着,也在轻蹭着她的手心回应着。
原堰启将她抱紧了几分,然后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轻笑着温柔开口,打怪兽打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