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发生的一切,刘东生已经全然知晓。
他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果然这是一个圈套。
“云凤,别斗了!”
“求你了,咱们斗不过他们。”
“再斗下去,你会被他们玩死的!”
刘东生抱着面色惨淡的爱人,哽咽哀求道。
“呜呜!”
几近绝望的徐云凤,转过身扑入了男人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云凤,给他们,都给他们。”
“咱卖了店子,余生也足够生活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丽江吗?我现在就订机票,今晚就走。”
刘东生紧紧抱着她,沙哑哭出了声。
不管徐云凤如何待他。
他心中始终爱着这个女人,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痛苦。
“走,你以为我还走得了吗?”
“咱女儿差点杀了秦小春,人家跟咱们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我现在踏出东安一步,你信不信他立马要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徐云凤擦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抽泣道。
“那怎么办,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刘东生颤声问道。
“东生,我说过你有得选,我没得选!”
“夫妻一场婚也离了,婷婷欠下的债我来背。”
“秦小春针对的是我,你今晚就走。”
“离开东安,永远别再回来了。”
徐云凤眼中满满都是深情。
这让刘东生有种梦回二十年前,夫唱妇随的恩爱场景。
他咬了咬牙,再一次抱紧了徐云凤:
“姓秦的不是要报仇吗?”
“让他冲我来吧,让我去死,我替你顶罪,我现在就去求他!”
刘东生一脸决然道。
徐云凤捧着他的脸,额头用力抵触在他嘴角温柔道:
“东生,谢谢!”
“你不用这样,这几年我已经亏欠你太多……”
徐云凤话还没说完,刘东生掩住了她的嘴唇:
“夫妻二十几年了,不消说这话,我现在就去。”
“东生……”
徐云凤招了招手,终究没有挽留。
目送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这个废物真是天真啊。
说这些屁话有卵用,有本事变出一两个亿来啊。
不过也好,让刘东生去探探秦小春的态度,总归是条路子。
毕竟有些话,男人之间谈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万一能谈出解决之法呢。
回到屋里。
宋承宗穿着浴袍,站在二楼扶着围栏。
“承宗!”
徐云凤梨花带雨的扑入了他怀里。
“宝贝,对不起。”
“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宋承宗抱着她,一脸愧疚道。
“瞎说。”
“今天要不是你替我镇着,他们指不定会怎么害我呢。”
“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五爷嘛。”
“没事的!”
徐云凤温柔的亲吻他,主动宽慰这位太子爷。
“嗯嗯,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宋承宗很不是滋味的问道。
“任天华让我赔两千万!”
“承宗,你不用担心的,我回头把门脸、房、车一卖,这点钱还是能凑出来的。”
徐云凤温婉一笑,摆出善解人意,不想为难他的样子。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我爸现在忙着卖药,地产这块,听口风要全交给咱俩打理。”
“到时候随便扣点零头,也凑出来了。”
“再说了,老头子好歹是东安龙头,他要出来打圆场,任天华和秦小春多少会给点面子。”
“放心吧,待会咱们就去见我爸。”
宋承宗揽着她的腰肢,温柔体贴的说道。
“太好了!”
“承宗,谢谢你,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
徐云凤感激的双目通红。
“傻瓜,我是你男人,当然得陪着你。”
“对了,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不是钱,我说的是秦小春。”
宋承宗满脸醋酸,又提了一嘴。
徐云凤立马会意,妙目一白娇嗔道:
“哼,在你心中,我是个男人就能睡的吗?”
“秦小春不是大,大嘛!”
宋承宗抿了抿嘴,很没自信的嘀咕道。
他听过徐云凤养小白脸的轶事,否则也用不着又吃药又喷的,讨她欢心了。
“大又怎样?”
“我只钟情你这一款。”
“好啦,别瞎吃没来由的醋了,我去洗个澡。”
“去,把药吃上,把东西都准备好。”
徐云凤娇媚笑道。
“不是说要孩子,不吃的吗?”宋承宗有些诧异。
“吃吧。”
“今儿咱俩好好解压一下,顾不上那么多了。”
徐云凤交代了一句,去了浴室。
……
红玫饭馆。
“你这什么手啊,一晚上光放炮了。”
“哼,我好不容易挣点钱,全让你输光了。”
麻将桌上,红玫敲了敲秦小春的脑袋,噘着嘴没好气骂道。
“哈哈,田总。”
“人生自古两难全,春哥这是情场得意,牌场失意。”
“你总不能啥都占了不是么?”
郭飞赢的手软,少不了要嘚瑟几句。
“嗨,打麻将嘛,就是个乐子。”秦小春手一挥,大方的很。
“哼,输的又不是你的钱,光点炮当善人了,能不乐吗?”
“早晓得你手这么臭,打死也不给你让位置了。”
红玫气的心肝儿疼。
正说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低声打了声招呼:“田总!”
田红玫转头一看,诧异道:“刘总?”
她看了郭飞一眼。
“撤了,撤了!”
“春哥,明儿再约啊。”
郭飞等人识趣的离开了。
待没了外人,刘东生走到秦小春打了一眼。
见他气宇非凡,料定是秦大师无疑了。
“秦大师,子不教父之过!”
“婷婷得罪了您,是我没教好,你要报仇就冲我来吧。”
“求求你,放过云凤。”
“你要杀要剐,刘某绝不眨下眉头。”
“你要怕脏了手,只要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跳东江。”
刘东生噗通跪在了小春跟前,磕起了头。
“哎,刘老板,你这是干嘛。”
“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田红玫连忙去扶他。
“田总,你别扶我。”
“秦大师,求你了!”
刘东生长跪不起,磕的更响了。
“磕头有用,岂不天下太平了?”
“再说了,我要你这傻货的命有卵用?”
秦小春冷冷看了他一眼,戏谑嗤声道。
“我,我是死不足惜。”
“秦大师,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云凤?”
“你开个条件,我……我给你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的。”
刘东生不安的请求道。
“好一个恩爱丈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一点不假。”
“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很爷们。”
“不,你很蠢,蠢到无可救药。”
秦小春坐了下来,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冷笑道。
“啥……啥意思?”刘东生被骂懵了。
“你觉的我想杀了徐云凤?”
“不,我只是想让她去卖炒粉,可她宁可让你来送死,也不愿委屈自己半点。”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没把你当个人,或许连条宠物狗都不如。”
“你着实是自作多情了。”
秦小春懒懒一笑,声音淡漠道。
“不,不会的!”
“我看得出来,云凤心里还有我的。”
刘东生摇头道。
“变了心的女人最无情。”
“女人不管以何种理由,一旦变了心,前任永远都是最垃圾、最渣、最无能、最可恨的。”
“你现在在徐云凤心中,就是最蠢、最无能之辈。”
秦小春笑了笑,冲一旁的红玫的眨了眨眼。
红玫微微一品,不觉明厉之余竟是无从反驳。
貌似还真是这样。
她爱上小春以后,怎么看张波都是废的掉渣。
想到这,她妩媚的白了小春一眼。
刘东生听的目瞪口呆,楞在地上不知所措。
“刘叔!”
“当年你和徐云凤一架小三马,在二中门口卖炒粉量大价廉。”
“我那会儿穷又馋,每次你给我炒粉都会多抓一点粉,多放点酸菜。”
“有时候钱不够了,少了五毛、一块的,你也从不计较。”
“所以,我心里一直是念你情的。”
“叫你一声刘叔,是想告诉你,别吊死在徐云凤身上了。”
“除了名字,她早已是另外一个人。”
“变了心的女人不可留,你再黏下去,迟早会被玩死的。”
秦小春弯身扶起刘东生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压惊。
刘东生双目通红,泛着难言的泪花。
“知道你不信。”
“这样你现在回去,听听她说了些什么,再决定要不要替她死吧。”
秦小春知道多说无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谢谢!”
刘东生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哎!”
红玫莫名一阵心酸,长叹了一声。
“咋了,你也念旧,想波哥了?”
秦小春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调侃笑道。
“讨厌啊!”
“我是觉的他可怜,也是感叹自己幸运。”
“遇到了你这个祸害,把我从火坑里拉了出来。”
红玫在男人嘴上啄了一口,娇媚笑道。
“我何止是拉了你一把,我每天还要给你当工具人呢。”秦小春宠溺笑道。
“坏人,你说女人变了心最无情,那你们男人呢?”
红玫满脸幸福甜蜜的问道。
“男人是多情刺客无情枪,只有花心没有变心,谁润就念谁。”
“前任嘛,永远是高高摆在神坛上的。”
“就好像我,跟春芳好的时候,就老想还是我玫玫小嘴嘬的得劲一点。”
秦小春搂着她的小蛮腰,笑着解释道。
“哼,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男人好呗。”红玫撇嘴哼道。
“玛德,老子不好吗?”
“你找一个比老子还大,还硬的汉子来。”
“就你这觉悟必须得深入交流,不,得一步到‘位’才能板正你这股歪劲。”
秦小春抱着她的蛮腰,黏巴着往店子外面推了去。
……
刘东生心情沉痛的回到了别墅。
他走到了二楼徐云凤的房间。
无须进去,就听到了里边传来的男女欢愉声。
徐云凤那把好嗓子,像百灵鸟一般娇嫩婉转。
刘东生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他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碰过徐云凤,听过她的婉转低吟。
有关于她的记忆。
还停留在每天劳累后,在被窝里匆匆忙忙完事。
他点了一根烟,靠坐在门上静静聆听着。
房间内。
宋承宗终于把满肚子的怒火、怨气,一股脑全宣泄在了徐云凤身上。
“云凤,我前面看到你和那位抱在一块!”
“你,你心里还有他吗?”
宋承宗抚摸着徐云凤背上鲜红的印子,惴惴不安的问道。
“想什么呢?”
“我就是留恋一条狗,也不会留恋一个废物。”
“你知道他去干吗了?”
徐云凤趴在他怀里,柔媚笑问。
“干吗了?”宋承宗问。
“他去找秦小春送命了。”徐云凤哧鼻冷笑道。
“嗯?”
“那你还不叫他回来?好歹他也是婷婷的父亲啊。”
宋承宗显然没看懂这骚操作。
“呵呵,婷婷有把他当人吗?”
“他要去送死由着吧。”
“他死了,秦小春或许会消点怨气。”
“再不济,我家婷婷没要过他命,刘东生要真死了,他姓秦的总没理来挑刺找茬了吧。”
徐云凤冷笑了一声,老谋深算道。
她没告诉宋承宗。
她给刘东生买过高额的意外险保单。
她巴不得刘东生死了才好,那样作为受益人,将获得一笔丰厚的赔偿款,正好缓解燃眉之急。
“那倒是,没想到老刘这废物还有这点好处。”
“嘿嘿,老刘要死了,我找媒体炒作一下,正好搞臭秦小春。”
“什么东安保护神,立马变成杀人夺妻骗财的恶棍!”
宋承宗一拍手,连声叫妙。
“走吧,该去见五爷了。”
徐云凤坐起身子,开始穿起了衣服。
门外。
刘东生听的一清二楚。
他如腊月饮冰,心彻底凉透了。
秦小春说的对,变了心的女人最无情,绝不可留。
门开了。
徐云凤和宋承宗见到靠坐在床边抽烟的刘东生。
“你怎么回来了?”
徐云凤扇了扇鼻翼,不悦问道。
“呵呵!”
“你看起来很失望?”
刘东生猩红的眸子盯着她,冷笑了起来。
“吁!”
“我看你怎么玩完!”
他弹飞烟头,长长舒了烟气。
然后,用力拍打着身上,像是沾染上了恶心的污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神经病。”
“刘妈,过来把烟灰扫干净了。”
徐云凤骂了一句,冲楼下的保姆喊道。
宋宅。
“五爷,我的戏演完了。”
“徐云凤这个儿媳能不能捞到手,得靠你自己了。”
酒足饭饱的任天华与宋五爷告别。
“放心,她跑不了。”
“如今秦大师摊了牌,制药这一块徐云凤肯定是不会上钩了。”
“你把地产项目推一推,多放点风出去。”
宋五爷老成笑道。
“成!”
“等你这儿媳妇到手,咱们都得随秦大师去楚州谋生喽。”
“走了!”
任天华摆了摆手,上了汽车。
他前脚刚走,宋承宗的宝马就出现在了拐角。
宋五爷冷哼了一声,迅速进了内宅。
“平叔,泡茶。”
“雪山红茶!”
宋五爷吩咐道。
“秦大师要来?”宋平喜问。
“徐云凤!”宋五爷冷声道。
“就她,配得上么?”宋平不屑道。
“算是全了那个逆子吧。”宋五爷摆了摆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