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护鱼队的柴油渔船开了过来,船头打着手电,拿着鱼叉的正是村长陈满爷。
“是哪个莫卵子的东西在偷鱼?还要不要点碧莲了。”老村长张嘴就骂,手电光往船头照了过来。
桃花淀有三个村子,近来响水村那帮坏种时不时过来电鱼,老村长组织了护鱼队巡查水域。不过就这也是白搭,小河村是出了名的美女多,男丁稀少的紧,护鱼队那几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满爷,是我,国强。”国强用手遮着眼,赔着笑脸喊道。
“国强?村里三申五令晚上不许出船打鱼,大晚上的不在家陪媳妇,跑这来干嘛了?”满爷骂骂咧咧的。
“瞧你这话说的,我家像差那两条鱼吗?就趁着今儿有点风凉快,出来透透气。”国强笑着摸出烟盒,给满爷和他身边的周会计,想打发这两尊瘟神。
“透气?你不会是背着玉兰出来打野食吧。”一旁满脸雀斑,梳着三七分的周会计笑道。
周会计叫周光,三十五六岁,贼精贼精的,就小河村这点穷账,他也能抠出点油水装自个儿兜里。
不过他小舅子在镇上财政所上班,讨要三农补贴、扶贫资金啥的,不至于像别的村那样老扯皮,再加上会来事跟乡镇领导关系好,村里还真少不了他。
“周哥,你说话咋这么磕碜呢,你以为我像你三天两头上县里发廊洗头打鸡婆啊。”国强脸上挂着笑,说话可就没那么中听了。
“成,按照规矩,我和满爷得例行公事检查,要有鱼,你这个首富可得给村里交点贡献啊。”周会计干笑了一声,直接跳到了乌篷船上。
村里都知道玉兰是只不能生蛋的石母鸡,国强搞不好睢了个小的,躲在这造人呢。
周会计倒不像村里女人那样八卦,他藏着别的心思。
跟桃花淀的男人一样,他也在睢玉兰,不过没摆在明面上,要能抓到国强打野食的证据,回头玉兰心一凉,家掰成两半,指不定他的机会就来了。
“满爷,周会计,给我个面子,改天我请你们去醉仙居喝一杯。”国强试着拦住二人。
“国强,你小子好的不学,溜奸耍滑这套倒是整的挺好,看到没,执法仪,你当玩儿的呢?”陈满爷拍了拍胸口上的仪器,没好气道。
说着,他把执法仪递给了周会计,得罪人的事,老村长甩锅技术是一流的。
“国强,现在鱼情不好,大家都有怨言,该查还得查。再说了你又没偷人堂客,公事公办,有啥打紧的。”
周会计别好了执法仪,愈发断定里边有事,麻溜儿一把掀开帘子,里边却是坐着两人正有说有笑的。
“哟,玉兰、小春,你俩在呢,闹这么大动静,也没见你们有个响啊。”
周会计目光落在精心装扮的玉兰身上,喉结狠狠颤动了一下。
“就你这破锣嗓子,隔十万八千里都能听见,咋地,还要我敲锣打鼓,八抬大轿出去迎你啊?”苏玉兰知道这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哪有好脸子给他。
“玉兰,天这么热,捂这么严实不怕中暑啊。”周会计瞄了玉兰一眼,顺嘴说道。
只见她短袖米色风衣下,胸口鼓点隐约可见,下摆半截美腿如雪,搞不好里边啥也没穿呢。
“我体寒,你治保主任管水管鱼,还管穿衣吃饭啊。”苏玉兰别过头冷哼道。
“乡里乡亲的,这不是关心你嘛!啧啧,这船里香喷喷的,玉兰啊,你俩在这吃吃喝喝,把自家男人搁外头晾着,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国强影响不好吧。”
周会计背着手打量了一圈,不怀好意的笑道。
他平日里没少跟女人滚床单,一看玉兰耳朵根子发红,再看小春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
玛德,昨儿马金莲就在传玉兰和傻子搞一起了,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我生不出孩子,请小春过来看病,有什么不好的。哪天你烂菜花了,找人治病是不是还得你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家子都围在边上瞅着?”
苏玉兰可不是省油的灯,嘴皮子利索的紧,当场跟周会计抬起了杠。
“开什么玩笑,小春就是个傻子,自己屎尿都管不好,还能给你看病?”周会计不屑的看了秦小春一眼,撇嘴冷哼道。
他顺手在船舱里乱翻,很快就发现玉兰藏着的粉色小裤头,这让他兴奋的双眼直放光,背着小春和玉兰,不动声色收了起来。
“人小春现在脑子灵光了,神医妙手,翠芝的事咱村谁不知道?你这对招风耳我看长着就是个摆设。”玉兰没好气道。
“生孩子这种事瞎蒙的呗,翠芝那张嘴说风便是雨,鬼才信呢。”周会计压根儿就不信。
秦小春坐在一旁斜眼看着他,不疾不徐的插了一句:“周会计,你最近是不是时常发虚汗,低烧啊,吃啥东西都没味,胸闷气短,体重下降,全身都不舒服。”
“胡说八道,我身体好好的,吃嘛嘛香。”周会计死鸭子嘴硬道。
“行吧,那我就等着你老娘请大伙吃席了。”秦小春冷眼看着他,无所谓的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你啥意思,咒老子呢?”周会计不高兴了。
“咒你,你自己身体啥情况,没点逼数吗?等你肚子上的红线爬到胸口,就等死吧。”秦小春嗤声笑道。
“红线?”
“等等,你,你怎么知道我肚脐上有红线的。”周会计傻了。
他最近身体老不舒服,去县城人民医院花好几千块钱体检,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尤其是肚皮上莫名其妙长了一条红线。
起初就是个小红点,他也没在意,哪晓得这玩意见风长,不到半个月已经有两寸多长,隐约还有长下去的的架势。
这事也没外人知道,小春隔着衣衫看了他一眼便清清白白,这还了得?
“你这是撞着东西了,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去过坟地什么的。”秦小春咂了口酒,慢吞吞道。
“我……老弟,你让我缓一闸好好捋下,我有点慌。”周会计擦了把额头细碎冷汗,仔细回想了起来。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么档子事!”
“就半个月前,我去乡里开会,路过响水村正好赶上一出殡的,当时我急着赶时间,按了喇叭,还超了他们的队,差点没打起来。”
“就那天回来,这人就感觉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