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礼部报备,只是走个程序,那位日理万机的靖平帝也没有迫切想见到他的样子,根据安排,他的觐见,被安排在了三日以后,还是和另外两个新晋被封的勋贵一起。
出了礼部,王通便往南镇抚司而来,在南镇抚司,他同样没有受到任何刁难。
和负责武者、百官的监察、抓捕、用刑工作,且拥有自己独立诏狱的北镇抚司不同,南镇抚司负责龙牙卫内部的军纪刑罚、军匠档桉管理等。
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偏武力向,一个偏文事向。从实力上说,四大指挥使里,也只有风花雪月四使之一的“繁花使”出身南镇抚司,其余三人都在北镇抚司当差。
完成挂职任务以后,王通正准备离开,这时,从南镇抚司衙门里,走出一人道:“阁下可是今年新来南镇抚司参赞学习的天门伯王通?”
“在下正是王通,这位兄台是?”王通问道。
“在下陈洪,家父临江侯陈德,我是家中次子,算是蒙荫才获准入南镇抚司参赞学习。”陈洪说道。
“原来是陈二公子,阁下有什么事么?”王通对临江侯并不了解,但既然能封为侯爵,也是有身份的人,王通伸手不打笑脸人。
“说起来也没什么,只是这不是春秋阁开阁在即么,信国公世子约我等齐聚得月楼,一起聚聚。”陈洪接着道:“王兄以为如何?”
王通不知道临江侯,却知道这信国公,乃是开国六柱国之一,因战功被封公爵,乃是世袭罔替的易国顶级勋贵,这人组局,很明显是想要拉帮结派。
王通对此并不感兴趣,却对陈洪口中所说的“春秋阁开阁”一事,很感兴趣,他可是记得自己此来云都的一大要事,就是学习。而春秋阁,则是云都城最大、最精的天下典籍收藏之处,任何和春秋阁有关之事,他都不想错过。
得月楼,是一处位于内城区永安河畔的一处酒楼,王通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得月楼里已是宾客云集。
看其衣帽穿着,这些前来参会之人,应该都是勋贵之属,将王通送来以后,陈洪便直接朝着人群中那位坐在上首位置,衣着华美的锦衣佳公子走起,看情形,那锦衣公子便是这次宴会的主持人,信国公世子邓元吉。
王通望着被众星捧月一般伺候着的信国公世子,并未走上前去,而是随意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这得月楼里,处处可见容颜秀丽,婀娜多姿的美人,很明显是高级青楼直属,他想着一路从陈洪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并未在意这场中的变化。
据陈洪所说,春秋阁自阁主独孤掌事以后,便大开方便之门,每五年都会从易国范围内,遴选年轻才俊,参与选拔,通过者可入春秋阁参赞学习,阅览阁中藏书,甚至得到独孤老师的指点。
而今年,正是春秋阁开阁之期,因此易国各地驻军、龙牙卫都会遴选人才参与开阁大试,以期得到独孤老师的指点,从此平步青云。
这其中,王通最为看中的,是可以阅览春秋阁中的藏书,因此,他对这件事情,上心了。
“这位兄台请了。”这时,有一个一身书生气、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青年,走上前来,主动和王通搭讪道。
“我似乎不认识你?”王通皱眉道,他不喜欢思考时被人打扰。
“在下刘弘祖,家父诚意侯,阁下便是新晋的天门伯王通吧。”刘弘祖道。
诚意侯,这又是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他最为特殊的是,初代诚意侯是以文人之身封侯,据说家传“望气之术”,因此为人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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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诚意侯的后人能轻易看穿他的身份,王通并不惊讶,毕竟他自入云都城以后,并未刻意隐瞒行踪,随便调查一下,便能调查清楚。
只是王通并不觉得,初到云都城的他,有让人刻意调查的资格。
“听闻凉州战事,正是天门伯率领大军,直插敌后,击破蒙国十万大军,阵斩蒙国大将慕容德,一战定下凉州战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刘弘祖非常客气的说道。
王通同样笑了笑道:“刘兄也信这个,我以为刘兄是个聪明人呢?”
没错,王通的惊人战绩,早早就被送入云都城,明明是真实战果,但实际上,易国朝廷上下,根本没有人信。
都以为是当时执掌定北侯府的玉门县主,将功绩都放在了王通头上,毕竟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干过。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刘弘祖眼中青光一闪道:“不过,今日得见王兄真人以后,倒是觉得传言非虚了。”
“哦,是么?”王通喝了口茶道。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刘弘祖同样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王兄今日过来,想来是为了入阁大试的事吧?”
“刘兄也打算参加么?”王通问道。
“那是当然!”刘弘祖不假思索道。
“不知道刘兄可有什么内幕消息?”王通问道。
“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刘弘祖道:“据我所知,今年负责大试的,是黑面神,嘿嘿,如果是此人主持,他们所说的往年试题,统统无用。”
“为何?”王通问道。
“黑面神包栾乃是平民出身,最痛恨我们这些出身高贵,却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刘弘祖笑了笑道:“你说若是此人主持,会给我们这些个勋贵子弟好看么?”
黑面神包栾乃是春秋阁阁主之下,三大监院之一,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图书馆管理员,但春秋阁的监院,其身份地位,却是非比寻常。
对此,王通自无不可,他一路走来,杀人无数,比拼真才实学?那是正中他的下怀。
在刘弘祖的刻意结交下,两人越聊越投机,就在这时,主位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道破空之声,王通把眼一看,却是先前将王通引来的,临江侯次子陈洪,被人一脚从上首位置,踹了下来。
“君莫问,你是什么意思?”小弟被打,做老大的当然坐不住了。主座之上的信国公世子邓元吉拍桉而起道。
“什么意思?”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传来道:“这得月楼里,谁不知道,香凝姑娘是我的人,你点她的牌子,是想作甚!”
不远处,一个面目张扬,却别有一股英雄气的青衣男子,环抱佳人,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