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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未来婆婆的不认可,还是让婉儿感觉难受。婆媳关系处不好,西门无恨又是个对亲情有执念的人,有朝一日真闹到,‘有我没她’的地步,他会如何抉择呢?

上次长老们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我让长老们‘消失’了。

这次是西门无恨的亲娘,扯上亲情的事,我也拿不准。

“愁什么,你总归是我们家的人,云舟拿你当亲人,我也一样。或嫁或不嫁,全由你心意来就是了,这岛上的房子你随便挑,要房要地都有,真到最坏的情况发生时,你的后路就在这里。”

“就是,你娘家又不是没人了,有老板和老板夫给你撑腰,不用怕!”

婉儿低着头,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掉进面前的饭碗里。

“别哭了,来时哭得够多了,再哭眼睛要坏了,我没死你们不该高兴一下吗?”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

“是啊,老板没死,咱们应该高兴,把不开心的事全抛开,老板在、咱的靠山就在,老板天下无敌。”

“你什么学的溜须拍马?开了一阵子客栈,学会这些了?”

不过说到客栈,眼下还真有一个现成的职位等着她。

永安城内也在建客栈,刚好没有掌柜的。

我的目标是建一个度假村,先从林间小屋民宿做起。

民宿的老板由小娇来做再合适不过。

配套设施建全了还要一段时间,沿海现今不太平,可能以后会更乱,所以这个项目可以缓步推进。

小娇这趟来就没打算回去,她心里认定我是她的老板,甭管她人在哪,只为我做事。

听到我‘去世’的消息,她便向西门无恨辞行,念安城不是她的归宿,她要来给我看坟。

这样忠心的属下,也就在特定的时代和特定的社会背景下才有。

我很怜惜,但明确表示,如果我真死了,她千万别给我看坟,我要火化、海葬,后人若想祭奠,往海里扔束花心意到了就行了。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将来也许还要成家,没道理为了尽忠降低生活质量。

别人我不管,只我们身边的这几个,我明确交代过了。

云舟都还在演戏,小娇和婉儿也得做做样子。

她们在树屋‘睹物思人’,忧伤难过了数日,头不梳、脸不洗,精神委靡不振。

护卫贾假装看不下去,好一顿劝说,终于劝得她们将悲愤化为力量,投入到金银岛的生产建设中。

我的‘遗愿’是将金银岛建成繁华热闹的大都市。

她们发誓要完成我的心愿,于是梳洗一番,打起精神拿起我留下的计划书,承担起建设重任。

小娇拿的是度假村的设计图,先建民宿小屋,她带着一组工匠到我选好的地方开工。

她曾在魔教经营过客栈,她选这份计划没有问题。

婉儿出于逃避的想法,想暂时留在岛上,回去一边是西门无恨催她快点成亲,另一边是应夫人威胁她不准成亲,她夹在中间苦不堪言。

我给西门无恨写了封信,叫他自己解决家人的问题。

他若想尽孝,那婉儿就留在这不回去了。

他若能做通应夫人的工作,我再把媳妇还给他。

应夫人不是普通内宅妇人,她要是没看上婉儿,表面答应下来,背地里使手段,往后婉儿只怕出会各种‘意外’。

应夫人又不傻,她哪里会和西门无恨撕破脸伤到母子情份。

无父无母武功平平的婉儿,在她眼里,就像小奶猫子一样好欺负。

应夫人给我的感觉是野心很大,她对婉儿的不满,应该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

如果她是对婉儿的性格习惯不满都好解决,难就难在,她想要的、婉儿无论如何也给不了。

除非现在马上上演一出狗血大戏,说婉儿原来是某国失落在民间的公主。

被她的父皇、母后寻回,视如掌上明珠,竭力弥补这些年她缺失的关爱。

可惜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况且从本心来说,我也不希望婉儿的婚姻中掺杂太多权势利益。

婉儿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小娇要是不说,她自己打死也不会说。

上回我对付魔教长老的事,她心里其实有很大触动,每次长老想杀我,她都自责难过,觉得我是因为她才会被长老们盯上。

这次她被应夫人逼着做妾,就没敢跟我说,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了,我必和应夫人对上。

他们都以为我是应夫人的女儿,西门无恨也好、我也好,她总归不希望因着她,使我们母子、母女间产生嫌隙。

原身的身世一定另有隐情,是应夫人知道却故意隐瞒的。

反正我知道原身不是她的女儿,并且我也说过,只是没人信,只当我在赌气。

我在信中提醒西门无恨,应夫人有野心,她所图之事,必定不小。

失踪这些年,明知道儿子在哪也不来看一眼,现在突然就找上门,又帮助从来不关心的魔教发展壮大,她是翻然悔悟,还是另有图谋,请他自己判断。

婉儿还年轻,我不希望她稀里糊涂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死得不明不白。

西门无恨的回复很简短,他请我照顾好婉儿,那边的一切他会解决。

婉儿和小娇重新振作之后,又来了一位客人登岛上坟。

许久没见,阿钊还是那样……柔美,甩着手绢儿、倒腾着小碎步扑到坟包上干嚎。

我心说你倒是流两滴眼泪,哪怕用点辣椒水呢,也比干嚎令人感动。

好在他还知道穿一身黑,没挂乱七八糟的饰品,头上戴着朵黑色绒花。

这一身更显得他‘俏丽’无比,就是哭坟的技术有待提高。

“云公子,节哀呀~”他甩了甩手绢儿,抹掉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云舟抬眼看了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家主子和姑爷知道安大侠最喜黄白之物,拿别的东西祭奠她,她准瞧不上,这些您收着,安大侠在那边瞧见了,肯定高…兴……”阿钊人菜瘾大,演技一般,偏又爱演,故意颤抖着嘴唇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

但在我这看着、好像是吃多了想吐。

我刚这么想,他那边真吐了!

跑到树下哇哇吐,脸色惨白、满脑门虚汗。

温勉陪他上的山,见状连忙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阿钊摇头说:“没事儿,来的时候晕船,想着演…不是,想着祭奠完安大侠再去休息,结果没忍住,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