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都几乎要被毁掉了，只有元神勉强存活着。”黑影，也就是千年前为祸一方的树妖姥姥阴阳怪气地说道。
茅龙沉默。
树妖姥姥淡淡看了茅龙一眼，诡异一笑，道，“当然，姥姥我还能苟活着，都是黑山老爷的庇佑。”
茅龙脸色微微一变，露出倾听之色。
对于他来说，已经只剩下残缺元神的树妖姥姥不足为惧，关键在于那座黑山，那位在阴曹地府之中都能割据一方的强大存在。
那位才是茅龙成就天魔大道后都不敢生出匹敌之心的存在。
所以茅龙道，“黑山老爷自然是神通广大。”
“我没想到……是黑山老爷。黑山老爷能看中我，让我为其做事，是我的荣幸。”茅龙实在是没怎么拍人马屁，这话看起来没什么，但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别扭。
不过树妖姥姥不在意这些。
树妖姥姥何许人也，当年它为祸一方的时候，手底下有成百上千的女鬼供它驱使，听过的【马屁】都不知道多少了，早就免疫了。
再说了，它现在是残缺元神，也没有在意这些的资格。
这位树妖姥姥也很清楚茅龙的心思，知道茅龙是一条难以驯服的孽龙，不过它也不在意，只要茅龙能做事就可以了。
只听树妖姥姥摆摆手，道，“好啦，我知道你的小算盘。”
“你无非想知道黑山老爷的情况。”
被树妖姥姥一口道出心中念头，茅龙也不尴尬，只是微微一笑，嘴唇显得特别的猩红。
“呵呵。”
“我也不瞒你！”
树妖姥姥怪笑一声，然后道，“当年，黑山老爷降临的分身轻松就压制住了那两个秃驴和剑客，但不想那老秃驴竟然用自己的一身修为，替他那个弟子加持，唤来佛陀金身。”
“佛陀金身的佛光照耀十方，直达幽冥。”
“黑山老爷降临的分身不仅被灭，连幽冥之中的本体，也受到了佛光封印。”
茅龙默默听着，这等秘辛，连茅山派都没有记载。
“原来如此！”
茅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千年前，整个人间道消魔长，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有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接受着人间诸多妖王的供奉。
比如说树妖姥姥，就经常上供女鬼当做新娘给黑山老妖。
而差点吸干朝廷满朝文武精华，距离化龙只有一步之遥的千年蜈蚣精，就为黑山老妖提供气运。
作为交换。
黑山老妖庇佑着这些妖王，导致人间灵幻界的正道修士，想要除魔卫道都不成。
黑山老妖都不用本体降临，事实上，祂的本体太过于庞大，也很难从阴间降临人间。
但哪怕黑山老妖只是一个分身降临，都足以横扫人间大部分的修士。
毕竟黑山老妖的位格摆在那里。
因为有黑山老妖的庇护，所以那段时间，邪魔妖道横行无忌，整个人间乌烟瘴气。
用民不聊生来形容，还算是好的。
民间已经出现了吃人现象。
邪魔吃人不说。
人也吃人。
真正意义的吃人。
因为不吃人，就没得吃了。
易子而食，也已经在暗地里出现了。
那可以说是一顿黑暗的岁月。
当然。
这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的。
茅龙融合了东西方僵尸血脉，早就不属于人类。
他的心态也早就发生了变化，将人类当做了食物。
以往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看到这些记载，会觉得那个时代的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
但现在他都快成为天魔了，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对于任何人类，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都说了，人类对于现在的茅龙而言，只是一种食物。
哦对。
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被茅龙当做食物的。
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就是他的大弟子——佑土。
茅龙对于这个大弟子，格外地疼爱。
他的【登神秘笈】，除了佑土之外，他不打算传给其他人。
茅龙是真的想要他这个大弟子跟他一起，共修天魔大道，一同长生逍遥人世间。
不过。
他的大弟子佑土很早就表现出对邪魔妖道的厌恶。
茅龙到现在都不敢跟佑土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担心有一天，自己会跟自己最喜爱的大弟子反目成仇。
“哎，要是佑土能接受我就好了。”茅龙心中叹气。
不过茅龙也就在意自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
其他的人，包括一直很特意讨好他，无条件服从他的弟子无道，茅龙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正在茅龙的心里，除了他的天魔大道，就是他的这位大弟子了。
其他的，都是浮云。
所以，对于树妖姥姥说的秘辛，他也只是淡淡听着，心中毫无波澜，最多就是在盘算着黑山老妖的出现，对他的影响有多大罢了。
黑山老妖虽然强，但是祂本体过于庞大，根本无法完全降临人间，只能分身降临。
分身能携带的力量是有限的。
如果茅龙修炼成功，成为在世天魔的话，那么黑山老妖的分身对他就无法产生威胁。
千年前，剑仙燕赤霞和一个凡人联手杀过黑山老妖的一个分身，两个未修炼成正果的和尚，也消灭过黑山老妖的一个分身。
这些人的实力都比不过修炼成天魔的茅龙。
茅龙又有什么怕的呢，只要茅龙不随便进入阴曹地府这种黑山老妖的地盘，就不会有危险。
再说了。
没听树妖姥姥说了吗，黑山老妖还被封印了。
那茅龙更加不担心了！
这树妖姥姥忙碌不停，估计就是为了解开黑山老妖的封印吧。
茅龙如是想着。
他看着树妖姥姥，就看到这树妖姥姥似笑非笑的表情。
树妖姥姥道，“那秃驴终究不是真正的佛陀，未成正果，取巧封印了我家老爷，但我家老爷，也早就在百多年前，就睁开了封印了。”
树妖姥姥这么一说，茅龙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那双血瞳变得更深了。
“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茅掌门，茅真人.......”树妖姥姥在【茅掌门】、【茅真人】这两个称呼上拉长了语调，听起来特别有讽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