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叔你太客气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能提供给你的东西吧。”朱大常咧嘴一笑,说道。
“好!”四目道人陈友点点头,说道。
“首先我们这里提供【香火钱】的兑换,这【香火钱】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香火钱】,另一种是祛除了老爷印记的【香火钱】。两种【香火钱】的兑换价格,是不一样的。祛除印记的【香火钱】,价格是普通【香火钱】的二点五倍。”朱大常说道。
“那怎么兑换?”四目道人陈友问。
“可以提供货物给我们估价,我们给予对等的【香火钱】,也可以通过金银兑换,比如说,一两白银,可以兑换一文【香火钱】,普通的那一种,如果那专门祛除了土地老爷印记的【香火钱】,那么就要二点五两白银。”朱大常说道。
凌曜栋这个地祗当然不需要世俗的金钱,但是那些为他传播信仰,扫除邪恶的庙祝需要,而且,土地庙开设善堂,学堂,需要的花费不低。
虽然镇长把马家的十来万两白银贡献了出来。
这笔钱看起来很多,当然也确实是很多,目前还剩下不少。
但以后随着凌曜栋的信仰扩张到更广大的区域,开设善堂和学堂的花费势必会激增,这十来万两白银看着多,但坐吃山空也会花完,所以就必须开源。
四目道人陈友听到朱大常这么一说,脸上颇为诧异,他本以为这等珍贵之物,需要用灵幻界的物品来交换,没想到,【地主庙】居然允许用世俗的阿堵物来兑换。
一两白银兑换一文【香火钱】,真心不贵。
这里的【香火钱】,可是最基础款的,也就是凌曜栋刚成就土地神位的时候,白色神力铸造出来的【香火钱】。
如今凌曜栋已经成就正八品土地公神位,距离从七品神位也只是一步之遥,神力质量早就远超之前的白色神力。
这种红色神力制造出来的【香火钱】,一枚就顶得上数十枚白色神力制造出来的【香火钱】。
凌曜栋便把这种红色神力制造出来的【香火钱】,弄成铜元的模式。
到目前为止。
凌曜栋手上就有几种神力货币,分别是一点白色神力制造出来的【神力小钱】,十点白色神力制造出来的【神力大钱】,一点淡红色神力制造出来的【铜角】,一点红色神力制造出来的【铜元】。
每一种,在【地主庙】都可以用世俗金银财宝兑换,当然,像【神力铜角】、【神力铜元】这类,兑换价格就要高很多。
赚钱嘛,不寒碜!
四目道人陈友听了朱大常说的这个价格,并不觉得贵,反而觉得值得。
要知道,在外面,一两白银可买不来这种能提升修行者精神强度的宝物。
当然,这种【香火钱】也并不是能时时刻刻使用的,能考虑个体的情况。
对于凌曜栋来说也是值得的。
他有金手指,哦,不,是金大腿在身上,【百倍增幅】之下,神力其实不值钱。
相反,这换来的世俗金银能用在善堂,学堂,以及土地庙的信仰推广身上,培养出一个虔诚信徒,凌曜栋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四目道人陈友这些年奔波在山野之间,来往广湘一带,替人赶尸,也赚了不少钱。
他大黄鱼都积攒了十条。
一条大黄鱼有10两。
十条大黄鱼就是100两了。
按照白银黄金的兑换比例,100两黄金,就相当于800两白银,这点钱对于马家几代人积攒的十来万两白银,当然不值一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只是一个土财主,那几代人积攒十来万两白银,这个金额也很夸张了。
马家当然不算是普通的土财主,他祖上可是有人当过官的,而且官职还不小,不然没法给后代子孙留下这笔家业。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一个知府,不刮地三尺的情况下,三年都可以积攒十万雪花银,可见这官是多么赚钱。
你可能说,知府这么大的官(清代从四品),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
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就有机会补缺的知县,每年都可以赚不少钱。
举个例子。
同治五年,也就是1866年的时候,广东一个名叫周玉成的举人。
他花了数万两银子在京城苦苦钻营了十几年,终于得到一个实缺,可以被外放到江苏武进当知县。
武进县可以是一个富裕县。
他的亲朋好友都在祝贺他,说他可以大把捞钱了。
而周玉成走马上任之后,他算了一笔账,发现:
武进县每年的赋税收入大约25万两,其中19万两要上交户部,剩下的6万两归县衙支配。
6万两白银看起来很多,但是,县衙每月光是开支就得要2000多两,再加上迎来送往的等开销,每年至少要7万多两。这账算下来,武进县衙每年竟有1万多两的赤字,按照规矩,这笔钱得由知县掏腰包补齐。
千里当官只为财。
周知县是来发财的,又怎么可能会掏这一笔钱!
武进是江苏的一等县,在全国也是属于富裕的县,其统辖的地盘上有众多的店铺、赌坊、酒楼以及洋行,它们都要定期孝敬“规费”。
这个数字算起来大约有8万多两。
周玉成拿出1万多两去填补赤字,还剩下6万多两。
但这6万多两,并不能完全进周玉成的口袋,因为还有很多别的支出。
比如说,保官。
也就是上下打点,孝敬上司,还要拿出一部分来请师爷以及应付一些公共开支。
在同治八年,新任江苏巡抚刚到任,便下发文书,让各县拿出银子修补巡抚衙门,结果摊派到周玉成头上就有800多两。
可是,巡抚刚到半年便调任两广总督,随后又来了一个巡抚,新巡抚又以添置巡抚衙门家具为由,向各县摊派,周玉成为此又掏了2000两。
同治九年,江苏巡抚母亲过寿,周玉成品级虽然不高,但孝敬同样不能少,花了3000两银子。
同年,知府大人的少爷娶妻,周玉成再次破费,又花了1000多两。
有一次,知府宴请各县官员,请大家喝酒看戏,但份子钱却要大家出,周玉成不敢落后,出了300两。
这并不是全部的支出,还有逢年过节、黑白喜事这些事情,统统都要出份子钱。
这一年下来,开销实在不小,剩余下来的那6万多两银子,刚刚也就够数,甚至可能不足。
当然。
他要孝敬上官,下面的人也要孝敬他。
别看七品县令,这个破家的县令,也是有很多人要仰仗他的鼻息。
周玉成的下属,他们也得给周玉成送礼。
周玉成纳妾,过寿,这些人都要掏钱。
比如说,有次周玉成过生日,官场上的同僚、县衙里的师爷还有各班衙役,甚至是当地的士绅、经商的掌柜都要来给他送礼。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收礼的人不一定会记得送礼的人有谁,但一定会记得没有送礼的人有谁。
这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游戏规则。
你不按这套规则走,那就是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就是不合群,不合群的结果,自然会有人取而代之。
老实说,像周玉成这样的官员怎么说也谈不上是个贪官(这才是最恐怖的一点,很多规矩都被默认是合理的,这个时代,官员缺乏有效的监督,当贪官的风险很小而当清官的风险很大,如果你不捞钱,没有银子孝敬上司,那么可想而知离卷铺盖走路已经不远了),大清有1500多个县,90%以上的都是这个套路。
一个知县主要的收入来源一是地方商界上交的“规费”,二是按照旧例向农民加征的“火耗”,三是下属给他送礼。
这些钱加在一起10万两应该是有的,可这些钱大部分又得花出去。
因为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
不过,即便如此,花到最后,知县一年手里留个一两万两白银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这个知县不要太过于奢侈。
马家十多万两白银的祖业就是这样积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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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道人陈友那一百两黄金相比于马家十多万两白银的祖业,不值一提,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一百两黄金,可以换800文最基础的【香火钱】,也可以兑换320枚经过祛除土地公烙印的【香火钱】。
家乐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枚【香火钱】的,他的神魂都受不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几枚【香火钱】就够用了。
四目道人陈友也可以使用,不过最多也就用上数十枚,再多,就承受不住了。
虽然四目道人陈友买得起这【香火钱】,也有购买【香火钱】的打算,不过他却没有立刻掏出黄金来购买,而是问朱大常,“除了这【香火钱】之外”,这里还有什么货物售卖的?”
“当然有!”朱大常笑道,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份清单递给四目道人陈友,道,“上面有明细,友叔,请看。”
四目道人陈友接了过来,往上面望去,家乐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四目道人陈友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不过到底没有将其推开。
他走马观花看了一眼这份清单,发现上面东西还是挺丰富的,旁边都有标价,可以用金银货币或者【香火钱】购买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四目道人陈友发现这些货品普通偏贵。
像有些修行界的货品,如黄符,朱砂,黑狗血,公鸡血,阴冥土等等这类东西,价格比他在外面采购的要贵,贵个两三成。
这……
本来四目道人陈友已经看中其中的几样货品,比如能增加气血的【锻血丹】,增加法力的【灵髓丸】。
丹药在当今修行界本就是稀罕之物。
无论是炼制丹药的炼丹师还是作为丹药原材料的天才地宝,都越来越少。
外丹一脉已经式微。
也因此,能辅助修炼的丹药也就越来越珍稀。
清单上面标注的这两种丹药价格可不低。
不过,因为有之前的对比,四目道人陈友下意识地认为这丹药的价格,也比外面的价格要贵。
哪怕贵个两成,也是一笔不菲的额外的支持。
所以四目道人陈友迟疑了。
朱大常注意到这种情况,他微微一笑,对四目道人陈友说道,“友叔,你初来乍到,不如这样,你先去外面逛逛,看看有没有你想要买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我得跟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在外面买的东西,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不管的,我们只负责维护这地方的秩序。”朱大常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是说,外面有人卖假东西?你们不管?”家乐脱口而出质问道。
朱大常笑笑不语。
“你们怎么能这样……”家乐皱眉说道。
“家乐。”四目道人陈友喝住了家乐,“要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去到外面也是被人骗的命!丢了钱财是小事,丢了命那就……”
“谢谢理解!”朱大常呵呵一笑,他又说了一些规则,“在这里购买商品或者闲逛都不需要收钱。”
“不过,友叔,你要是想要在这里摆摊,出手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东西,那么就需要给我们【地主庙】交租金。”
“我们这个庙集的租金也不贵,也就是一晚一文【香火钱】。”
一文【香火钱】,也就是一两白银。
这叫不贵?家乐心中咂舌不已。
不过四目道人陈友却是面色平淡,觉得正常。
“另外,还有一点,这里禁止斗殴!如果有矛盾,请到外面解决,不要影响这里的秩序。如果有人不听的话,……这里驻扎着一队阴兵……当然,我们也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朱大常笑呵呵地说道,眼神却很平静,没有一丝笑意。
“你放心。”四目道人陈友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