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然没有能够从妈妈那里得到一个像样的生日祝福，就连生日快乐四个字都没有。
他很失落。
程妈妈那边打完麻将之后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一点事情，把儿子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两个想了想，最后还是程爸爸听到了电视节目里放的生日歌，想到了关键点。
“今天是乐然的生日吧？”
程妈妈这才想到，今天果然是儿子的生日。
于是她给程乐然打了电话。
“然然啊，妈妈刚才在忙，差点都忘记了今天是我们然然生日，然然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啊？”
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程妈妈觉得自己对儿子已经算是很好了，给程乐然打电话的时候就像这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儿子和自己服软。
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了他。
“我没有生气。”
当然，在这通电话打过来之前，程乐然是不可能不生气的。
但是程妈妈可没有觉得儿子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没有生气就好，你现在又长大一岁了，以后就要更加稳重懂事一点了，不能够再那么任性了，你看看就因为你上次那么任性，那么好的广告都没有拍成，多可惜啊。”
程妈妈说到广告，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说着。
程乐然本来表情稍微松弛了几分的小脸一下子又阴沉了下来。
而电话那头迟迟不愿意说一句‘生日快乐’的程妈妈还在家借着这个机会继续教育儿子。
“你看你还记得你的生日，你都这么大了，也要知道，其实你的生日，就是你妈妈的难日，我当年生你的时候多么艰难啊，几乎是要了我一条命，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报答妈妈......”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话呢。
程乐然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期待生日快乐这种话了，他只想要快点挂掉电话。
明明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为什么妈妈会说，生你的日子并不值得庆祝，因为这是她的难日呢？
天底下真的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说这样的话吗？
程乐然想要挂掉电话，但是他的手好像被灌入了水泥一样沉重，他几乎不能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动作。
最后电话是怎么结束的，程乐然不记得了。
等到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爬上了房顶了。
程乐然以前被妈妈带着连轴赶场，辛苦工作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想要伤害自己的念头。
但是就在刚才那一通电话结束之后，想要自我毁灭的念头就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心头。
如果自己这么不被期待的话，那么从来都没有出生过该有多好呢？
程乐然蹲在楼顶的边缘处，心里难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