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洗漱完成,收拾完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窗外,好像依旧还是没什么人来。
她转身跑上楼去,简单整理床铺和自己东西。
当视线再次落到玻璃瓶上的时候,由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非常想看看这个瓶子里的纸条上都写了些什么,正伸向瓶子上的缎带的时候,只听得有石子儿敲击窗户的声音。
白芷往外一看,只见那个摄影师小哥戴着一副太阳镜,换了件墨绿色的麻衬衣,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正朝窗户这里看。
“这就出发了吗?”白芷朝窗外喊了一声:“等一等我哦。”
她从布袋子里翻出在海摊上见到的那个玻璃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橙色的小星星,展开之后,找出一支水笔,在上面写下:
“嘿~陌生人,愿你遍历山河,觉得人间值得。”
写完以后把这颗星星又叠回去,拿出一根丝线,一头把星星系起来,另一头固定在玻璃瓶的瓶口上。
整理完毕之后,白芷拎起包包走出门。
她经过前台的时候,把这个玻璃瓶放到前台那里,跟前台小姐姐交代说:“如果那上一个租客回来找,就把这个交还给他吧。”
前台笑着答应了,把瓶子放到一个抽屉里。
白芷心无挂碍的哼着歌跳着往外走。
推开门的那一刻,正好撞上有人往里走。
这是个日漫风格装束的高高大大的男生,带着黑色口罩、帽子,套着一件宽大的淡蓝色的卫衣,挎着包急匆匆的走进,看到有人出门,还长臂一展把门扶住。
本来想看看长什么模样,但是看到对方扶住了门,不想让他撑太久,她连忙跨步走出去。
但还是在跨出去的那一刻抢着抬眼看了看,只见对方露出的一双狭长的长睫包裹下的眼睛。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双方都不好意思的调转视线。
室外的大片的阳光如歌般的泼洒下来,遇到风儿,就驾着风;撞上树叶就在树叶上弹来跳去的;碰到年轻人身上,就给年轻人兑换一副好心情。
这次跟着当地人一路再回海边,白芷放飞自我选择了些较为刺激的娱乐项目。
“来尝试尝试沙滩风筝吧。刺激好玩又安全。”旁边的一个大叔在推销着。
“就是像个风筝一样在空中飘着吗?还是在海的上空飘着?”白芷有些不解。
大叔指一指天上,说:“这个可好玩了,你看好多人都在尝试呢,地面有绳子牵着,放心,很安全。”
“那就,试试呗。”白芷扬扬眉毛,一昂首就答应了,走过去试穿那些繁杂的衣着装备。
当整个人跟风筝绑在一起飘在空中看云的时候,和在高楼大厦里看云还是挺不一样的。
主要是......心惊胆战。
虽然理性知道这个确实应该很安全,但是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平视前方是万里无垠的蓝天,而身边也并没有什么可以依傍的东西,这个感觉,许多人一生中也难得有几次吧。
后来规定的时间快结束的时候,海滩上的工作人员示意要收线了,白芷做好心理准备抓紧了绳子。
最后滑翔落地的瞬间,呼呼的风迅速穿过她衣褶的每一丝缝隙,头发飞扬,好似又烫过一遍一样。
这感觉,跟玩赛车、玩漂移的刺激感也没啥两样了吧。
回到“好久不见”的那栋小楼,前台小姐姐笑眯眯的招了招手,叫住了她。
“有事吗?”
“这个”,前台小姑娘从抽屉里拿出早上交给她的那个玻璃瓶说,“之前那个租客还真的回来了,本来准备把它拿走的,但是看了一会儿,又放回这里了。”
前台小姑娘又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坐着等了一会儿,但由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放这里了,说是让递交给你。”
真的?白芷一脸兴奋,兴奋的接过来。
因为一大早上,出去玩了一天,出了一身汗,鞋子里又灌了一些沙子。白芷不愿在外面久待。
她连忙进入房间就随手把东西放在了门边的长台上,转身进入浴室洗澡。
过了好一会儿,她整理好衣服,端着一杯牛奶,拿过那个瓶子和自己之前的瓶子放在窗台上摆在一起。
不过过了许久之后,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那个她早上系着的星星,颜色居然变了。
她记得是挑了一张橙色的纸叠起来系起来的,但是现在好像是一张天蓝色的纸叠成的星星,悬挂在瓶子的口上。
会不会是前台小姐姐拿错了?亦或者是这颗星星就是那个男生替换的?
或者,也许这颗星星里也有写他想说的话?
但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绳子的材质和颜色却并没有变化,系法有些微的区别,那......说明还是原来的那根绳子。
想到这儿,福至心灵,她连忙解下这颗纸叠的星星,展开一看,翻来覆去,却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几个音符图案,最后是一副简笔的笑脸符号。
倒是挺可爱的呢?想了想,她还是把这个星星原样叠起来,然后系回去,重新摆在门边的架子上。
......
韩安瑞发现好一阵子了,都没有再收到关于白芷的消息,他觉得甚是奇怪。
以前大boss的名义,给白芷发了几封带病毒的邮件过去,几天后他居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点击链接,后来找了个middleman的软件,截取了部分邮件往来记录。
很明显的就发现了前不久她发给Eric的邮件。
他也大致猜到了白芷具体在哪个地方了,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叫进来几个人,如是这般的嘱咐着。
刚刚远离人世纷扰的白芷,突然在几天之后觉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虽然是在一个游人如织的以旅游为主业的小岛上,但是敏感如她,发现近来在街上闲逛之时,不时感到似乎背后有影子,猛然回头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心下一沉,于是盯着斜前方一个小小的分支小道,侧身闪进,然后靠在墙壁上,不时回过头张望身后的动静。
游人太多,她容易躲藏,但是对方也易伪装和隐藏。
想了想,她挑了一个人流较少的时候,大大咧咧的走出来,七弯八拐的,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弄堂里。
四处看看,在看不到人影的那一刻,拿起手机夸张的接听电话,假装大声的争吵,很愤怒的模样,当情绪酝酿达到一个顶峰之时,瞅准街边的一个垃圾桶,划一个潇洒的抛物线,将正在通话的手机扔了进去。
然后她坚决地、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还装作很生气、很无奈的样子,狠狠地跺了几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