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日就要放榜了,赵云兰明显感觉到李明仁有些着急了。因为这两天明仁没有时时刻刻黏着赵云兰了,有时候一大早起来就拿着书看,晚上睡前还要再看一会儿,看没看进去的就知道了。
“夫人,老爷,李家村来人了。”李忠友进来传话。
“是谁来了?”李老头问道。
李忠友:“是村长家的二郎。”
“噢?快请进来。他来干什么可知道?”
李老头起身一边走一边问道。
“回老爷,已经带到前院儿了。他是来等大少爷放榜的。”
李老头了解的点点头,想必是村长安排着过来的,村里就明仁参加乡试,作为村长这些自然是要关注的。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猜测这次李明仁是否能中举,当然大家都期盼着李明仁能成。
李老头带着李忠友赶来前院儿。
李大川一看到李老头进来,赶忙起身道:“平安叔。”
李老头笑呵呵道:“川子,还辛苦你来一趟,这几日就在家里住下,这离着放榜还有两日,咱一块儿等。”
李大川点点头:“不辛苦,家里也惦记着明仁哥的事。”
李老头倒是很有把握李明仁能过,只是这把握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行,今晚陪叔喝两盅。咱爷俩儿好好唠一唠。”
看来是酒给李老头壮了胆。
李大川住在了李家,赵云兰这才想起镇上酒楼的李小川来,看来要给改个名儿才是啊!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赵云兰被旁边的人翻身扰的全无睡意。
“在担心自己的成绩吗?”赵云兰在被窝里拉着李明仁的手。
李明仁安分下来:“等待的越久越担心。”
赵云兰:“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你不是把自己的答卷墨了一遍送去给柳老太爷了吗?”
李明仁:“是啊,柳老太爷就回了个‘哼’!娘子,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兰也不清楚,摇摇头,“那就先不想了,左右不过两日咱就能知道答案了。”
其实柳老太爷是觉得李明仁这次乡试答卷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要求。
有人觉得这两日煎熬,度日如年,有人觉得这两日转瞬即逝。
终于等到放榜了,李忠友带着叶胜一早就去榜单下蹲着了,这会儿已经有很多人来等着了,把这一片儿挤的水泄不通。
家里,李老头来回踱步,转的王氏眼晕。
“你就不能坐下?”
李老头:“我这心里坐不住。”
王氏:“那你就用屁股坐着。”
李明仁也站着,脸上看不出表情。明礼带着明义时不时的往大门外跑看李忠友有没有回来。
在李老头再一次坐不住时,李忠友带着叶胜回来了,二人一脸喜庆。
“老爷,夫人,大少夫人,少爷中举了,还是第六名,亚元。”李忠友嘴角咧的老开,跟往日的严肃模样相比,今日可真是难得一见。
叶胜跑到李明仁旁边:“恭喜大少爷。”
李家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阵惊呼。
兄弟几人围着明仁转着圈圈,李明梅扶着王氏不停的帮着擦拭眼泪。
赵云兰也抱着小宝,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能考上就行。
李大川在李老头身边说着贺喜的话,“平安叔,我先回去跟我爹说一说。”
李老头:“诶,你等一等我们一块儿回去罢。”
李大川等不及,婉拒了李老头,毕竟村里还在等着这大喜事。
赵云兰得知赶紧让李忠友去帮着安排马车送李大川回去。
李家沉浸在喜悦中,吴言玮和祝悦带着贺礼赶了过来,心里感叹着李家现在和自家已然不同了。
“恭喜恭喜,明仁兄弟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吴言玮真诚的祝贺着,为着李明仁高兴。
李明仁道谢完,就听见外面吹吹打打的,这是报喜的人来了。
王氏赶忙让明义把爆竹拿出去放了。李明礼和李明智则在门口撒喜钱,喜钱都是铜板,大家都挤在一块儿抢图沾个喜气,连睿文也跟着抢了几个铜板。
赵云兰给了报喜的人红封,一行人又吹吹打打的去了下一家。毕竟这一片儿是学区房,还有其他家的学子也上了榜单。
不过这一片儿的亚员只有李明仁一个,虽说二到十名都是亚员,光是这亚员就有九个,李明仁第六名,但那也是亚员呀。
李忠友送了李大川上马后就去打听了一番中举的前十名。
解员是林川县人士,年过四十,人品和他做的答卷一样可行。第二名原本是府城人士,只是家中长辈在京做官,所以一直是在京城念书。这一次回来赶考本以为能考个第一,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其余八人,农家出身的除了李明仁还有一人,还是排在第十名的。剩下几人都是士族家的子弟,甭管是大家士族还是一些小士族,总归是家族的教育资源丰富。
赵云兰算是了解到‘寒门难出贵子’这句话的现实意义,况且寒门好歹还是祖上富贵过的,要是农家供出一个读书人,想想过去李家的生活,赵云兰不由得在心中致敬。
原本所有人都在前院儿的,因着李家今日不停的有人来上门道贺,王氏带着女眷回了后院儿。
现在整条街都知道这李宅出了为举人老爷,左邻右舍的都想来沾沾喜气,一些商贾地主也带着贺礼上门来。虽说李家不大认识,但这么大的喜事总是不能拒之门外的。
李家几兄弟帮着接礼,手都换不过来了,读书人李明仁自己还能应付一下,那些个商人热情的讨好,让李明仁都有些招架不住,好在吴言玮在,能帮着应付。
后院儿也是一番热闹,女眷来了不少,赵云兰带着吴怡和李明梅接待,王氏虽说能坐一坐,但是这茶已经添了好几回了,还是觉得口渴。
赵云兰看着客人们是没打算走,便赶紧让李明义去酒楼那边吩咐着空些桌位来招待大家。谁能想到能来这么多人,家里也没准备菜,只得安排去酒楼。
杨正贵那边早安排妥当了,一早杨正贵也派了店里的伙计去看榜,除了早订出去的桌子,杨正贵今日没打算迎客,为的就是给自家留着。
酒楼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李明仁带着客人往那边去了,赵云兰带着其余李家人后一步去往酒楼。
一顿欢欢喜喜的庆祝回来,李家人都快累瘫了,吴言玮也带着祝悦回了自家。
“酒是一口没喝着,全陪着那帮老头子笑了。”李老头坐在椅子上,叹着气。
王氏也是一脸疲倦,疲倦归疲倦,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李明智的肚子咕咕叫,像是一个启动仪式般,唤起了李家人的肚子挨着叫起来。
“吃个饭也没吃饱,又累又饿。大哥,你这中了举人还让我们饿肚子了。”李明礼吐槽着。
李明仁也没了力气跟老三斗嘴,只是一眼瞪过来。
赵云兰笑笑:“好了,我叫了胖嫂给大家下面了,今晚凑合着吃一顿吧。”
李明梅点点头:“大嫂不愧是大嫂,想的真周到。”
没一会儿厨院儿那边就端了鸡汤面上来,一家子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碗面,不知是饿了还是开心的,今晚的面格外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