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对于墓葬的了解,即便是从业几十年的老教授,也是自愧不如。
而人家现在,愿意就这个古墓体系给他们讲讲,那听听课又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别说罗教授了,其他的专家学者,甚至一台摄像机都凑到了二人身边。
对于这些围拢上来的老同志,陈默在环视一圈之后,就自顾自的讲解了起来。
“其实在我看来,这个陡坡与其说是封绝装置,不如说是一个诱饵。”
“如果仅仅是一道石门,那我们在跨过石门之后,绝不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提心吊胆。”
“反倒是故意设置一个这样的斜坡,让我们大家都对前方的未知有所猜测,从而全神贯注,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脚下以及身边。”
“如此一来,就忽视了头顶。”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打磨这样一个斜坡,并且随之挖空了正常平面以下几米深的道路,让原本两米多不到三米的墓道,上下高度差直接翻了一倍有余。”
“天顶距离我们有四米以上,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中,如果不是特意拿灯往上照,是一眼过去绝对发现不了的。”
“这两方面原因合在一起,咱们所有人就无比顺理成章的,忽路了头顶的迥异之处,在对脚下和四周提心吊胆时直接中了流沙陷阱。”
“这,就是建造者的高明之处!”
陈默话音刚落。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人都瞪大眼睛,眼神中满含着震撼的情绪。
“嘶!”
震惊!
骇然!!!
原因居然是这个。
悟了,他们全都悟了!
打造坡道,增加墓道上下高度差。
这一切举动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他们忽视来自于头顶的威胁,直接岔开了注意力。
果真如陈默所说,那陡坡毫无疑问就是一个诱饵,诱使他们中招的引子。
而在场的所有人,从陡坡处开始,就已经中了古墓设计者的陷阱。
大家伙都以惊疑的目光看着陈默。
对于陈默的这番分析,在场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因为不论是讲道理,还是单纯的逻辑推断。
陈默的这番分析都合情合理,而且完美解释了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在对陈默感到钦佩的同时。
众人心头又同时升起了一个心思。
曹操墓的设计者,好手段啊!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就是为了把他们引进必死的陷阱之中,让这些入墓者在不知不觉中毙命。
先前那座满是人偶的墓室中,大家就已经充分领略到了古墓设计者的厉害之处。
同样是一环扣着一环,各种细节来引导他们的行为,迫使他们做出与预判中一模一样的举动。
在前后两处机关陷阱,风格可以说是如出一辙,都是步步紧逼要把他们送上绝路。
对于入墓之人的心理和行为,简直拿捏的死死的。
感觉就像是孙悟空无论翻多少个跟头,都跳不出如来的五指,甚至他们翻跟斗的这个举动,都在人家的预料中。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虽然这座古墓是一千几百年前的东汉末年建造,距离现在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无数岁月。
但是给众人的感觉,却仿佛古墓建造者就躲在黑暗之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把他们的心理以及行为都看在了眼里,甚至因此而做出了一些设计。
这种感觉无疑令人心惊胆战。
不少胆子小的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细思恐极啊!
而罗教授的眼中,却更是充斥着莫名的神色。
虽然一千几百年的漫长时光,足以让任何人灰飞烟灭,化为浩荡历史长河中朵毫不起眼的水花。
虽然建造这座古墓的人,可能在曹魏都没有很高的官职和地位,甚至没有为史书所记载。
但就凭这份缜密的心思,以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的设计手法。
罗教授都感到由衷的佩服。
要是以往探索的那些古墓,都是以这种手法来布置机关,他们早被玩死了。
在这种对于古墓建造者由衷佩服的情绪下,在场众人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有了些许担忧。
这才仅仅是两环陷阱。
他们也不知道曹操墓究竟有多大,或许普丕为了遵循自己父亲的遗愿,并没有修得太过豪华。
但最起码作为中原霸主,一代枭雄的格局肯定是有的。
就按照这个架势,那他们接下来面临的机关陷阱还会少吗?
如此两次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
再来上几次,那还不得把大家给干碎了?
等到考古队的工作人员,把先前遗弃在地面上的那些装备以及物资都重新收捡起来,装备也穿戴整齐。
队伍重新向古墓深处进发的时候,这种情绪就越发凸显了出来。
罗教授等几位老专家还好。
那些工作人员以及随行士兵,那叫一个小心谨慎,上下左右前后死角,都得看个仔仔细细,恨不得一个心脏掰两半。
要不是因为古墓中不适合战线拉的太开,怀疑队伍都要实行分散战术了。
“哗!”
大家伙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仅仅到脚踝的流沙,来到了陈默先前打开的石门前。
看着长高皆有数米以上,规格相当大气的石门,罗教授并没有急着进去,反倒是站在门前,似乎在细细思量着什么事情。
半响过后,罗教授才转过身来对众人说道:
“先前疏忽了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之前那么高的流沙,在石门打开进行连通之后,一番倒灌之下,竟然能够降到脚踝位置。”
“咱们眼前石门后面的这座墓室究竟有多大?”
罗教授这么一说。
众人先是呆愣了几秒钟,随后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对啊!
这个问题还真被他们给忽略掉了。
要知道先前那些流沙的高度,都已经到了脖颈以上的位置,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来说,这起码有一米多高。
能够把一米多高的流沙摊平到不足二十厘米,要么门后是一片极为广阔的空间,要么就是有些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