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公干房,陈翘楚与伟爷正在交谈,外面却突然传来通告,说是喜报,陈翘楚心中一动,立刻沉声道:
“让他进来。”
随后他对伟爷柔声道:
“阿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先站起来,你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可伟爷却固执的摇头,直挺挺跪着,看这架势,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就长跪不起了。
陈翘楚无奈,只得亲自走下,蹲下身子,按住伟爷肩膀:
“阿伟,你们遇袭后,我绝无责怪的意思,之所以不让你出手,是怕你伤势有变,待你伤好,你仍是江岳帮红带,仍是我最信任的人,所有原有的东西,都不会减少半分,你死去的手下,我也用最快的速度给你配齐……大姐对天发誓,以上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伟爷一呆,随后眼中冒出泪光,猛一低头,感动的道:
“帮主知遇之恩,属下永世不忘。”
“行了,快起来。”陈翘楚一笑,扶起伟爷,随后纠正道:
“你刚刚称呼用得不对。”
伟爷一愣,随后低声道:
“可您说过,大姐这个称呼……”
“今天可以破例,”陈翘楚道:
“阿伟,你如此忠心,老实说,大姐心里好生触动。”
伟爷重重点头:
“阿伟谢过大姐知遇之恩……”
说话间,门外响起敲门声,陈翘楚快步上前,亲自打开门:
“快说。”
传令之人立刻单膝跪地:
“回禀帮主:武陵郡独龙哥传来喜讯,他已于昨日抓捕祸首盛于烬,余小芷之父母也已抓获,随时可以审问。王劲威与小兰被武陵郡知府周自得羁押,现已安排人手时刻监视。”
陈翘楚大喜过望:
“抓住了!好哇,好……阳子做得漂亮,哈哈哈哈,告诉他,我马上亲自去武陵郡,让他把人看管好。”
“是。”
传令兵走后,陈翘楚转过来,冲伟爷道:
“阿伟,果然如你所说,好消息马上就到了。”
伟爷摇头道:
“是托了您的洪福。”
陈翘楚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受伤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总舵,想必是闷坏了,这下正好,你和我一起去武陵郡罢。”
伟爷点头:
“遵命。”
陈翘楚问道:
“阿伟,你来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做?”
伟爷沉思良久,才道:
“我们应该针对敌人的弱点见机行事。”
陈翘楚眼睛微眯:
“江笑书的弱点?”
伟爷点点头:
“他们这些自诩的侠义之人,你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们也不会服软。但若是从他们在意之人身上做文章,他们就会乖乖束手就范。”
“哦?”
“立刻向外传出消息,我们会在不久后,将抓获的敌人当众斩首。躲在暗处的江笑书,就会乖乖的出现,任由我们宰割。”
“很好,就照你说的办,我们先去武陵郡,在那里有我给你的礼物。”
“礼,礼物?”
“哼,
盛于烬杀了你的胞弟,该是你报仇的时候了。”
…………
盛于烬猛的惊醒。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全身被加上无数枷锁,全身大穴也被尽数封住,正被牢牢的束缚在墙壁上。
“喝!”盛于烬下意识的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扎不开,放眼一瞧,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幽暗潮湿的逼仄牢房中,牢房里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对面的角落里,放满了各式各样带着血迹的刑具,头顶是一个微弱的火把,正在不断摇曳,火光照在那些刑具上,反射出绿油油的光。
盛于烬深吸一口气,试图理清脑中杂乱的思绪,可刚刚闭上眼,头顶便传来脚步声。
来人正是独龙哥,他冷笑着走到盛于烬面前:
“醒了?”
盛于烬冷冷的抬眼:
“你是瞎子?”
独龙哥也不动怒,嘿嘿一笑,随后猛的一个耳光摔了过来。
这一击沉重而又快捷,若在平时,在盛于烬眼中自然稀松平常,可此时他全身经脉被封,又镣铐加身,哪里闪避得开,只听得“啪——”的一声,这记耳光便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
盛于烬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口中一股甜味,口鼻都被震出了血,可盛于烬却紧紧咬住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独龙哥一记阴狠的勾拳,又打在他的小腹,他肚中一阵翻江倒海,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嘴巴张开,吐出一口血水。
独龙哥得理不饶人,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盛于
烬小腹,直殴得盛于烬黄胆水都呕了出来,这才罢休。
独龙哥取过一张手绢胡乱擦了擦手,随后大骂道:
“狗蛮子,你好威风么?杀了吴公子和伟爷,还伤了我的一个黑带手下……哼,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你想怎么样?”盛于烬含糊道。
“你倒是很上道啊,”独龙哥一笑,随后又是冷不丁一拳打出,盛于烬猝不及防,身子弓了下去。
独龙哥怒目道:
“当了鱼,就要有当鱼的觉悟,我没问你的话,你又抢着说什么?显你的能耐么?”
盛于烬沉默不语,独龙哥却又是一脚,正中他下颌,踢得盛于烬仰天砸过去,脑袋在墙上重重一磕。独龙哥扬起下巴:
“你难道没有听见我问你话?”
盛于烬低下头,一言不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独龙哥既然打定主意要找自己麻烦,那自己说不说话都已经不重要了,倒不如早早闭嘴,多省些力气。
独龙哥冷声道:
“盛于烬,我告诉你,会武功的鱼,我也不是没抓过,一开始比你都还嚣张,可倒了后面呢?死的死,残的残,真正活下来的,都会比狗还听话!到了我这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敢耍花样?哼!刚刚这只是开胃菜,你不是会武功,身子健壮么?角落里那堆刑具,一个个在你身上试个遍,才是真正的主菜!听明白了么?”
盛于烬低声“嗯”了一声,独龙哥满意的一
笑,随后问道:
“江笑书在哪里?”
“江,江笑书……他在,他在……南……”盛于烬含糊不清的开口,独龙哥皱起眉头:
“什么?”
“他在……南……南,东……”盛于烬说话断断续续的,好像几乎要昏倒了。
独龙哥心中一急,凑了过去:
“在哪里,你快……啊——”
锁链哗啦一响,独龙哥只觉得耳朵一痛,便屁滚尿流的摔倒在地,倒爬着退后,颤抖抬起手,摸向耳朵,顿时大骇。
他的左耳已被盛于烬咬掉了一块!
盛于烬哈哈大笑:
“狗一样的东西!就只有这点出息?”
独龙哥又惊又怒:
“你在找死!”
盛于烬狂笑,鲜血从牙缝中渗出:
“死?你一个人牙子就只有这点本事?你不是自称很有手段么?把你的刑具都用上,我还死不掉,我才承认你有点儿本事。只可惜,想让我求饶,却只能等到下辈子!”
独龙哥大怒,再摸了一下受伤的耳朵,噌一声拔出了刀,抬手就朝盛于烬头顶砍去。
面对死亡的威胁,盛于烬浑不在意,反倒放声大笑起来。
兵刃破风之声与大笑声在牢房回荡,眼见这一刀马上就要砍下盛于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