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广场旁的房间时,王劲威不停的示意自己背后,可把柳伶薇吓坏了。
那一瞬间,她有些六神无主。
可看着地上昏倒的江盛二人,她突然镇定了起来。
柳伶薇,想一想他们会怎么做?
下一刻,柳伶薇毫无征兆的出手,回手便是一刀。
一刀落空,柳伶薇顺势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怪人。
“王劲威,是不是他?”柳伶薇全身戒备,刀尖指住黑袍人要害。
身后传来王劲威颤抖的声音:
“是、是的,他就是先前的黑袍人。”
柳伶薇毫不松懈,对黑袍人道:
“你是何人?”
黑袍人的声音怪异沉闷,口音奇特:
“原来你会武功,可惜,会的不多。”
柳伶薇心中一紧——我只会一记竖砍砍和起手刀势,万万对付不了这个神秘的黑袍人。
黑袍人见柳伶薇不答话,轻笑出声:
“呵呵,你不是说过,以我的武功,想杀你们根本不用兜圈子么?怎么现在反而这么怕我?”
柳伶薇眼神一震:
“你一直跟着我们?”
见黑袍人不作声,柳伶薇刀身一挺:
“你到底是谁?向妹妹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向依灵没事。但苗寨长老已经封锁了整个苗寨,没有任何人能跑得出去,他们马上会来搜捕你们。”黑袍人随后指着几人:
“有事的是你们。”
柳伶薇沉思不语,随后道:
“你既然一直跟着我们,那当然听见了我说的另外一句话。”
黑袍人点点头:
“盛于烬知道一个你们不了解的内幕,我也知道。”
柳伶薇道:
“是什么?”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随后道:
“我在苗寨里见到了七个盛于烬、五个江笑书。”
柳伶薇十分不解,瞪大眼睛:
“什么?”
黑袍人笃定的点点头:
“我不会看错。”
柳伶薇思索片刻,随后道:
“你是说有人在搞鬼?”
黑袍人没有回答他,而是朝西南面指了指:
“苗王墓。”
柳伶薇没听过苗王墓的故事,她见黑袍人的手指的方向,皱眉道:
“苗寨禁地?”
“正是。”
“那里怎么了?”
“那里有你们唯一的生路。”
“唯一的生路……”柳伶薇沉吟一下,随后眼神一动,想起了什么:
“我们的生路?我们和你素不相识,你凭什么救我们?苗王墓里到底有什么?”
“聪明,”黑袍人拍拍手,随后道:
“苗王墓里当然不止有你们的生路,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所有谜题的答案。”
“谜题?”
“苗寨为什么会有人中邪,你们为什么会蒙受冤屈,江笑书来苗疆真正的目的……”
“我听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所以需要你们替我进去。”
“我如果不去呢?”
“你们没有选择,”黑袍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进入苗王墓内部,解决掉所有问题,你们才有可能活下来。”
“喂,你等等!”柳伶薇大急,可那黑袍人却早已去得远了。
“柳小姐,我们……”王劲威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刚才若是往外跑,说不定就已经逃出苗寨了。现在被困在这儿,迟早会被找到,难道真像黑袍人所说,我们必须去禁地不可么?
“呃——呼!真沉啊!”柳伶薇嘟囔一声,已扛起了盛于烬,她扭过头道:
“王劲威,看来这禁地我们非去不可了。”
王劲威天性胆小,想到向羽风说过擅闯禁地要被杀头,他心中就打起鼓来,可他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硬着头皮扛起江笑书,跟上柳伶薇的脚步。
经过方才的骚乱后,苗寨已有不少人家点起了灯,二人东绕西绕,在绕到阿龙家门口时,还是被发现了。
“站住!”一声断喝冷不丁在背后响起,二人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跑。
阿龙的妻子中了邪,狠狠咬了他一口,现在脸上还裹着纱布,他本就对中原人积怨颇深,现在听说中原强盗又作了恶,哪里还能忍住心中怒火,二话不说,提起柴刀便追了出来。
柳王二人不要命似的朝最近的“僦哟妃”风雨桥狂奔,可他俩都不会武功,而且背上又负着人,哪里跑得过愤怒的阿龙?
柳伶薇落在后面,听见耳后响起刀刃破风之声,可偏偏步子以没法加快半分。
柳伶薇心中大骇,脚步一错,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柳伶薇大急,眼角余光已看见斩向自己的刀光。
“啊——”柳伶薇毕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面对死亡威胁时,仍是忍不住尖声大叫。
“呛啷!”刀落地的声音。
柳伶薇转头,只见阿龙倒在了自己脚边,似乎是被点中了穴道。
柳伶薇来不及多想,爬起身继续奔跑。
她的背后,双目紧闭的盛于烬手一垂,又软软的落了下去。
若非得益于他惊人的感知,在昏迷中仍会用本能反击,盛柳二人此时已遭殃了。
跑上风雨桥,柳伶薇惊奇的发现,通往对岸的出口不知被谁动了手脚,缠绕着荆棘的铁门大大敞开,形同虚设。
柳伶薇不及细思,一溜烟跑了进去,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阿龙的喊叫:
“不好啦!不好啦……有人闯入禁地!”
面前的道路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柳伶薇沿着前方王劲威奔跑路径一路跑向西南山主干。
跑了十余丈后,整个苗寨响起了那奇异的号角声。
柳伶薇耳中一震,扭过头去,只见苗寨中家家户户的灯火都已陆续亮了起来,同时已有持着兵刃的人快速向风雨桥奔来。
再次扭过头来,柳伶薇便已抵达了西南山脚下,前方,王劲威正愣愣的抚摸着山壁。
“王劲威,犯什么傻啊,继续跑啊。”柳伶薇气喘吁吁。
王劲威颓然摇了摇头。
柳伶薇跑近,才发现前方已没路了,二人面前,矗立着一块小山般的大铁门,放眼望去,高逾千仞的整座西南山,仅有此处可以通往山腹。
而这个入口,却被无数的铁水封住,人力根本无法打开。
柳伶薇心中顿时一凉——这小山般的巨石将苗王墓的入口堵得严丝合缝,自己焉能入内?
这西南山四周群山环绕,瘴气丛生,根本无法穿林而行,唯一的出路,便只有后方的五座风雨桥。
柳伶薇与王劲威靠着巨石坐下,正在思考对策之时,江笑书终于醒了过来。
“他娘的,我酒还没醒?”江笑书揉揉脑袋,四处打量,发现自己竟到了荒郊野岭。
“江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啊。”王劲威的声音传来。
“嗯?”江笑书甩甩头,这才确定自己已清醒了,他一下跳起来:
“这、这是咋了?”
“盛公子把你扛回来之后……”王劲威快速说了一遍先前的事情。
江笑书越听脸色越凝重,听见那个黑袍人时,甚至连眼皮都跳了一下,沉吟片刻后,他先问道:
“柳伶薇,那四个狗贼死透了吧?”
柳伶薇点点头。
江笑书眼中隐隐露出杀机:
“杀得好……盛于烬干得不错,可惜下手还是太轻了。换做我来,那几个畜生连全尸都别想留下。”
柳伶薇低声道:
“我没事……”
江笑书打断她:
“哼,你要是有事,可就不是现在这个说法了。”
柳伶薇默默点头,随后问道:
“现在怎么办?”
几人扭过头,后方的风雨桥上已挂上了灯笼,亮如白昼的河边挤满了苗寨村民,个个手持兵刃,蓄势待发。
“在这儿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江笑书看向头顶的西南高山:
“先朝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