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笑道:“门主、兰长老高抬了,我其实没有那个本事,这几个门人晋升,乃是因为他们的积淀够了,水到渠成。”
有本事而如此谦逊,燕阳的回应获得了梵纲和兰羲的暗赞。燕阳晋升绿尊者的事只有梵纲知晓,他晋升绿尊者而未担任宗门长老,而这几个晋升成功的门人则必定会被任命为宗门长老,若是换一个人心里肯定吃醋,梵纲却没有看出燕阳有任何吃醋的意思。
对年轻人来说,这等博大宽广的胸襟着实少有。
三个时辰过后,几个门人成功晋升,梵纲和兰羲悄然退走,不再为他们护法。
燕阳也回到医馆继续坐诊。
这骤然降临到宗门的喜讯,带给梵纲等人的是欣喜,带给燕阳的则是一些新的感悟。武道无止境,这是任何一个武者都明白的道理,而通过这件事,燕阳越发深刻地认识到,在武道上砥砺前行,如果想走得更远,那就要不断求新求变,唯有不断地求新求变才能持续开辟前行的通途。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如何变,则是颇为伤脑筋的问题,因为这并非简单、容易的事。
坐在那里冥想一阵,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在自己的丝魂上做点文章。
那丝魂仅仅是一缕神魂,他先前只是用它标定位置、感知和探查一些状况,这都是极其简单的任务。盖因那缕神魂的力量很微弱,他不可能赋予它更多、更复杂的任务。
然而现在,他却骤然萌生了另外的想法,打算稍稍赋予丝魂更大的能量,并让它施展闪变神通,幻化为各种不同的形态,以便等到需要的时候完成更为复杂的任务。
这是一种新的尝试,要经过反复试验。
一旦试验成功,那么他就可能由此创制出一种新的功法。届时,他可以分解出许多缕丝魂,让它们分别幻化出不同或相同的形态,临敌之际施展出来,当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晚,辅助人员离去之后,他当即分解出一缕丝魂,开始细心地操作。
那缕丝魂就在眼前,肉眼却看不到,只有主神魂能够感知到。燕阳先是让它做了些简单的动作,比如跳跃、翻跟头什么的。毫无疑问,这都没有问题。
接下来,燕阳催动意念让它变成一把手术刀。他的想法是,迄今为止,他疗治疾病的手法太过单一,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再生树的力量为病人清除病灶,看起来不像个真正的医生。如果能够给病人做手术,那就更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他号称自己是圣手医仙,如果连手术都做不了,那就确实有些名不副实。
让丝魂变成手术刀,必须赋予它闪变神通。然而,那缕丝魂却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瞬间崩碎了。
这尽管在预料之中,燕阳却仍自忍不住叹了口气。用一缕丝魂完成闪变,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他对此充满期待,而这一期待却泡汤了。
无奈之中,他只好分解出两缕丝魂,让这捆绑在一起的两缕丝魂完成先前那一缕丝魂完成不了的任务,结果也未能如愿,这两缕丝魂也崩碎了。
他接着分解出三缕丝魂,继续尝试,好在这一次终于成功了。当闪着亮光的手术刀蓦然成形的时候,他内心不仅欣喜,还有些激动。盖因从今往后,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就可以像真正的医生那样给病人开刀了。
仅仅是手术刀还不够,还必须有手术钳等做手术用到的其他工具,于是,他凭借自己的想象,将所能想到的手术工具都用丝魂幻化一遍,方才结束试验。
“小子,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医生了,圣手医仙这个称号也因此名副其实!”
满意之中,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给病人做手术,跟利用再生树的力量疗治病患截然不同,其间蕴藏着一定的风险,加之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风险势必更大。然而在他看来,即使出现风险,他也能够及时化解,因为那再生树便是化解任何手术风险的利器。
有再生树这个利器垫底,任何手术他都敢鲁莽,啊,不,大胆地去做。
睡醒一觉之后,他为了让自己彻底放心,又释放出三缕丝魂鼓弄一番,方才再次酣酣睡去。
翌日,他精神抖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期盼着有需要做手术的患者上门,以便自己大显身手。令他失望的是,尽管有几个患者上门求医,却都不需要做手术,他那些技艺完全用不上。
这不由让他有些蔫头耷脑。
小昭纳罕道:“医仙,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会儿又蔫巴巴的,情绪这么不稳,如何给病人把脉治病?”
燕阳怼道:“你个小丫头说话过没过脑子?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给病人把脉?那一眼就能瞧出来的病症,需要我装模作样地把脉吗?”
小昭仔细一想,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燕阳看病向来不把脉,她是知道的。
“就算我说错了话,你也用不着上火!”小昭噘着嘴说道,“你这无名火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却偏偏往我头上发!”
燕阳闻言,暗道自己确实不该对小昭发火,想要解释几句,却见小昭嘟哝着走开了。
唉,我这也是有心魔了呀!
燕阳由不得自责起来,心绪也开始稳定下来。
又过几日,辅助人员带来宗门里的消息,道是那几个晋升为绿尊者的门人都已经被任命为长老。
燕阳闻之,表情很是平静。
小昭却道:“医仙,你别只会坐在这里发火,也抽点时间学学人家,琢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晋升为尊者。这个台阶不好迈,不花功夫绝对迈不过去。”
燕阳笑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一定向他们学习,尽早晋升黄尊者!”
“你不要弄错!”小昭当即纠正他的错误,“你现在只是大圣,即便晋升,也只是个绿尊者,那黄尊者哪是你能够得到的?”
“如果我说我已经是绿尊者,你信不信?”燕阳问道。
“嘁!”小昭不屑地蹦出一个字。
这个小丫头,可爱就可爱在对一些事情懵懂无知却喜欢认死理。这样的人没多少心机,倒是让燕阳放心。
出乎燕阳意料的是,新任长老的正式任命仪式,梵纲居然邀请他参加。对这一特殊的安排,新旧长老们也都有些不解。
梵纲却在任命仪式上当众说道:“诸位,石无忌对宗门作出了重大贡献,尽管不是长老,也应当享受长老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