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虽然她不会武功也不会带兵,但总归别给他们添麻烦吧?
时言渊看了时凌一眼,眼里似乎有什么想说,可时凌却冷着脸直接把沈娴给牵走了。
沈娴觉得奇怪,匆匆忙忙的跟上时凌的脚步,询问道:“是太子跟你说了什么吗?”
时凌依旧不悦。
“他想让你作为牵制时煜的筹码。”
沈娴一怔。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时煜来说有那么重要,如果时煜当真在意她,当初就不会选择萧慧。
如今他又来招惹自己,不过是那可笑的占有欲作祟,觉得沈娴曾是她是未婚妻,就要一辈子为他守节才对。
沈娴抿紧唇瓣:“那太子就想错了,我威胁不到时煜。”
时凌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神坚定道:“我也不会让你去,你就好好待在屋子里,哪里都别去,等我们凯旋,等我来找你。”
沈娴微微抬头对上他的眼眸。
已经立春许久了,满地的积雪也都开始化了,原来白雪皑皑的地面也渐渐露出了原本郁郁葱葱的样子,还伴随着潮湿土地的清香。
沈娴忍不住鼻子发酸:“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时凌立即皱起眉头,刚想拒绝,就听沈娴道:“或许我不能威胁时煜,但我的存在可以提醒那些世家大族,时煜曾让我去劝降过他们,他们一心觉得我与时煜是一伙的,如今见我与太子一道,定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当初劝降他们并非本意,只是想他们活下去。”
沈娴没有细说是如何劝降的,不是怕时凌心疼,而是不敢回想。
否则她也不会在经历那些后直接病倒了。
“何况我阿兄和爹娘还在他手上,怕只怕时煜会拿我爹娘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时凌挣扎了片刻,他私心想让沈娴藏起来,不收任何危险威胁,可是他也明白一点,沈娴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所有物。
他尊重她的任何想法和选择。
只是疼惜的捏着她的手,叹息一声:“万一受伤,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
沈娴点头,他们此刻站在山坡上,底下的人看不见他们,可他们能看见下面的人。
所以低头就能看见钟明月英姿飒爽练兵的样子,道:“明月表姐都能独当一面了,我怎能一点张进都没有呢?要是有危险我第一个跑,若还是受伤了,我也认了。”
时凌心乱如麻,只是暗自在心中承诺一定会把她保护好的。
-
时煜没想过自己再次见到沈娴的时候居然是在两军对垒。
他站在城楼上,被众军掩护着,低头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然后视线落在了时凌身侧的人身上。
她坐在马背上,脱下了繁华美丽的锦绣罗衫穿着轻巧的铠甲,青丝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发带固定在脑后。
时煜原以为自己只是喜欢沈娴柔柔弱弱的样子,如今看到这样的沈娴,居然也心头一颤,喉咙发紧。
她什么样子都能吸引自己。
他笑了笑,沈娴道:“朕的皇后,你回来了。”
沈娴抓着缰绳的手猛地发紧,时凌当即厉声道:“本王的夫人绝非是你的皇后。”
时煜仿佛没有听到时凌在说话,他的眼睛里仿佛只能装得下沈娴,他躲在人后贪婪的用目光包围着沈娴,期待她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三弟!你弑父篡位罪不容诛,莫要再做无谓挣扎了。”时言渊仰头怒吼。
时煜这才有了反应,看着他却毫不在意:“可朕现在是皇帝,你才是那个谋逆之人,天下人只会对你口诛笔伐,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可定呢。”
他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沈远鹤,后者有些犹豫,时煜眯了眯眼沙哑这声音说:“沈爱卿放心,朕只是做做样子,绝不会当真的,只要朕今日能逼退时言渊,你就是功臣。”
沈远鹤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走下了城楼。
不多时,带上了一群被用绳子绑了手、眼睛上蒙了黑布的男女老少,初春乍暖还寒,时煜自己穿着貂毛狐裘,那些人却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仔细看这些人十分的眼熟。
其中一对男女,沈娴一见立即红了眼。
“爹...娘!”
钟明月咬紧牙关,怒吼道:“你这个畜生!还不快放了我姨夫姨母,否则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时煜笑了笑,拍了拍沈远鹤的肩膀,而后扯着沈重元和叶蓁的衣领到城墙边上,在沈娴惊恐的眼神下把二老的脑袋推了出去。
若是再往前,他们恐怕就会直接栽下城墙。
沈娴吓得连坐都坐不住了,差点跌下马,时凌赶忙将她抓住,用眼神询问她。
可沈娴早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看他,只看着他爹娘被推出来的脑袋就心惊胆战了。
时煜有这二老做保护,根本不担心他们会忽然发起攻击,有恃无恐的看向沈娴挑衅一笑:“阿娴,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你爹娘就不会有事,可你不乖,你毁了我们的婚礼,我是不是该惩罚你?”
沈娴想吐,可她吐不出来,只是浑身充血难受的发抖。
“时煜!你若敢动我爹娘,我一定亲手将你大卸八块!”
大约是听到沈娴的声音了,沈重元和叶蓁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好像是在说别管他们,他们死不足惜,趁早杀了时煜这个孽障。
可没有一个人敢下令攻城。
时煜哈哈大笑着:“不如这样,我们回到最初,用你换你爹娘的平安,如何?”
时凌立即还击:“你休想!”
“皇叔,我可不是在与你说。”
转而看向早已坐不稳的沈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看着你爹娘被我杀死,然后我再把你抢回来,其二那就是你自己乖乖回到我身边,你的爹娘我一定奉为座上宾,更是我的岳父岳母。”
“我呸!你个畜生,我女婿是宣王时凌,怎会是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叶蓁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黑布都被眼泪打湿了。
沈重元接着道:“对!你当老子怕死吗?要杀要剐现在就来,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又柔声道:“夫人,今生我没对得起你,来世,我当牛做马偿还你好不好?”
叶蓁唇角抖动,好半晌才哽咽道:“谁要来世再遇见你?来世我才不要再嫁给你受气呢。”
沈重元笑了笑,黑布上也染了泪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