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时凌的影子了。
虽然这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可沈娴还是觉得有些落寞。
时凌下朝的时候看着沈重元欲言又止的,后者还在气他当日戏耍自己的仇,愣是不肯回头看他。
直到时凌自己追了上来,沈重元没好气道:“宣王殿下这是干什么?又想叫你老丈人我冒险啊?”
时凌:“岳父说的什么话,您现在不是好好站在此处吗?”
沈重元抬手指着他嘶了一声道:“你这人是不是没心肝啊?早知道当初陛下赐婚我就是拼了一条老命我也不能答应!”
时凌又些不满的皱眉。
辩解道:“可若非那一计,南厥使臣不会那么快离开的。”
沈重元顿时瞪大双眼,惊讶道:“计?所以你给我的那个盒子里面,不是双雀翎?”
“自然不是。”
实际上就是个石头。
沈重元松懈了一瞬间,暗道不是就好,自己这条老命还算没事儿。
但随即又想到,如若不是真的双雀翎,那南厥人拿到了盒子打开一看,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向时凌的眼眸立马多了一层戒备。
“你现在来该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我帮你吧?”
他可不干了。
他现在可后悔了,早知道时凌是个这么没心没肺之人,真不该把阮阮嫁给他。
谁知道哪天他也要把阮阮给利用了?
却见时凌摇头,皱眉道:“我是想要岳父帮我劝劝她,她生了我的气。”
话音刚落,沈重元就没忍住笑,一脸幸灾乐祸的仰头看他。
开始得瑟道:“我凭何帮你?凭你害过我啊?”
“岳父怎么如此说呢,你我所做一切不都是为了大呈吗?”
沈重元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道:“行了啊,少拿这话唬我,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帮你,我在你身上吃的亏,我女儿替我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转头直接上了马车,还叫车夫赶紧走,一刻也别多停留。
最好是沈娴再折磨折磨这臭小子给他出气!
时凌无奈,一转头看见时言渊,本想去请教他一番如何哄夫人,却见他也满面愁容。
听见时凌描述的,忽然苦笑一声:“知足吧,你起码能上榻。”
时凌悟了,这么看来她家阮阮真好。
于是回去的时候在皇兄的藏宝库里挑了些新鲜玩意儿带回去。
当晚沈娴就不气了,毕竟金银珠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不过也还是没把云夙的事情说出来。
但她总觉得时凌其实是知道的,因为她现在身边总是跟着一大堆人,明面上是奉命保护。
实则是想看着她吧?
临近皇帝寿辰,沈娴越发的不安,甚至让香浓找来了南厥的书籍,想从里面搞懂云夙为何非得要进宫不可。
他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若对大呈来说那东西十分贵重的话,岂不是助纣为虐?
“香浓,去找件宫中侍女的衣裳来。”
香浓好奇:“小姐要那干什么?”
沈娴不想让香浓担心,便说:“我记得宫女衣裳前不久新换了样式,我想瞧瞧花样,若是好看给你们也改改。”
香浓顿时开心点头,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沈娴看着手中关于南厥的书,阴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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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前一日,云夙果真来了,而且还直接闯进了她的屋子里。
因为天热,她便在纳凉的梨花树下放了张藤床,旁边还放了一小盅的冰块,香浓对着冰块朝她扇风,她闭上眼准备午休的。
迷蒙间,沈娴觉得眼前的光亮被挡住了。
有人蹲在她面前,还故意用树叶扫她的脸,沈娴气恼,还没睁开眼就率先抓住那恼人的树叶。
道:“谁扰我清梦!”
沈娴猛的撑起身子,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又猛的趴了回去,双手挡住了脸。
嘴里念叨着,幻觉!都是幻觉!
云夙靠在藤床边上,低声道:“王妃不会是想我亲自抱你下来吧?”
沈娴顿时心惊,忽然爬了起来,转头去找香浓的身影,却发现香浓居然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香浓!你干了什么?”
“只是让她晕了而已,还是说你想让旁人看到你我相识?”
云夙甚至在心中想,她应该要感谢自己没有杀了这个小丫鬟才对。
沈娴抱起香浓,将她扶到藤床上。
云夙不太理解的看她费力把一个丫鬟伺候得那么舒服干什么?
起身抱胸道:“一个下人而已。”
沈娴身子一顿,不悦的抬头看他:“你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云夙凝眉看她。
“帮我进宫的法子想好了吗?”
沈娴哼了一声:“当然。”
说着跑进了屋内,还把门给关上了,防止云夙进来。
本来云夙对她的房间并不感兴趣,可他这人就是有逆反心理,居然这么防着他,反而更想进去瞧瞧了。
于是直接正大光明的,翻窗进去了。
沈娴刚找出衣服,回头就见云夙靠在窗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吓得沈娴轻声叫了一声,手中的粉色宫女衣裳也忽然掉在了地上。
“你!你这登徒子,谁许你进屋的?还不快给我出去!?”
云夙却不慌不忙的观察起屋子的装潢。
他觉得与他们南厥的屋子然后露出不屑的表情道:“也不过如此。”
沈娴气急败坏的瞪他。
又没请他看,看了还在挑三拣四的!?这个人是不是从小不知道什么叫做脸皮啊?
沈娴捡起地上的衣裳推搡着他出去。
云夙又些嫌恶的低头去看贴在自己身上的粉色布料,直到他被推出房门才有机会一睹全貌。
然后迟疑挑眉:“这什么东西?”
“你瞎了,当然是衣服了。”
沈娴挺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的,可是又不敢太暴露自己的想法,于是憋笑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云夙猛的把衣服扔回给她,沈娴下意识的想躲开,却直接被盖住了脑袋。
又听到云夙带着嘲讽的笑意说:“你想了那么多天,该不会就想出让我穿这个进去的法子吧?”
沈娴拉下衣服,咬牙切齿道:“这法子怎么了?能让你进宫就行了,哪那么多想法?”
“…没有太监的衣裳吗?”
沈娴忍笑耸了耸肩:“我一个王妃要一件内侍的衣裳太奇怪了,就这个,爱穿不穿,不穿拉倒。”
然后把衣服挂到云夙的肩膀上,朝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
道:“明日戌时来找香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