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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被断掉的剑刃,谢瑾猛地单膝跪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握着断剑的手都止不住微微颤抖着,嘴角缓缓流下一丝鲜血。

一旁查看情况的韩千叶见此,运力就欲上前帮忙,谢瑾瑜却抬手制止,他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旁人不许插手。”

闻言,韩千叶只得皱了皱眉,却并不敢再上前。

谢熠储站在原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胜负已定,你还是那么弱。”

听着谢熠储嘲讽的话,像是戳到了谢瑾瑜的痛处,他脸色先是沉了沉,随即却嗤笑出声,他仰着头,道:“是啊,你多聪明,你不是想要爱吗?你爱的人她一样不爱你啊!她不爱你啊!”

说罢,谢瑾瑜突然放声大笑,此刻,他披散的头发随着外散的内力而肆意的飞舞着,让他整个人瞧上去都有些疯魔,再无先前的温文儒雅。

趁着谢熠储愣神的空档,他突然奋起,猛地冲向谢熠储,抱住他的腰肢,连带着他整个人迅速往他身后被消的尖锐的竹子上压去。

谢熠储毫无防备,身子被他强大的冲力压得往后退了数步,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手中的刀刺入脚下,身形一稳,随即抓住他的双肩,猛地将他甩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凉亭内,张太傅手握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不用看,他也知道结果了。

此时,林中,谢瑾瑜被甩出去后,不偏不倚,歪斜的尖锐竹子直接将他整个人贯穿,鲜血染红了竹筒,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他表情僵硬,踉跄几步,勉强站稳,动作迟缓的低头看了看还在冒血的伤口,他重重的喘息着,甚至迈步往前走了两步,刺入身体竹子被拖的咯吱作响。

他身形摇晃了一下,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

最后,头一低,瞳孔逐渐涣散,整个人都再没了生气。

同时,早在静林外等候的官兵纷纷冲了进来,将静林内外为了个水泄不通。

谢熠储站在原地,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咽气的谢瑾瑜,他转头回到凉亭。

站在凉亭外,一颗棋子突然从凉亭内滚落下来,正正好落在他的脚边,他表情一滞,突然顿住了脚。

顺着棋子落下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张太傅盘坐在桌前,双眸紧闭,神色安详,那颗棋子,想来就是从他手中落下的。

“夫子?”

谢熠储站在凉亭外,唤了一声亭内的张太傅,可回答他的,就只有浅浅的风声。

此时,处理好事情的百里青姗姗来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走进凉亭,伸手探了探张太傅的脉搏和鼻息,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站在厅内,转头看向谢熠储,摇了摇头,转眼间,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水上,是这茶水有问题。

谢熠储没说什么,只是咬了咬牙,眼眸深沉,记得太傅曾说过,他此生辅佐过月城三代帝王,也只是月城的太傅,若是有朝一日月城不在,那他也必定随之而去。

谢熠储衣袍一掀,双膝跪下,将手中的横刀放在一旁,林中的众人也纷纷跪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朝着亭内张太傅的尸首磕了三记响头。

一谢教导之恩。

二谢佐政之功。

三谢师徒之情……

与此同时,军营内。

大家都不在,只有乌兰木云和君不生在。

乌兰木云负责帮忙君不生处理伤患,闲来无事,阮清也跟着去帮忙。

直到军营外,想起一阵急促的的马蹄声,是前线回来报信的士兵,还未走进,就听道那人洪亮的声音:“大捷!将军,大捷!!”

镇守在军营的士兵一听,脸上皆扬起了笑意,连同身边的病患都开始议论起来。、

乌兰木云直接冲出营帐,那士兵来不及将马拉停,便直接跳下来,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乌兰木云:“城门已破,陛下带人直驱入宫,大捷!”

此时,阮清和君不生从收纳伤患的营帐中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君不生道:“好,如此,便劳烦乌兰将军收拾收拾,同我锦城。”

“是。”乌兰木云点点头,便转身去收拾东西。

见他们离开,阮清才道:“要进城吗?”

君不生点点头,得了肯定的回答,阮清道:“我也要去。”

君不生正欲离开的脚步微顿,显然有些犹豫,他说:“不行,虽是大捷,可现在而言,城中还是太危险了,还请姑娘务必待在营中等陛下回来。”

见他不肯带自己去,阮清忙不迭的追上去:“没关系的,我有青莲保护我,你就让我去吧。”

君不生摇了摇头,还是不同意,可他不同意,阮清就跟她,死活要跟他一起进城。

瞧着她软磨硬泡的架势,君不生只得无奈同意带着她一块儿进城,为了确保她不会出什么岔子,条件是,不可以离开他身边半步。

为了能进城,阮清自然也欣然同意了。

大战过后,城中的情况并不好,虽然没有曾经的双溪城惨烈,但瞧着也是被洗劫过的样子。

城中也有不少的伤患和难民,都一一被聚集在一起,集中治疗和管制。

君不生带着今红来往在伤患之间,虽然有从万蛊冢调派来人手帮衬,但面对如今的情况,不免还是有些忙。

“去找止痛药过来。”君不生摁住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士兵,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说着,可现在今红还在另一边帮忙,抽不开身。

阮清自发转头去找,在并不熟悉的药箱里翻找了一阵,随便拿起一个药瓶,看清楚瓶身上贴的字:往生。

忽然,她浑身一僵,惊恐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君不生的声音响起:“好了没?”

阮清这才猛地回过神,赶忙将手中的药瓶放下,忙里忙慌的找到止痛的药给他送过去。

她站在一旁,按照顺序递上去剪刀和纱布,好像突然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等到稍微忙空一些,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阮清站在空荡荡的街头,看着远方的眼神有些空洞。

“姑娘?”

忽的身后传来君不生的声音,阮清才收回目光转眼间,君不生从营帐中走出来。

他看着阮清,神色有些担忧:“方才瞧您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阮清沉默了片刻,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难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听着她的话,君不生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定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正在此时,放哨的士兵匆忙跑回来,嘴里喊着:“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

闻言,抬眼间,谢熠储骑着战马,带着一众士兵朝着这边过来。

还不等阮清反应过来,谢熠储已经走近,他翻身下马,直奔阮清。

“陛下……”

她话音未落,下一刻,就已经被谢熠储抱紧了怀里,他有力坚硬的双臂紧紧地见她环住,仿佛要将她柔软的身子镶嵌进他身体里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