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熠储环住她的腰肢,轻巧的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阮清推却了两下却不及他胳膊紧,只好作罢,抬眼间,眼底是有些不悦的。
他轻声哄着:“还跟我置气呢?”全然没了刚才的冷凝和骇人的戾气。
阮清沉默着别过脸,没有搭腔,自打她知道他要先送她回去的事情后,她就整日闷闷不乐,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任由谢熠储怎么哄都没用。
见此,谢熠储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禁轻轻掐了掐,阮清怕痒,扭着身子想躲,可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根本就无处可躲。
被惹急了,阮清连忙摁住他在腰间作乱的手:“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听她这么说,谢熠储才讪讪的停下手上的动作,阮清红着脸瞪他一眼。
谢熠储俯身,亲亲她软嫩的脸颊,轻声道:“我说先送你回金州城,并非说你跟着不好,只是我得首要保证你的安全,才能放心做我想做的事,你明白吗?”
阮清沉默着垂了垂眸,其实她也并非不懂,只是一想到金州城,她心里就莫名有些害怕。
那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她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可对她而言,却并没有太多的留恋或者情愫,她曾经做梦都想逃离那个冰冷可怖的皇宫。
最后,她的愿望实现了,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转,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提心吊胆而已,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要她一个人再回到那里去,她心里当然不自在了,可是听着他的话,她又没那么害怕了。
“我知道了。”阮清闷闷的出声道。
说罢,她从他怀里起身,谢熠储眼底闪过一丝惆怅,抚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挽起她身后的一缕长发我在手中把玩着。
阮清转头盛了碗汤,她说:“我听青莲说,你还没用晚膳,我便去厨房拿了点参汤。”
说着,她转头将手里的汤递给谢熠储,谢熠储看了眼参汤,又抬眼看了看阮清,伸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朝她凑过去:“你喂我。”
瞧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阮清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想着刚才她来的时候看见的场景,简直是吓死人了。
他眼眸微眯,整个人都微微朝她那边倾斜了一些,阮清绣眉微皱,想骂他不害臊,可转头看了看殿内,这里除了他们,似乎就没有别的人了。
短暂的犹豫之后,阮清乖乖的照做,用勺子轻轻舀起碗中的汤递到他嘴边,等他喝完再舀一勺,怕烫就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再递到他嘴边。
谢熠储一边喝汤,一边看着她小心仔细的模样,心里哪儿还有什么火气,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汤是什么味道不太清楚,反正心里是甜的。
给他喂完汤,阮清将手上的小碗放在一旁,他就又附了上来,爱不释手版将她搂在怀里。
阮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推他,只道:“你别这么粘着我,待会儿被看见了,又得惹来不少闲言碎语,说我魅君。”
谢熠储低声笑笑,却将她搂的更紧了,他低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道:“他们胡说,明明是我勾引你才对,是不是?”
说着,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眼睛,阮清嘟了嘟嘴,有些不满的轻哼一声。
想着刚才的事情,阮清往他跟前凑了凑,她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按理来讲,微醺和百里青他们理应是和旁人不一样的,毕竟论交情,没有人比他们跟谢熠储的交情深,论功勋,亦是没有人能相比拟。
可刚才他那样还有微醺的惨状,谢熠储显然是很生气的,虽然看见阮清之后就有所收敛了,可这反常的举动不免还是让阮清有些怀疑。
听着阮清的发问,谢熠储垂了垂眸,眼底的笑意散去,犹豫了片刻,他择了个不会让她自责的法子,他道:“没什么,不管是谁,犯了事,自当是要一视同仁的,念在她功过相抵,便只给些小惩罚便是了。”
阮清沉默着,并不再言语,总感觉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思量片刻,她又道:“对了,君晓咲的事情怎么办?赵坛主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十天之后,她若是来要人呢?”
“我们要不要先差人去知会一声,到时候如果发现人已经下葬了,按照赵坛主的性子,如果开棺验尸,证实那就是君晓咲,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一来,万蛊冢和百药坛的梁子越结越大,这可都不是小事,原本就战乱,百姓们提心吊胆,更有甚者食不果腹,若是再因两族恩怨殃及池鱼,那可怎么好?”
不管怎么说,此事也是因朝廷而起,牵扯甚广,盐帮、洪帮、万蛊冢、百药坛……还有一些被战乱殃及的小门小派,若是任由事态恶劣发展下去,最终怕是谁都讨不着好。
说起来,好像也是这么个理,谢熠储才想起来,先前忙着处理微醺和谢绝的事情,倒暂时是没想到那里去,经过阮清这么一提醒,这件事情似乎也是挺严重的。
他眯了眯眼,抬手轻点她的鼻尖,眼底带着一赞赏的宠溺:“真聪明,我马上差人去办。”
阮清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有些无奈抬手摸了摸鼻梁,娇嗔般瞪了他一眼;“讨厌,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还用这种哄小孩儿方式哄她,不过,阮清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但嘴角却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
回到齐洲城后的一个礼拜,谢熠储都在和乌兰木云处理齐洲城天花剩余的事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维护,大部分的难民都已经被遣散了,仍有小部分选择留在齐洲城安家。
眼见着齐洲城的事情基本已经稳定了,百里青也从万蛊冢回来,只是君晓咲的事情,还得花费些时间,因此君不生一时半会儿还难以返还。
听百里青说,自谢熠储命人去百药坛送信告知君晓咲的事情后,赵白樱就连夜带着人去了万蛊冢。
果然不出阮清所料,她带着人直接进了灵堂就要开棺验尸,索性棺木还未封,两家自然是起了些冲突的。
但归根究底,这件事情还是君晓咲做的不对,两家虽有世仇,可一直以来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若不是君晓咲偷药的举动,想来还不可能让两家又什么交集。
说到底,最终还是开了棺,赵白樱再确定君晓咲死后,当场就宣布偷药一事了结,走时还上了炷香。
赵白樱这个人,祖上都是坛主出身,她的父亲,她的爷爷,乃至是曾祖父,以及是曾曾祖父,都曾是百药坛坛主。
她从小性子就刚烈且骄纵,百药坛家规甚严,这么祖祖辈辈,也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女中豪杰当上了坛主,她还有个哥哥宠着她,身上难免是有些傲气的。
可相比于旁的人,她虽然傲气,也有点强势,但从不恃强凌弱,原则上,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想来,赵白樱这辈子做过最凌弱的事情,想来就是在林子里讽刺阮清“榻上臣”的事了,她知道阮清无力反驳,也打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