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抗议的气势不减,眼底的恨意更是不屑于隐藏。
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咬了咬牙,说:“你别这个态度,我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阮清看着他,没有搭话,只心头生起一股恶寒,鼻尖一段,眼眶顿时就红了。
谢熠储讪讪的松了手,他站起身来,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处理,若是需要什么,就唤玉殊或者青莲。”
阮清别过脸并不接话,谢熠储也不在乎,反正他只交代他想交代的。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谢熠储这一走,便一夜没有回来。
翌日晌午,才让和盛亲自带着下人送来了午饭,这是怕她又闹绝食吧。
看着放到跟前的丰盛菜肴,阮清却丝毫唯有胃口的别开了眼。
这时,站在一旁的和盛忙好言相劝道:“姑娘,这些饭菜,都是按照王爷说的,让厨房做的您最喜欢的,心情不好也得吃点,这要是饿坏了身子,那可怎么好啊。”
阮清有些厌烦的舒了口气:“你拿走吧,放在这里我也吃不下。”
和盛看着她,面上有些为难,心里很清楚,这小祖宗现在可不好伺候,搞不好今天这一屋子人的脑袋都得搭进去了。
心思流转之间,和盛接着道:“姑娘,实不相瞒,杂家也算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王爷重情义,不过就是态度强硬了一些,许是还在生您的气,又舍不得打骂,所以才出此下策,等他气儿消了,您再服个软,这事儿啊,也算是了了。”
他越是解释,阮清心里就越是排斥,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他,又跑不了,她会留下来受这种气?
阮清咬了咬牙,有些虚弱的靠在床头,依旧坚持:“我说了,我不想吃,要么你就拿走,要么我把这些摔了,你自己选吧。”
闻言,和盛愣了愣,旁的不说,这小祖宗还真是油盐不进。
一时间和盛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转头示意一旁传菜的丫鬟们,挨个挨个的将饭菜端走了。
临了,和盛看着半靠在床头,面色有些苍白的和盛,破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一代佳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惜了。
送走了和盛,阮清缓缓舒了口气,郁结于心,让她怎么吃得下东西?现在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离开这里,离开谢熠储,可是现在她连下床都做不到。
想着,她有些哽咽,垂了垂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知道阮清没吃饭,谢熠储忙完手里的公务就回了昭阳殿。
此时,阮清正靠在床上小憩,听见动静她缓缓地睁开眼时,谢熠储已经站在了窗前,身后带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里端着白玉瓷做的盅。
阮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眼睛移开了。
谢熠储不在意,只是挥了挥衣袖坐下,小丫鬟将手里的盅放在一旁,揭开盖子,用小碗盛了一碗白粥,谢熠储伸手接过,试了试温度,刚刚好,便用勺子舀了小勺递到她嘴边。
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强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疯魔,他虽然动作温柔小心,但他那眼神就仿佛在说:这粥你不喝也得喝。
阮清默默地别开了眼,就听谢熠储重重的叹了口气,将伸过去的手收了回来,他看着碗里的白粥,沉思了片刻,最后忍不住妥协道:“你先吃饭,其他的,都好商量。”
这是他为数不多愿意退一步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阮清默了默,才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抬起眼看他,眼底有些存疑,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谢熠储看着她,神色有些受伤,他说:“本王何时食言过?”
阮清依旧没有说话,或许是真的没力气了,她再次垂了垂眸,谢熠储用勺子舀了小半勺递到她嘴边,她犹豫片刻,乖乖的喝了。
谢熠储很耐心,一点一点的将碗里的白粥喂给她,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烦,眼见着一小碗白粥见底,他才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绝食,一切都好说。
他将空碗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恭敬的接过,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谢熠储坐在榻前,细心的替她掖了掖背角,看着她逐渐有了一丝血色的脸颊,他心头一安,随即道:“明日咱们就启程去菩提寺,东西已经命人收拾好了。”
阮清别开眼,满心想着半身蛊的解药,没心思跟他瞎扯,只是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如果没有,就没有跟我说的必要了。”
她语气很冲,甚至带着一丝怨气,谢熠储默了默,并不太在意,像是看不见她的态度似得,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陪你。”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阮清急了,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她身子虚弱,所以力气根本就不大,他都不用用力,动动手就能挣脱她的手,可他没有。
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微微转头看过来,阮清看着他,满眼的急切:“解药呢?”
他看着她,眼眸微眯,眸光逐渐变得复杂,随即,他轻轻一笑:“什么解药?”
说着,他眼底还带着一丝戏谑,阮清皱了皱眉,眸光中带着难掩的愤怒,她强忍着怒气,道:“半身蛊的解药,你说过你不会食言的。”
她说着,不禁握紧了他的衣袖,深怕他食言跑了。
谢熠储沉默着,依旧没有挣脱她的手,只是又坐回到了床边,这次阮清没有表现出拒意,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这么久以来,这还她头一次挽留他,谢熠储很是满意,眼神宠溺的看着她,轻声道:“本王的意思是,其他的,都好商量。”
这其中的“其他”自然是不包括半身蛊的解药的,是阮清自己理解错了而已。
听着他话,阮清许久才缓过神,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看他的眼神肉眼可见的从迷茫到愤怒。
没有多说什么,她扬起手就要扇他耳光,可手还未落下,却被谢熠储一把抓住了手腕,阮清脾气也倔,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她果断抬起另一只手,趁其不备,“啪”的一声,巴掌落在他脸上。
阮清强忍着哭腔,冷声道:“你无耻!”
谢熠储愣了愣,似乎还在回味那一巴掌,他松了拽着她手腕的手,笑盈盈的看着她,并不生气,甚至意味深长的道:“我还有更无耻的,你还没见识过呢。”
说着,不等阮清反应,他已经起身离开了,阮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而无能为力。
夕阳西下,日暮逐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