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爷。”
女子跪在地上,脸上的轻纱顺势滑落,露出妆容精致的脸颊。
谢熠储却在桥边停住了脚,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苏雁玉。
苏雁玉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娇羞,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不知道是被冻伤的还是见到谢熠储害羞的。
她垂着眸,轻声道:“王爷日夜处理政事辛苦了,西院备好了茶点,王爷可要去坐坐?”
谢熠储看着她,并没有搭话,只是脸色阴沉,带着难掩的失望。
可转念一想,按照阮清这般清冷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争宠做到这种地步呢。
谢熠储不禁自嘲一笑,苏雁玉不解其意,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谢熠储,谢熠储只道:“天冷了,早些休息。”
说罢,他转身往昭阳殿的方向去,跪在地上的苏雁玉瞬间傻了眼,她脸色微变,忙起身追上去。
“王爷!”苏雁玉一个疾步过去,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她便一把从身后将他抱住,颤抖着声音道:“王爷你别走……你看看雁儿吧,王爷喜欢什么样的,雁儿就能变成什么样的……”
她苏雁玉高傲半生,何时像这般卑微过。
一旁谢熠储的随从都吓得不敢吱声,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谢熠储站在原地,虽然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然冻得瑟瑟发抖,似乎哭的很厉害,但他还是将环住他的手挣开,苏雁玉踉跄几步,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苏雁玉泪眼婆娑的望着他,自己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不够吗?
谢熠储看着她,眸光有些复杂,两人明明四目相对着,可苏雁玉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看的好像并不是她,是她这身装扮下的另一个人。
片刻后,谢熠储冷声道:“这身装扮,不适合你,下次别穿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竟没有丝毫留恋的意思。
一众随从也跟着离开了,唯有崔玉留了下来,让人拿来了披风给她披上,自己才跟上谢熠储……
听说这晚,苏雁玉在雪地里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她是被人搀扶回去西院的。
还没走进院子,站在院子门口等着的段晴远远地就瞧见了她才,忙上前将人扶住的同时,还不忘四处看看,下意识询问:“王爷呢?”
这不提还好,这一提起,苏雁玉瞬间就奔溃了,她抱着段晴哭的委屈。
不用说段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将苏雁玉扶进了屋子……
阮清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玉殊一边帮她梳着头,一边说着,谢熠储当时是如何如何的绝情。
阮清只是听着,并不搭腔,只觉得苏雁玉真是蠢得可怜,她的身份特殊,本就是谢瑾瑜想用来牵制谢熠储的,若是她肯安安分分的做好这个侧妃,不整那么幺蛾子,就算谢熠储铁石心肠,也断然不会如此绝情,让她在一众随从面前丢了颜面。
“听说,她回去之后,把所有同姑娘相似的衣服都撕了扔掉了。”玉殊却乐此不疲的津津乐道:“一边撕一边哭,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瞧着倒是挺可怜,但说起来,还是她自作自受。”
阮清只是笑着,听着玉殊说完,她才道:“这些话,同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别处说。”
要是被抓住把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显然玉殊心情颇好,她欠了欠身,笑容灿烂的答道:“是,姑娘,我记下了。”
去菩提寺那天,天上飘着丝丝小雪,玉殊打着伞同阮清出门,出了王府的大门,谢熠储已经在外面的等着了。
阮清上前行礼:“王爷。”
谢熠储伸手一扶:“上车吧,下着雪呢,当心着凉。”
阮清看了看四周,马车只有两辆,而且并没有苏雁玉的人,她有些奇怪,便问谢熠储:“娘娘不一起去吗?”
谢熠储默了默,只道:“母妃喜欢清静,她太吵了。”
这样的回答,还真是直截了当,阮清没再说什么,玉殊扶着她正要上马车,王府的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嚣,阮清停下脚,转头看去,就见是夕颜同段晴出来了。
见到王府外的两人,她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忙欠了欠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谢熠储眸光淡漠的看着她,并不吱声。
一旁的阮清见了礼,便随意客套道:“夫人这是要出门吗?”
段晴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回答:“我啊,准备回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一直跟着娘娘住在王府里像什么话啊,见娘娘无恙,我也就准备回去尚书了。”
阮清闻言,微微颔首:“那夫人路上小心。”
段晴点点头,朝着谢熠储行了礼,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玉殊也扶着阮清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朝着城外的方向去了。
段晴走出不远,尚书府来接送的马车便抵达了,随从搀着她上了马车,她还不忘掀开车帘看一眼外头远去的谢熠储的车队……
去菩提寺的路程并不算远,出了城门,大约三个时辰就能到。
两人到菩提寺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似乎因为谢熠储要来,庙里早早的就闭了寺。
车队停在寺庙外,玉殊扶着阮清下马车的时候,就见谢熠储已经在同主持攀谈了。
阮清上前,微微欠了欠身,主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贫尼净缘,见过王妃。”
谢熠储和阮清同时一愣,阮清忙解释道:“我不是王妃,只是王府的乐师,主持唤我阮清便可。”
谢熠储站在一旁,没说什么,只眸复杂的看了阮清一眼,阮清则是别过眼,假装没注意到。
净缘主持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只是微微一笑,道:“原是阮姑娘,失敬失敬。”
说着,净缘便将两人迎进了庙内。
菩提寺坐落在山脚,寺庙后面就是高山丛林,又正直冬季,因此格外的安静。
主持差了位小弟子领阮清去房间,夜深人静,小雪还在下着,几人加快脚步。
小弟子将人领进了屋内,叫人拿来了棉被和取暖用的炭火,嘱咐道:“姑娘且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方可前去拜见太妃娘娘。”
“多谢小师傅。”阮清微微颔首。
小弟子行了礼,便退出房间。
合上房门,玉殊谨慎的检查着门窗,阮清便四处看了看。
房间略显简陋,虽不比王府好,但毕竟也是寺庙内,想来也算不差了。
她正想着,此时,检查好房屋的玉殊拍了拍手,冻得哈了口气,有些叹息的道:“姑娘放心吧,我都看好了,不会有纰漏的,舟车劳顿的,快歇下了吧。”
阮清轻轻点头,这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乏了。
此时,夜深人静,东厢房内。
谢熠储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小雪渐大,此时,一个黑影翻过寺庙的围墙,落在院内,几个闪身便从窗户翻进了房间。
“主人。”黑影单膝跪地,低头道:“王府里那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