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吓得忙缩回了手,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斟茶的小丫鬟忙后撤了数步,同段晴拉开距离,慌忙的道:“不行的,夫人还是在这儿等王爷来吧,王爷很快就来了。”
说着,小丫鬟一脸惊恐,连忙退了出去,留下段晴一人拿着钱袋愣在了原地,再抬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熠储已经站在了门口,段晴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钱袋收了起来。
她忙赔笑着行礼道:“参见王爷。”
谢熠储没有搭理她,带着阮清和一众下人直径走进了殿中。
坐在主位上,阮清倒好茶水递给他,他顺手接过,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道:“夫人前来,所谓何事?”
段晴闻言,忙道:“我在府中闲来无事,今儿太阳好,就寻思过来瞧瞧王妃,不知她可方便?”
看着段晴满眼期许的样子,一旁伺候的和盛与崔玉脸色却不太好,府里的人都知道因为那天晚上在湖边发生的事情,搞得现在谢熠储最不想提起的人应该就是苏雁玉了。
谢熠储沉默了片刻,道:“当然方便。”
说罢,他语气微顿,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崔玉:“带夫人去西院。”
“是。”崔玉苍楠领了命便领着段晴往厅外走了。
看着谢熠储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怎么生气,阮清站在一旁,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谢熠储心中所想。
天色稍晚,天空就下起了小雪,寒风夹杂了雪花飞进窗子。
一旁的玉殊连忙将窗子掩了掩,从常青殿回来之后,阮清就坐在炭火盆前看书,玉殊瞧着有些担忧,她坐到阮清身边,将方才自己在外头所见说了出来。
她道:“姑娘,我听说,因为下起了风雪,苏夫人今晚打算住在西院了。”
阮清闻言,只是轻抬眼帘,她看着玉殊,道:“那又如何?侧妃被罚,做母亲的心疼来陪陪,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并不认为,段晴会对她不利。
听着阮清的话,玉殊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默了片刻,阮清见她似乎是真的还有话要说,便道:“有什么你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别人。”
玉殊却只是摇摇头,答道:“其实,也什么,姑娘别怪奴婢多嘴,只是奴婢听说,这沈夫人也并非什么善类,当初也是靠算计才坐上苏家主母的位置,这次她来看望侧妃,想来不会那么简单的。”
阮清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知道,玉殊说这些也是为了她着想,要是真的算计进去,不止是阮清,玉殊恐怕也得跟着遭罪。
她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书,轻声应答:“好,我知道了。”
见阮清应下,玉殊见了礼,便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阮清点了点头,玉殊便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之时,阮清正睡得沉,却隐约听见外头一阵躁动,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可在屋内,根本就听不真切,加上外头的风雪还没有停息,就更加听不清什么声儿了。
阮清有些奇怪,准备起身查看,刚下床披上披风,还没走出里屋,玉殊就小跑着推开门进来了。
她上前拉住阮清的手就将阮清往屋内推,阮清有些奇怪:“怎么了?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玉殊还喘着粗气,一呼一吸之间都吐着白雾,双手冰凉,显然是刚刚回来的模样。
“姑娘,我们先进去说。”
玉殊将阮清推进房内,让她上了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腿,才道:“西院出事儿了,听过往的侍卫大哥说,有歹徒闯进了西院,侧妃险些被……”
剩下的话,玉殊没好意思说口。
阮清看着她,也有些许震惊,要知道,这里可是摄政王府,谁会这么不要命?
要是针对府中的丫鬟那还说的过去,可偏偏是苏雁玉,这不是赶着往刀口上送吗?
就算谢熠储再不喜欢,那好歹也是摄政王府的侧妃,说白了,也算是摄政王府后院的半块门面,这要是被得逞了,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胆子还挺肥。
阮清心思微转,问她:“王爷呢?”
“听人说,王爷已经过去了。”玉殊道:“外头风雪还没停,这事儿听着就可怕,姑娘还是别去了。”
阮清点点头,沉默着没有吱声。
虽然听上去确实很可怕,但阮清心里总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谢熠储给她的印象实在比这件事情本身要更加可怕,以至于她觉得,不可能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活腻了。
这件事情之后的几天里,谢熠储都没有来阮清这里,听玉殊说,是自从那晚后苏雁玉受了不小的惊吓,谢熠储为了安抚她,才留下的。
此时阮清并没有多想,事情过去的第四天,独自吃午饭的时候,她才随口问了一句:“那歹徒可抓到了?”
玉殊站在一旁伺候着,回答:“抓是抓到了,可是,听崔玉姐姐说,那人当晚就在地牢里自尽了。”
这话,让阮清生了疑虑,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接着问:“自尽?用什么自尽的?”
按理来说,被抓之后,肯定会被搜身,他不可能带任何东西进去地牢的。
玉殊若有所思,细想了片刻,回答:“听说,是在牙缝里藏了毒,搜身的时候没发现,估计是怕被酷刑折磨,自己又逃不出去,才想着了结。”
阮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追问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死侍,才会牙缝里藏毒,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事情败露,为了不连累到主人,自杀用的。
想着,她抬头看向门外,风雪刚停,外头白皑皑的一片。
阮清突然道:“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往常府里都是怎么过的?”
说来,这也是阮清来这里后第一个年呢。
玉殊笑着回答:“每年除夕夜,原本是要进宫参见晚宴的,但是王爷顾念太妃娘娘一个人在菩提寺清修,所以每年除夕,王爷都会去菩提寺陪太妃娘娘。”
阮清若有所思,片刻后,她道:“王爷从侧妃那儿回去了吗?”
玉殊摇摇头:“听说还没有呢。”
阮清点点头,只道:“这样吧,你准备些东西,等王爷走了,咱们去瞧瞧侧妃娘娘。”
闻言,玉殊有些不解:“姑娘要去西院?”
阮清点头默认,玉殊却有些担忧:“如果要去,为什么不趁着王爷在的时候去啊?”
明知道苏雁玉对她敌意很大,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阮清怎么还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阮清只是笑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你去准备就是了,放心吧,她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玉殊半信半疑,不想去,可见阮清的样子很是坚决,她也没法反驳,只能行礼转身出去准备东西了。
主仆两离开灵栖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听说谢熠储去了云松阁,阮清才带着玉殊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