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阮清问。
崔玉将笼子在一旁的桌上,道:“回姑娘的话,是王爷让送来,给姑娘解闷儿的。”
阮清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掀起罩住笼子的黑布,就见笼子里一只刚满月的白色长毛小猫蜷缩在里面,睡的正香甜。
“是只小猫诶。”玉殊站在一旁,惊喜的看向阮清,阮清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心头苦笑,这算什么?补偿吗?
阮清心里没什么感觉,并没有很感动,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她淡淡的一笑,抬眼看向崔玉:“替我谢过王爷,我很喜欢。”
崔玉轻轻点头,拱手了礼,便转身出去了。
玉殊帮忙将笼子打开,把小猫抱出来,递到阮清怀里,阮清并没有拒绝,小猫软软的趴在她的怀里,正好睡醒,张着手脚伸了个懒腰。
玉殊站在一旁,轻声道:“王爷对姑娘真好,知道姑娘整日待在院子里肯定无聊,就送来这么个小东西给姑娘解闷儿。”
阮清笑而不语,只是抬手轻轻抚摸着小猫的毛茸茸的背。
半个月后,离苏雁玉进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王府上下也陆陆续续开始不止起来。
阮清抱着猫坐在院子里喝茶,就见几个丫鬟小厮拿着红绸红灯笼低着头走进了院子。
见了阮清,他们站在原地福了福身,阮清转头看过去,就正好瞥见了他们手里的红绸。
玉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阮清的脸色,起身挡在阮清跟前,道:“你们先拿出去,这里最后布置,反正也不会有宾客来这儿的,晚一点布置也不会怎么样。”
她这是怕阮清触景生情吧,毕竟当初进摄政王府时候,什么都没有,被人说成一介戏子,不过是进摄政王府做个玩物而已。
阮清明白玉殊的心思,但她只是轻笑一声,平淡的口吻道:“没关系,让他们布置吧。”
得了准,几个丫鬟小斯福了福身,搬来梯子开始布置,阮清只是平静的看着。
玉殊站在一旁,看她的眼神很是心疼。
他们很快布置完院子就带着剩下的材料离开了,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小丫鬟送来东西,这小丫鬟的打扮并不像是摄政王府的人。
“姑娘,”小丫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微微福了福身,道:“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的见面礼,姑娘笑纳。”
阮清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家小姐是……?”
“苏家长女,苏雁玉。”小丫鬟微微颔首,可这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傲气。
阮清微微点头:“知道了,替我谢谢她。”
小丫鬟颔首行礼后,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桌上的东西,阮清并没有什么兴致,玉殊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裹,就见里头是一件衣裙,她摸着上面绣着的图案,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向阮清,轻声道:“姑娘,这上面绣的,是昙花。”
正所谓,昙花一现,虽美却很短暂,这样的寓意本就算不上好,尤其还是苏雁玉送的,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好意了。
阮清的目光落在那朵清冷盛开的昙花上,眸光淡然,却不禁想起了那日在湖中水榭苏雁玉说的话:“不过就是摄政王殿下身边的一个妾而已,瞧被你捧的,都要上天了,哦,不,她不能算妾,连妾都称不上呢,撑死了就是个通房丫鬟,不过一时新鲜感而已,等王爷玩腻了,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那般笃定的样子,差点让阮清觉得一定会被她说中的。
想着,她苦笑了一下,苏雁玉送这件衣服来,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吧,毕竟现在外头的人都在说她在摄政王府如何受宠如何得势。
苏雁玉进府虽只是侧妃,却也已经压了阮清好几节了,但是,谢熠储显然不是个只看身份的人,什么位置不重要,得宠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您若是不喜欢,我把它退回去吧。”玉殊看阮清似乎有些失神,便开口提议道。
阮清却只是淡漠的笑笑:“不用,挺好的,收起来吧。”
“……”玉殊眸光微闪,只觉得阮清太好欺负了,现在苏雁玉还没过门呢,就敢送东西挑衅了,这要是过了门还了得,不得把阮清吃了?
阮清这副不争不抢的性子,光是瞧着就让人着急。
玉殊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替阮清不满,但奈何阮清自己都说没关系,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衣服收起来拿回了房间放着。
阮清独自一个人坐着,一身白衣若仙,长发披肩不施粉黛,却依旧明艳动人,同这满院的红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玉殊放好衣服出来,阮清突然问她:“王爷和苏小姐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玉殊眸光微闪,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本来说是十五的,但听说那天日子不好,就改到了十八,就是后天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今天才开始布置。
“知道了。”阮清轻轻应了一声,眸光微闪,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却并不再说话。
婚礼当天,王府里破天荒的热闹,毕竟是尚书小姐和摄政王的婚礼,虽是侧妃却也奉旨按照正妃的礼仪策办,来的人自然不少。
丫鬟小厮都到前院去帮忙了,独阮清这院子清冷的很。
玉殊怕她去现场再受到什么刺激,于是道便劝道:“姑娘要是不想去正殿,王爷说了,您身子骨弱,可以不去,留在院子里修养便是。”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气色逐渐好转的自己,阮清没有吱声,沉默了良久,她道:“没关系,我想去看看,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没错,她是去看谢熠储的,但并非完全是。
既然这个侧妃还没进门就给她送来了见面礼,礼物她收下了,自然也得回一个更有诚意的。
她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勉强送她一个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体验吧。
想着,阮清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宴席一直持续到晚上,谢瑾瑜虽然没有亲自来,但却让人送来了丰厚的贺礼,听说是一颗百年难得一见的稀有灵芝,在众人围着灵芝观赏,并感叹兄弟情深的同时,阮清抱着小猫站在了不远处的走廊的拐角处。
这个位置远远的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谢熠储坐在主位上,不少人争先恐后的敬酒奉承的样子。
今天的谢熠储穿了一身红色的喜服,依旧同往常一样气宇轩昂,浑身都散发着凌冽之气。
论才情论家室论相貌,苏雁玉都算是上乘的,然而谢熠储显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阮清站在角落里,就远远的看着他,目光一刻也不离开谢熠储的身上。
此时的谢熠储正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嘴里关,完全没心思理会前来敬酒的人都说了些什么祝贺的话。
这婚结的并不痛快,虽然在他眼里,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没什么好在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