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尸魂罗盘的指引下,四人一路向南疾行,幸运的是,尸魂界南北跨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不过半个月,便已听到大海潮汐的声音。
走出尸魂界仅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目标是穿跃幽冥海,再穿过九幽封界从背阴山原路返回。
昔年燕云霆从千岛城传送至九幽大陆,整整跨过了二十个传送阵,按照每个传送阵间距一千里来计算,跨度整整三万里,若是再以飞舟横渡,最起码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归途势必会有一场终极决战,这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与其暗度陈仓,不如明修栈道,再一鼓作气,杀出重围!
“前方三十里,便是陈石岛了。”燕云霆站在舟头,手握“传送星图”,陈石岛是距海岸线最近的一座拥有传送阵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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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悄悄登岛,再见机行事。”他说完,收起星图与飞舟,四人以真气结界,纵身跳入幽冥海,下潜三十丈,在海中潜游。
一刻钟后,岛屿轮廓初现,四人绕至岛屿后方,从断崖处登岛。
岛上有很明显的阴气波动,肯定有鬼修驻守。
燕云霆,白荣,无戒,各自换上海府梯提督身份,卢庚尧则低头跟在三人身后,乘舟向阴气波动方向前进。
“记住了,非必要时刻切勿动手杀人,免得打草惊蛇。”燕云霆提醒。
一座拔高的丘陵山壁上,有洞府开凿,洞口站着两个海府守卫。
四人装作若无其事,在洞口处降落,两个守卫见是海府提辖造访,恭敬上前行礼问候:
“不知几位大人从何而来呀?”
“废话,当然是从大陆来了。”白荣刻意提高腔调,又问道:“近段时间可有发现异样?”
守卫摇头说道:“咱们这座岛,方圆千里不见人烟,哪儿会有什么异样?这个把月来诸位大人还是第一组访客呢。”
白荣点头轻嗯了声,大步走进洞府。
守卫却赶忙托着一颗翡翠圆球,上前招呼道:“大人,诸位大人,耽搁您们片刻了,用三生石测个身份吧?”
四人皆不由皱眉。
白荣冷声问道:“怎么?你难道还怀疑我们的身份么?”
守卫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例行公事嘛,大人您也知道,最近有一伙武修在九幽作乱,府上有严令,任何进入传送阵的人,不论是提辖还是总督都得验证身份。”
海府果然是来了对策。
“哼,还用你来教我么?”白荣坦然伸手,可就在即将触碰三生石时,手掌一翻,原来指尖早已夹了两根飞针——
“咻咻!”未等两个守卫反应,银针已插入咽喉,就此闭眼昏死了过去。
“我已经封住他们的穴位,除非有人能替他们拔针,否则将一直沉睡下去。”白荣说着,刮下守卫一件黑袍丢给卢庚尧,催促道:“赶紧换上,我们还有好几十个站要换呢。”
“你可真是胆大心细。”
“做贼能不胆大心细么?”
卢庚尧换上黑衣,几人踏入传送阵,开始向封界靠拢。
……
按照星图的标识,距封界最近的传送阵安置在一座名为“天罗”的岛屿上。海府既已发布禁令,势必会在最大的关口设防围堵,天罗岛,很可能便是决战之地。
从陈石岛到天罗岛,共有三十六个传送阵,越往封界靠近,海府守卫便越多,修为也越强,最后十个传送阵,都有至少一名鬼婴以上的海府提辖看守。
但好在白荣的飞针列无需发,一路“过关斩将”也是有惊无险。
“下一个传送阵便天罗岛了,你们可做好准备了?”燕云霆取出乾坤戒指中最后四坛火绒酒,分别递给三人。
连续传送了三十五次,大家都有那些疲倦了,便在这第三十五个阵前稍作休息。
四人都不再畏惧火绒酒的辛辣,仰头大口倒灌,用酒气来壮大胆气。自决定前往九幽时,大家都已做好视死如归的觉悟,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不付出牺牲更不太现实。
但只要能有一个人将玄天境带回,那便是最大的胜利,所有付出都将值得。
“假如……我是说假如,要是我没能回去,你帮我和酒酒说声对不起,并告诉她,我爱她。”无戒低沉且深沉地嘱咐燕云霆。
“咦……”其他几人各自挠了挠胳膊上泛起的鸡皮。
大师说情话,骚得不像话。
“自老掌门与众长老赴义背阴山,天山派便人丁凋零,众多后辈中只有一个叫做‘徐直’的弟子修炼至涅境巅峰,”卢庚尧真挚地拍着燕云霆的肩膀,嘱托道:“你算是天道子衣钵传承,又修习过《补天诀》,还是师妹的男人,更是老掌门钦点的客座副掌门,你与天山派有斩不断的关系——因此,假设我也死在了九幽,你要代理掌门一职,直至徐直已臻化境后才能全身退下。”
“我就没那么大义凛然了,我很怕死,怕得要死,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我英勇就义的话,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白荣灌了一口酒,看着燕云霆道:“我要是死了,雅庭轩里的姑娘就全送给你,反正你家里的女人也不少,多那么几十个你肯定也养得活。”
燕云霆不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兄弟们的信任,悲的也是兄弟们的信任,“为何死的人不能是我?”
“你不能死!”白荣,无戒,卢庚尧几乎异口同声。
卢庚尧说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路注定比我们走得更远,将玄天境带回去的重任,非你莫属。”
“可你们应该都知道,在我燕云霆眼中,朋友的命要比自己更重要,”燕云霆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火绒酒,起身说道:
“这仗都还没打,何必如此悲观?我辈武修,绝不是未战先怯的懦弱之辈!”
“说得好!”
四人各自饮尽坛中酒,将酒坛往外一抛,“啪!”坛碎,入阵,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