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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不告而来的白依依,孔乐铃也没有多加关注,于她而言,这种人每年都会来不少,都是打动不了那个男人,认为她年岁尚浅,好忽悠的人,若是每个人都要理会,还不累死她。

想必不久后对方就会放弃这种无谓的举动吧,她在心里想着。

孔乐铃从白依依身边走过,半分关注也不曾给予,她还要去一些合作伙伴讨论一些生意,她可不甘心只做一个联姻工具,她在心中鄙夷着那个男人,他也是堕落了呢。

白依依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看着对方渐行渐远,她也不气馁,她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在周边年岁较长的仆人指挥下她开始了今日的仆人生涯。

至于那所谓的邀请,她自然没有去。

时间仿佛再度陷入停滞,她每日来此,做着自己以往不曾做过的事,感受到仆人需要注意的诸多事项,不由对阿一她们有了些敬畏感。

然而,令她遗憾的是对方如同忘了她这个人一样对她不闻不问,而她也渐渐理解了对方为何那副态度,光是她在这里干活的时间内,她就看见各类或是样貌俊秀,或是气质出众的少女加入到她的行列。

而她们一开始还很鄙视白依依,然后每日殷勤的忙前忙后,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只是往往会在孔乐铃的冷眼下逃走。

而她们企图凭借自己的‘诚意’,让对方同意自己的请求,而孔乐铃也是那种一概无视的态度,于是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她们,往往三两天就消失在队列中。

坚持下来的只有白依依,以及另一个有着蓝色眼睛,总是一副胆怯姿态的沐蓉。

而白依依在私下里听其他仆人说,身为混血儿的对方在家中并不受宠,所以才半是讨好,半是废物利用,将她送到了这里,所以与白依依不同,她是再也无法回去了。

“你还在啊?我记得你叫……白依依?”

时隔三月,白依依正在走神,却被沉思中抬头的孔乐铃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之中有些诧异。

而沐蓉也在一边随侍,见到对方视线望来,不由身体一缩。

白依依轻轻点头,没有言语。

孔乐铃眼中闪过思索,转而看向另一个畏畏缩缩的沐蓉,眼神冰冷,嘴边挂上冷笑。

“之后到我房间”

说完这句话,她一口将一杯茶水喝完,面色自然的起身,走向了后边的房间。

沐蓉咽着口水,深吸一口气,眼中既有担忧,也有茫然,如果那人派她来此的目标达成了,她接下来又该去哪里?

只是她也无从拒绝,她走向了后庭。

白依依转身离去,继续去办自己的事。

而在下午,年长的仆人背着用白布包着,还用绳索绑在身上的长状物体正从后庭过来,向着门外走去,白依依擦拭桌子的动作一停,目光不由注视着那边。

而仆人瞄了这里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向门外走去。

微风拂过,白布微微摇晃,白依依凝神望去,不知为何她的视力变得极强,一眼就看见了内测的景象,她顿时呼吸一滞。

沐蓉的头颅歪在一边,侧面的脸上满是血痕,如同球一般在里面转个不停。

白依依一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幻像,她原本以为孔乐铃只是冷漠,如今想来恐怕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施虐心。

“那可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而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刺客,她所谓的人设只是想引起他人同情,就连她所谓的家庭也只是她临时找的演员,也真是处心积虑了”

孔乐铃从后庭走出,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然后注视着白依依。

“可惜,她还是太嫩了,这种所谓的手法我可见得太多了”

“不过嘛,信与不信全都由你,也许我就是在说谎呢,现在,跟我去后庭吧”

她的眼中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然后就面色自若的走向了后面,独留在后方沉默的白依依。

最终,她还是前往了后方。

她成功了,孔乐铃出手与严家达成谈判,白富仁成功在海州市内占据了一席之地,而作为代价,她成了对方的‘专属女仆’,要保证随叫随到,只听从对方一个人的命令。

而之后她也陪着孔乐铃参与了一场集会,不出所料会上的人大多是她认识的人,毕竟那些人本就是这个城市的顶尖人才。

宫守诚,宫守泽,刘句,张克,林升,李智。

严无道,林道,周竹青。

孔乐铃,梁白莲。

而现在她白依依也再度回到了这里,望着他人眼中的期待,她也识趣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需要这样,我让孔乐铃邀你前来也不是为了逼你的,只是叙叙旧而已,不用这么生分”然而那个温和的男子却看出了她的笑不由衷,出言制止了这种行为。

孔乐铃冷哼一声,也没有反驳对方的说辞。

她不由一怔,这才明白对方为何带自己前来,她环顾四周,那些熟悉的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轻蔑,而是带着几分怀念的眼神。

“当年是我不对,一一,抱歉!”

严无道走上前来,低着头诚恳的向她道歉,她眼前这位谦虚和善的谦谦君子顿时与那个眼神高傲的金发男孩重合到一起。

他低着头,眼中满是沮丧,金色的头发有些缭乱,只是态度却很郑重。

白依依轻轻摇头,她从未在意过对方,又谈何原谅,于那时的她而言,对方也只是一颗用以掩饰的稻草而已,所以现在的她也不会说什么怨憎之语。

因为……她轻轻一笑,眼底深处满是漠然,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依靠他人的小女孩了。

白依依眼神有些恍惚,片刻后,眼神才恢复清明,她看着眼前欣喜的严无道,眼中有些诧异,只是她也没有出言问询,而是静静地站在孔乐铃旁边。

“现在这样就好,让我们重新结识,再度成为朋友吧”

宫守诚点着头,然后开始了今日的讨论会,针对高层的政策,以及民众间的反应,他们一一说出自己的观点,以此增长见闻。

而这样的聚会时有发生,中途该发生了宫守诚与孔乐铃的正面比拼,后者第二日将头发染成粉色,绑成了双马尾,冷美人的气势一去不复返。

白依依就见证着一开始对众人横眉竖眼的孔乐铃,逐渐变得礼貌,与众人之间也能说上几句好话,唯有两人例外,一人是打败她的宫守诚,她总是试图挑衅对方,获得对方的关注。

而另一人也是脾气极臭的林道,两人往往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而在这时,往往只有宫守诚才能制止两人。

在某一天的聚会上。

“……之后不久,青镜的招生就会开始,但我暂时不会去参与,但我希望你们前去参加,以你们的天赋一定能通过的”

宫守诚眼神澄澈,然后坦然的对众人说道。

众人心中不解,靠近青镜学院可谓一步登天的机会,光看如今海州市市长的存在就可以知道,即便是对于他们的家族,那也是极重的筹码,甚至能干涉家主之位的定夺。

对方为何要延迟入学,他们不由将担忧的眼神看向对方。

“守城,你想做什么?”严无道皱着眉问道。

而一旁的孔乐铃也是一副关切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与对方较劲的势头。

“我有我的打算,你们不必担忧,青镜校内的张乾与我交好,你们只需要暂时支持对方就好”

宫守诚并不答,反而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寒门天才吗?不想连你也这么看重他,哼,我倒要去考验他一番,看看他的能耐”孔乐铃哼了一声,转而对那人表示了不满。

宫守诚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另一人。

“那位康院长在不久的会议上就会公开要张乾作弟子的消息”张克语气淡淡的说道。

众人瞳孔一缩,若是这样,青镜未来的领班人基本就确定是那位张乾了,毕竟那位康院长可是一个权谋手段都是佼佼之辈的人,他那么做,基本上就是公开站台对方。

“我的理想不会变,所以我需要其他方面的一些帮助,放心,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去到那里,与你们团聚”

宫守诚语气坚定,众人叹息一声,也知道劝不了对方,只得遵循对方的意愿。

“……我绝不同意,什么鬼天才,看我进入后怎么揍他!”林道在一旁挥舞着拳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严无道表情一滞,林道平时可不是这样粗暴的人,今日竟然也会这样,他摇摇头,心中暗自决定,在对方入学后拉住对方,绝不能让他做出错事。

白依依并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平淡的看着众人,心中毫无波澜。

这段时日她总有种莫名的疏离感,前一刻想做什么,后一刻却忘得一干二净,和他人的世界不一样,她的人生时常处于断断续续的空白之中。

有时忽然在人群中惊醒,却忘了为何而惊。

今天的我在做什么,明天的我又会如何。

她想,这不对劲,可是,对于此,她的心中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感,犹如沉在酒池中的醉鬼,知道继续下去会死,却无法自拔,依旧沉迷于这短暂的欢乐之中。

于是在下一刻,她眼前的场景逐渐离她而去。

………………

某一日。

天空下着大雨,她独自走在无人的大街上,将那些保护她的人甩在身后,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抬眼看着这瓢泼大雨,却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

于是,她索性站在了原地,呆呆的注视着灰蒙蒙的天空。

呼呼呼,沙沙沙。

风声伴着雨声,将这个静谧的世界展现在她眼前,她不由有些陶醉,有什么比这份美景更加值得驻足呢?

“嘶,这是!”

一道混杂着恐惧和惊艳的声音出现在耳畔,然后某人脚步凌乱,哒哒的跑着离开了。

她目光一转,那是个有些消瘦的男子背影,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她不由皱起眉头,她自问没见过对方,又怎么可能觉得熟悉,她低下头,仔细思索,也没有在意逐渐包围上来的保镖们。

那种感觉……感觉……似乎与自己有点像!

她苦思冥想,脑中灵机一动,忽然想明白了原因。

“才发现吗?真是一个迟钝的家伙”

她的心中响起一道漠然的声音,而她丝毫也不感到奇怪,她注视着僵在原地不动的数位黑衣人,平静的回应道。

“毕竟,您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只是下意识忽视了您,不是吗?”

她想起来了,那道镜子,其实对方一直在与她说话,只是她刻意无视了对方。

“在你被父亲抛下,独自哭泣,我在你的身边”

“在你暗自神伤,哀叹着自己的命运,我聆听着你的述苦”

“我是你,却又不是你,你渴望从一切的束缚中解脱,而我则在长眠中等待唤醒我的存在,正是你的这份渴求才引发了我的关注”

“我欢欣鼓舞,为你准备了足够的舞台”

“白家是孕育你我的茧房,我自过去蔓延而来,在现在与你相遇,然后我们将在未来融为一体,那时的你将享有一切,而我也将去我的战场拼搏”

“所以,请记住,不是我创造了你,而是你缔造了我,我并非落入陷阱的蝉虫,而是自投罗网的奉火者”

“在遥远的未来再会吧,我的女儿”

‘白依依’落下泪水,时间开始流转,她的眼神变得晶莹,如同即将蜕变的‘幼子’。

祂从未踏足此地,只是目光流连,螺识者,褪去残躯,方成鳞角,眼观过去未来,从而不绝于一。

“叛逆者,殊不知死亡皆会如期而至!”

白依依一拂手,手上苍炎泯灭,然后冷漠的注视苍纯。

“不过是区区一介神裔,真是大言不惭”

苍纯畅笑着,如同见到孩童在向大人宣战,那份愚蠢的表现让他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接下来,我可不会那么温柔了,要知道,邪恶,当死,没有例外”

苍纯笑容一收,脸色变得冰冷无情,犹如高高在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