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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标记一路走来,周围的沙俑变得稀少起来,一些大的空当可以容纳三人并排同时通过。

我走在队伍中间的位置,明显感觉到此刻的氛围已经有些不对味。

队员们先前对沙俑的恐惧,此时已经被各种猜疑替代。

并排走了一段,两翼一直有队友掩护,胖子的胆子逐渐变大,手脚开始变得毛躁,几次用枪托磕打沿途的沙兵俑。

胖子说道,哎?这边的怎么都是空心的?连敲了三个空心“蛋”了。

我让他收敛着点,不要以为有镇尸符就可以肆意妄为。符诀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张都得省着点用,现画可来不及也没这个条件。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之前认为每个沙俑里面都是塞着一具尸体,这么多的沙俑形成了一个叹为观止的殉葬坑,如此看来对于一个边陲小国想要集齐如此巨大恢宏的阵仗还是掺了不少水分的。再或者说这个尸阵还没歹毒到如此地步?

还未来得及细细琢磨,一直在前面带路的艾薇儿突然停下,她表示标记的源头找到了!

最后的标记是刻在一个石台上面,四周空旷,距离最近的沙俑也有十来米,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真空地带。

这个石台高约一米,四四方方,面积阔绰,足以让我们全部站立上去。

我凑上前去,发现石台四周有图案的雕刻,有文字,这是非常难得的。

再往石台表面仔细查看,发现石台上有两尊墩放过物体的痕迹,似乎这里曾经摆放着两尊沙俑,只不过上面的沙俑不见了,此刻空空如也,只剩下两小撮散沙。

我觉得十分奇怪,什么沙俑这么特殊,需要摆放在石台上?

一旁的孙老板大失所望,觉得自己被完完全全地戏耍了,这哪里像有明器的样子,连半根翡翠的毛毛都看不到。

“有没有搞错?我系说艾小姐你确定这里系记号的终点?我怎么连宝贝的味道都闻不见。”

艾薇儿郑重点了点头,不满的表情挂在脸上:“这里不是老年活动广场,你觉得我有必要带大家兜圈子吗?”

老年活动广场可还行?这话直接讽刺到孙老板的心坎上。

胖子哈哈大笑,直喊怼的痛快,随后蹲在地上对我说:“老曹,这上面是不是记录的什么事件?还有这字你能给大伙翻译翻译?”

石台周围刻有四副图案,每副图案下方都有文字记载。

这堆古文字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鬼画符,唯有依靠我尝试着解读出来。

我揉了揉额头,说实话这项工作并不轻松,这与之前石碑上发现的金文(钟鼎文)属于同一种形式。

之前石碑上的文字更像是一个可怕的预言:天外飞石会豁开地狱的大门,引出天上的黄金大道,嗔王军队复活之时,无数沙漠死神的仆从成为金色的海洋!

一定程度上这个可怕的预言已经实现了一半,嗔王埋在地底的军队方阵被我们找到,并且我们已经历过沙俑复活的事件,虽然被我们及时的封堵住,但是一想到整个沙俑方阵集体破壳复苏,无数的黑凶白凶充斥在云海地底,那将是多么恐怖惊悚的一副画面。

想到这里突然感觉石碑上的预言似乎又没那么准确,因为不管有多少黑凶白凶,它们终究组不成金色的海洋。

难不成这里面另有隐情?

带着诸多的不解,我立刻投身到翻译工作中。希望能在其中发现金色海洋真正的含义。

我开始凝思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我在思考的时候极其反感别人打断,他们也在跟随着我查看图画文字,但是没有一个人提问或者说闲言碎语。

第一幅图是描绘的一场战争的场面,嗔王的军队跟另外一支奇装异服的人群开战,嗔王的对手明显实力不济,武器装备配备的根本不齐全,战场呈一边倒的局势。

虽然这支奇装异服的部队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是图案中刻画的他们拼死反抗,不见一个向后退却的。

无论远古如今,何朝何代,战争的发起无非是为了资源的掠夺,大自然的本质是弱肉强食,在我们自认为文明的世界里,只不过把掠夺这种行为用更多的名词与借口美化罢了。

当时古滇国的位置已经极其偏南,自古南沿被称为蛮夷地带,之所以被称之为蛮夷,好狠斗勇野蛮侵略是根本原因。

一个不注重韬光养晦,稳重生产的部落,他们依靠什么存活呢?即便是羊马成群,他们又怎能依靠羊肉马肉过活一生呢?如果不靠掠夺他们连基本的瓦罐都无法生产,更何提烹汤煮食,穿衣保暖。

几千年前,古滇国的位置独特,再往西南方向还有几个大型的游牧部落。

食人鱼吃小鱼,雀鳝吃食人鱼。

这些部落就好比是食人鱼,而古滇国则充当了雀鳝的角色。

我估量着这幅图是古滇国吞并周围部落的描写,所以下面的文字并没急着去翻译。

再挪步来到第二幅图,发现这幅图画风突变,两军厮杀的情况消失,描述的是古滇国军队已经马踏营帐,身后尸横遍野。

古滇国士兵们兴奋地冲进营帐中掠夺战利品,然而被践踏的部落营帐中突然涌出许多长翅昆虫,进入其中的士兵没一个再出来,而是探出许多披着肩甲mao绒绒的白手臂,这些挥舞的手臂刻画的很细致,虽然看不到手臂主人的面庞,却已经想象到封锁在地狱牢笼里面的恶鬼张牙舞爪的画面。

胖子看不懂下面的字,却能领会画面中的意思。

他倒吸着凉气说道:“这什么虫子怎么这么厉害?不对啊,这画的不就是我看到的那玩意吗?老孙你赶紧瞅瞅,是不是一样?”

孙老板已经满头大汗,只听他说道:“好像系没有错的啦!曹老弟,你还是赶紧看看这下面写的什么,那些士兵怎么眨眼的功夫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啦?”

上面的文字大概有六行,每行字数不一,连起来大概意思是:嗔王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他的精锐部队遭遇了空前的打击,冲进帐篷中的士兵意外放出了一种虫子,后来他们称呼这种虫子为“尜贡”,接触过“尜贡”的士兵无一例外全部变成了浑身白毛的怪物,敌我不分,自相残杀。

我赶紧扶着台子去看下一副图,果然接下来的画面是白手臂的家伙从营帐中冲了出来,他们形同行尸走肉,调转方向冲向自己人。

双方厮杀场面非常惨烈,被尜贡侵蚀过的士兵似乎失去了痛觉,长戢刺穿身体根本无法阻拦他们疯狂的进攻,唯有砍下头颅方可止住疯狂的行径。

被尜贡侵蚀过的士兵浑身长满了白色长毛,他们不使用武器,而是用极长的指甲抓刺作为进攻手段,画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长长的指甲穿透了古滇国士兵的喉咙。

人的指甲生长的很慢,正常来说一个月的时间才可以增长出1.6厘米,我很是好奇这尜贡到底有何种魔力,可以使人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长。

好在冲进营帐中的先头部队数量并不多,但嗔王还是以惨烈的代价,才将这些已经“变异”的士兵脑袋全部砍了下来。

最后一幅图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遍地的断头残躯,画面的延伸处是一个站在高大战车中神态威严的人,挥出手掌指向部落营帐的后方,这人的造型跟铜像的造型极其相像,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嗔王。

下面的文字记载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大致意思是,嗔王被眼前这群带有魔力的长翅飞虫所震撼,他下令要把这些魔虫统统抓回古滇国。

然而后半部分的图更加诡异,画面一排是古滇国士兵装扮的人,手中拎着极其像玻璃器皿的容器,每个容器里面都装有一只尜贡。

看到这样超前的容器,胖子忍不住对我叫道:“这……这不是玻璃罐子吗?真他妈的新鲜!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玻璃?”

我同样的吃惊,但我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样简单,现实往往是这样,越是难以理解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我让胖子先别提问,接着往下看!

对应着手持“玻璃罐子”的古滇国士兵,他们面前一群被埋在土里只露出脑袋的人,看那哀怨的表情大概是抓来的奴隶,士兵们把容器口对准奴隶的嘴巴狠狠倾倒下去。

前后左右四整副图案就这样结束了,最后两幅图的文字记载是:

嗔王在掌握大量尜贡后,不断的用奴隶做人体实验,他要培育出刀枪不入不死不灭一心护卫古滇国国都的“变异怪物”。

虽然没有图画,但是文字记载了嗔王的实验最后得以成功,先前的白毛手臂自相残杀的“变异人”只是半成品,这种虫子称之为“尜贡”。是龙角赤尾蛾的前身咬的,最大的区别是,手臂会长满白色长毛,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