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自己去玩吧,别跑远了。”
朱厚熙逗弄了会儿小白,便挥手让它自行出去捕食了。
尽管小白还是一只雏鹰,但朱厚熙相信以它的本事在这中原大地的天空上很难遇到对手。
对了,小白便是朱厚熙给它取的名字,不过这是小名,真正的名字叫做白凤。
因为它刚刚吸引朱厚熙的第一声鸣叫就像孤高自傲的凤鸣一般,有万鸟之王的气势。
除此之外,朱厚熙也是因为觉得它的气质很像自己前世看过的一部动漫里的人物,所以就给它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张帮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抢在天下群雄之前把这半具罗摩遗体弄到手的,可否为我讲讲这里面的故事?”
见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三拨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朱厚熙闲来无事突然问起了张大鲸罗摩遗体的来历。
张大鲸闻言心头一跳,脑中思量片刻,这才声音苦涩地说道。
“我生下来就是个残疾人,这一辈子这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够不用别人抬着走,而是自己用双腿站起来,所以一直就在暗中关注天底下能够帮人生残补缺的神物。”
“而我们巨鲸帮行商天下,汇通四海,故而消息也比一般人灵通些。”
“前些日子远在福建的副帮主李天昊说他为了祝我五十大寿,托了福威镖局给我送了一件大礼。”
“结果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出去,还传成了我巨鲸帮要运送去年福建分舵全年收获的几十万两银子到总舵来,因此一路上屡屡有人劫镖!”
“这还导致了负责押镖的福威镖局死伤惨重,后来更是被人灭掉满门,只剩下一个少年被华山派君子剑收入了门下。”
“等我派去接应的人把东西取回来后,才知道李天昊所说的这件大礼竟是半具传闻中的罗摩遗体!”
“开始我还天真地以为他真是出于好意,直到今夜天下高手群至,日月神教、四大恶人甚至汝南王府绍敏郡主都来想要这罗摩遗体,我才意识到他的歹毒心思!”
说到这里,张大鲸忿忿不平地砸了一下软塌,显然气愤非常。
“你的意思是说这半具罗摩遗体在你手中的消息是李天昊故意散播出去的,他知道你一定舍不得这件宝物,肯定会与前来抢夺的武林中人发生冲突,想要趁机害死你,独掌巨鲸帮?”
朱厚熙闻言想到今夜发生的一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世子猜的不错,他这个小人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而且我估计今夜行刺世子的柳生飘絮恐怕也是他派来趁乱夺回罗摩遗体的。”
张大鲸深深望了一眼朱厚熙,然后继续说道。
“这样说来,那柳生飘絮并非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而是因为当时罗摩遗体在我手中,她才会对我下手?”
朱厚熙顿时恍然大悟,想清楚了为什么自己和柳生飘絮素未蒙面,无冤无仇,她却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
“不止如此,前段时间假冒利秀公主的也是柳生派的人,他们明知皇宫高手众多,守卫森严,却仍旧选择这样做。”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归海一刀突然开口提醒道,似有别意。
“归海少侠的意思是李天昊还想祸水东引,故意用柳生派的死士惹怒皇上,好让皇上下旨发兵荡平我巨鲸帮在大明的势力?”
张大鲸闻言面色猛地剧变,不敢置信。
“不可能!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就算害死了我当上帮主,但是损失了大半实力的巨鲸帮他要去又有何用?”
“张帮主,你们巨鲸帮势力横跨宋明两国,帮中豪商巨贾无数,若是在大明活不下去了,又能去哪里呢?”
朱厚熙像是从归海一刀的话中领悟到了什么,幽幽问道。
张大鲸顿时身子一软,瘫靠在软塌之上,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再无先前的精神气势了。
他终于想明白了李天昊为什么肯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了。
这件事背后肯定有有南宋官方的授意!
这个计划若真是被他得逞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巨鲸帮中的豪商面对军队镇压携带大量财富逃出大明,跑到南宋境内。
到时这些在异国他乡毫无根基的富豪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只能被大宋官方配合本土势力瓜分殆尽,等于南宋平白从大明掠夺了上千万两白银!
朱厚熙看着归海一刀啧啧称奇。
他没想到这个闷葫芦平时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看待问题却能如此深刻,竟直接跳出江湖恩仇的藩篱,从国家局势着眼。
“这是义父告诉我们的,他这次要我们四大密探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事彻底查清,免得皇上被人利用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朱厚熙的目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归海一刀淡淡说道。
朱厚熙点了点头,心道如此说来那就解释得通了。
他这个皇叔不仅武功盖世,心机城府也是世间一流,能看出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并不奇怪。
看着平静的归海一刀,朱厚熙心头一动,打算逗逗他,随即轻笑一声,打趣着说道。
“一刀你能猜中我的心思,但是你信不信我也能猜中你现在在想什么?”
见归海一刀闭眼不答,朱厚熙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你在想海棠和天涯是不是?”
“我跟你讲,感情这种东西没有先来后到,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勇敢去争取,不然等到彻底失去机会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后悔莫及……”
想起原作中他和海棠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相爱在一起,但却在结婚退隐前因为识破了飘絮的身份而死在灿烂残忍的雪飘人间之下,朱厚熙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冷酷的一刀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却起身了,径直朝着堂外走去。
看着他这般动作,朱厚熙还以为他被自己的一番话给说动了打算去寻海棠他们,顿时面露期待之色。
却发现他身形一闪,随即头顶传来一声轻响,竟是躲到了房顶之上!
朱厚熙嘴角微微抽搐,对于他这种鸵鸟一般的行为也是有些无语。
明明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却还要装出一副被烦到了的样子。
唉,看来自己这个月老当的还不是很熟练,牵红线的技术有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