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差,可不仅看呆了周遭几人,凑热闹的考生们全都蒙住了。
传闻中,温大人乃铁面无私也,十年总差之务,不曾有过任何徇私舞弊者,因为敢胆作弊的,还蹲在牢里呢,也正是因为他那油米不进的行事风格,不止考官,连考生们都尊崇有佳。
又有谁看到其此时此刻,那甚至有些儿‘谄媚’的神情呢!
这蓝晨,究竟是哪个皇亲国戚啊!
顿了顿,温大人也注意到这般有些不妥,末了还是收起笑脸,强装冷漠着。
“今晨之雨,我见着了,想必短短数日,京城能布下如此之阵,已然尚可,尚可。”
“但难免有些儿雷声大,雨点小的毛病,倘若要让雨水持续个小半日,不如加大寒流......也就是让多些冰系奇能者助阵。”
“斗胆一提,还请见谅!”
说罢,蓝晨便也拱手而离“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那几人都看呆了,浑然不知究竟发生了甚事,为首那人率先反应过来,怒斥蓝晨道“蓝晨!你是甚货色!竟敢跟温大人这般说道!”
蓝晨停下脚步,转身而去,正想开口斥其嘴碎个不停时,反而被温大人夺得先口。
“闭嘴!休得在此放肆!蓝晨人也,几时需要尔等渣渣来论说了!”
冷静下来后,温大人也意识到有些儿言重了,只是说,这份言重是对其他考生而言罢,对这几人,他是不会有半分心软的,甚至于恨不得当场撵走,夺去其应考资格。
在意识到这样难免有些偏袒嫌疑后,温大人不免长叹口气,摇摇头囔囔道“看来还得先由我开口罢,不过京城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这也算不是上甚秘密。”
咳了几声后,温大人也提高了声调,不仅是说给这些叽喳人听,也道给那些个停下脚步凑热闹的考生们。
“大乾上下,唯有一人能对求雨之事指指点点,那便是蓝晨!他乃许州求雨者,将此等求雨妙计呈献给当今圣上之人的,便是他了,这一举可不仅仅缓解了此次饥荒,更是力保大乾王朝千千代代,不会再遇上旱灾!”
“此等功绩,又岂是尔等能够议论纷纷的,你们可是祖上烧了高香才得以跟蓝晨同在个考场里!宿醉又如何,打鼾又如何,尔等有此功绩,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成!”
“甚都不知,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还不快进去文试!”
“诸考生们也无须兴奋,好生准备便是,我相信,唯有你们持笔而道,奋发图强,大乾才能将盛世持之以恒而续!”
“好了,祝诸位文运昌隆,好生备考!”
末了,温大人也看向了蓝晨“受教了,蓝公子。由我不耻代京城百姓道声谢吧,且祝你旗开得胜,勇夺佳绩!待应考结束后,我会告知给下官们的。”
“哈哈......”蓝晨尴尬地挠了挠头,虽说有些儿尴尬于被挑明身份,但如若能让几人闭上那臭嘴,好像也不错,“在下先谢过温大人了,同时也愿与诸位一起......”
恭起双手,握拳而呐“能与诸君一起应考,是在下的荣幸,鄙人将永生难忘,也愿能与诸君一起取得佳绩!共为大乾江山奉出自己一份力!”
默契在二人言行间腾挪而现,都不用事先准备地,不仅将蓝晨求雨之功绩和盘托出,也将此等震撼带来的涟漪给降到了最小,现在考生们心中唯有自豪,以及澎湃!
连蓝晨此等人物,都声称应考乃荣幸,那又有何可以踌躇的,且将满腹墨水倾泻而出,抒出心中感概罢!
肉眼不可及间,众人那气概早已冲破云霄,直抵文曲星之所了,可待到放榜之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蓝晨那只是谦虚罢,分明他就是......文曲星啊。
此时也只是苦了那叽喳几人,他们恨不得能找到条地缝给钻进去,羞愧难当得直抽了几巴掌,边徒徒进了贡院,边承受着周遭那若隐若现的鄙夷眼神。
而蓝晨?
早就溜进贡院里边了。
虽说要‘忍受’那憧憬之眼神,有些儿别扭,可当众考生们纷纷为其让开了条路来时......
他突然觉得,被拥簇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啊?
亥考场前,众考生们纷纷将令牌掏出,也在考官们的盘检下,一一进入屏风内。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亥考场都知道蓝晨是何许人也了,纷纷让出队列来,只想请蓝晨先走罢。
蓝晨哭笑不得连连拒绝,早进晚进都一样,能不用挤来挤去便可了,也无须这般的啊。
好笑的是,昨日嫌其宿醉、打鼾,今儿迎合的,都是同个人。
有些煎熬地,终于轮到蓝晨,当其掏出令牌,递给眼前的考官‘林阳’时。
林阳不禁露出了笑意,只是这份笑意中,却也带着丝丝苦涩。
蓝晨明了此中含义,也只得伴以无奈。
“不错!”林阳拍了拍蓝晨肩头,“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顶天立地!这日后之事,且摁下不表。且先祝你旗开得胜罢!”
“谢谢林大人!”
“你个小子......忙完可莫忘了来吃个饭啊。”
“哈,那是必然,那在下便去了。”
看着蓝晨离去背影,林阳不免有些儿恍惚,印象中在许州的重聚那,也只觉得其言行举止颇有分寸,也极具城府,理应是个可造之材也。
谁曾想再次相遇......
可塑?
玉石?
都无须打磨了!
人中龙凤也!
虽说林阳昨日便也知晓,但此番已然沸沸扬扬,兴许是时候做出某些决定了。
【得亏霜儿那丫头在信件中还有道个一二,不然连我也得吓一跳,现在可不会有人再嫌蓝府落魄了啊,这分明是林府高攀,高攀了啊.....】
一一落席,卷宗发下,这回题目少了,还多了些竹筒卷。
第三门,是诗词,同时也是蓝晨最为自信的一项了。
题目有六道,前五道谓之命题,最后一道乃自由诗词。
如若说一二门是答题,那三四更多的是自由发挥了。
由此,其评级自然有所不同。
一二门有所谓标准答案,考官只需参考答案评分便是。
至于三四门则更多带着自主观念,没有个统一标准,所以会尽数而阅,分开评级,再统一而论。
择其最优者为上佳,次等者,以最优者为尺,再一一评级而下。
其中尚有一处不妥,只是百来年的应考中,并无出现此等情况。
最过分的莫过于有一年出了个‘天丁’,以此为标准,那年诗词里愣是没有一个‘地级’的,多是‘玄级’也,只得说魁首那位乃妖孽也。
可令众人想不到的是......
真正的妖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