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一结束,在将莫阳羽给安全送至客栈后,邓老就借口有事离了去。
便愣是一人行至孙府大门附近的角落,细细品着茶,也耐心地等着蓝晨出来。
他断定,也就个招亲罢了,总不可能今儿个便入住在孙府吧?
事情既跟他想的差不多,但也有些许不同。
他确实等到了,只是等了好久好久......
要不是身子骨还硬朗着,怕都没法这么熬下去。
对于他这样的高手而言,内心处有某种坚持着的执念,就像莫阳羽从踏出孙府的刹那,就下了暗杀令,可惜邓老并不给予理会,反驳一句道——昆山莫家,可不会耍小手段的,如果你觉得丢脸,便光明正大夺回来就是。
但他如今却又悄摸摸地跟了上来。
只是此番,所为另外之事罢了。
如若蓝晨遇害,自不因莫家之嫉,实则是邓老之意!
某些思绪翻滚于脑海中,令邓老不免有些迷糊,有些茫思。
对于他这等高手而言,早已惯了一心二用,边跟踪边思索也不在话下,可恍惚间,只觉有些喋喋不休,有些儿吵啊。
“那小子是受伤了?一瘸一拐着?呵,算了,只能怪你生错人家了!”
摇了摇头,好似坚定了决心般,邓老不再躲藏,大步流星地向前靠近,步伐之轻,似猫,似狼,似蛇。
普天之下,察出此的,不出十人!
但......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蓝晨猛地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带着淡淡冷漠道“阁下,跟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邓老张了张嘴,诧异撑大了眼皮,也瞪明了那双异瞳。
什么个情况?
他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蓝晨,竟能察觉到自己的‘迷踪步’!
仅凭此步,他就已在江湖行走几十年载!
可如今竟不管用了!?
兴许是过于震撼,邓老愣是迟迟开不了口,连身子都定住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令其感到不可思议。
见那蓝晨分明在察觉到有人跟踪,更是撂下狠话,可......在迟疑刹那后,他愣是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
就这么一步,两步,三步地走了!?
【这小子!】邓老死死咬着后牙槽。
后生可畏?
不不不,已经不是后生可畏的问题了!
谁敢啊,谁敢就这么将后背毫无忌惮地展示给邓老看!
连京城那几个老不死,都不敢!
刹那怒火熊熊起,邓老抬起手儿便打算不管不顾动手了,这分明是瞧不起他,他哪儿受过这般憋屈。
哪怕因此没了情报误了大事也无妨!
但也就在其动手的刹那兮!
那蓝晨,又停下了脚步。
轻悄悄,又故作高深道“阁下,跟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
肃静般沉默着,意识到什么的邓老强压下怒火,眼巴巴地盯着蓝晨看,同时也屏气凝神着,深怕真就被他给发现了。
果不其然,蓝晨稍稍停歇后,又继续向前走了,那在走到路口之际,又是那句冷不丁的——阁下,跟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这小子......我还真当看穿了我的迷踪步,原来是为了炸我。】邓老不禁于心中夸赞着,同时也沉浸于许久未曾有过的这般‘惊心动魄’,好似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颗心儿便也不再沸腾跳动般。
【可这小子,又怎么猜出我会跟踪的?如若我没那颗心,那岂不是像个傻子般,走走停停。不......于他应该也无妨。】
邓老大致上摸清了蓝晨所思所想。
有备无患罢了,比试招亲那么一闹,说不准会有事后寻仇不。
真要动起手来,十个蓝晨都不是邓老的对手。
那倒不如一惊一乍番,指不定能有所转机。
说不准还真给糊弄住,那倒也是好办了。
可惜可惜,真乃差之一里,失之千里,有那么一恍惚地,邓老还真就被糊弄得不明所以此行目的。
想于此,邓老也顺着蓝晨的意思来,也当成了对这年轻后生的赏识。
那熟悉的动作声音再次出现时,邓老便也开口道“小子,不错啊,这样都能被你发现。”
话音刚落,再怎么小心翼翼也躲不过邓老那细致入微的观察。
那身影,虽然在微乎其微间愣是给稳住了,但也切切实实地抽搐了阵。
有些僵硬,又有些自嘲地,蓝晨转过身,双手抱拳道“老前辈,又见面了啊。我还以为是哪个毛头小贼呢,失敬失敬。”
“蓝晨,莫装了,我看穿你刚才那把戏了,不错啊,后生可畏。”邓老饶有趣味地调侃着,眸间尽是戏谑,好似猫儿抓到老鼠了那般。
“前辈这是?”蓝晨咬了咬唇,当下决定道先行试探再说。
从展现出了两种奇能出来后,强烈直觉告诉他,有人盯上了自己。
极有可能是在莫阳羽身旁的那老者。
但这也只是无来由的直觉罢了,总不能和盘托出告知孙凡峰,并要求孙府派些保镖吧。
为了以防万一,甚至在晚宴上他都没有饮酒,就怕误了事。更是十路三止步,狐假虎威着。
末了,还真就这般倒霉啊,倒了血霉......
“免贵姓邓,我这把年纪了,名氏名号什么的,就无须记住了,称邓老便可。”
听罢,蓝晨松了口气。
这语气,这对话,看来不是来势汹汹啊。
但下一刹那,他便被邓老给打进了冷宫“你一口一个前辈的,还真不敢当啊。江湖行走了,什么鸟没见过,你倒好,嘿!就不说你在孙府的表现了。我可跟在你身后好一阵子了,频频止步,频频恐吓,你是怎么觉得我会跟踪你的?”
蓝晨愣了愣。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如此便也只能坦白些既定事实,也能为自己争取到某些刹那兮的时刻——价值五百两的银票,悄悄捏于掌心。
如若有个不对劲,也能够直接献祭提升境界!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愣是没有半点安全感。
邓老就宛若是一座,一座高不可攀的俊山般,只可远观仰望。
深吸口气后,蓝晨这才道“邓老不知可否记得?昨日在那城中央的庙宇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加之您今日在莫阳羽身旁,想来跟他是有点关系的。”
尴尬挠了挠头后,他继续道“想来莫公子对这桩婚事是势在必得,可出了我这么个搅屎棍,那邓老您过来教训晚辈,也就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