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辰还一下又一下的吹着,像是在呵护心肝宝贝似的。
夏知初缓过神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脚,直到此时司墨辰才昂头看向她,“还疼么?”
夏知初摇了摇头。
司墨辰这才停止吹气,从旁边拿出干净纱布,将她膝盖周遭的脏水擦去。
等处理好伤口,他提醒道,“接下来要上红花油,会比刚才更痛,你要忍不住,就咬这。”
说完,男人递来一条湿毛巾。
夏知初觉得太羞耻了,又不是在生孩子,干嘛要咬东西。
最终她放弃这种止痛方式,一脸桀骜的让男人直接上药。
以前在疼在苦都熬过来了,怎么到了司墨辰这里,她反而就变得矫情了呢?
正想着,一股难捱的疼突然席卷而来,就跟针头扎入血管之中,疼痛逐渐蔓延进骨髓,让她难以忍受的叫出声,随后张嘴就朝男人的手臂咬去。
司墨辰身形僵住了。
夏知初的牙齿深深嵌入他血肉之中,他也疼得皱了下眉头。
本应该甩开她,结果他却佯装镇定,任由她咬着,另一只手力度适当的帮她按摩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结束上了药。
夏知初因为疼额头上,鼻头上,全都布满了绵绵密密的细汗,司墨辰也没好哪里去,被两颗虎牙要破了皮,脸上同样是汗水。
他镇定自若的为她缠上纱布,叮嘱道,“这几天不要碰水。”
夏知初赶紧松开自己的牙齿,看着男人手臂上一个血红牙印,满心愧疚道,“对不起,我只是……”
“无妨,能缓解你的疼,值得。”
男人云淡风轻的说着,这就整理了下医疗箱,起身又朝外面走去。
只是转身那瞬,垂眸又瞟了眼手臂上的咬印,无奈摇了摇头,在心里低叹。
“还真是只小野猫!”
也幸亏他耐疼能力比一般人强,若不然后续的包扎,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夏知初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牙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甚至咬得太久了,牙齿还有些酸麻。
真是疯了,她竟然咬了他。
关键司墨辰全程都没有吭声,就这样硬生生挨下所有的痛。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纱布包扎得很是专业,上面还系上一个蝴蝶结。
记忆回到高中那年,校运动会。
她参加了800米长跑,当时因为来了大姨妈,中途腹痛剧烈导致她摔倒在地。
当时司墨辰不顾一切的冲下了观众台,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到了医疗室。
包扎好了伤口后,她为了班级荣誉还是执意回到赛场,完成了后面的项目。
比赛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至少她所在的班级,没有落到最后一名。
夏知初永远忘不了,比赛结束后她站在主席台上领奖,伤口的纱布松掉了,司墨辰竟然不顾众人的眼光,当场弯下腰来帮她系好安全带,还是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想到这,夏知初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当初司墨辰对她那么好,同样们也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那时候的夏知初就知道学习,而选择和司墨辰做了朋友。
之后随着司墨辰的出国,她本以为他们这辈子不会再有交集,可没想到命运弄人,竟然为他们安排了这一场相遇。
夏知初轻抚着伤口上的蝴蝶结,那瞬间感动溢满了整颗心。
以为家庭缘故,让她不得不努力学习,以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结果呢,她却错过了和司墨辰的未来。
后来因为沈亮的出现,他陪着她度过了最为黑暗的大学四年,给予她冰冷的心照进来一束光。
当时夏知初太过脆弱了,只要别人给予她一点温暖,她就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所以那时候被家庭压力所困,她才会早早和沈亮步入婚姻的殿堂。
夏知初至今想想都觉得可笑。
究竟是自己太傻了,还是沈亮太擅长于伪装?
思绪陷入过深,连司墨辰回来了,夏知初都未察觉。
直到男人递来了一杯温开水,夏知初才缓过神来,抬头茫然的看着他。
“想什么?”司墨辰问。
夏知初笑指着膝盖上的蝴蝶结,说道,“也没什么,就觉得你系纱布的方式,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改变。”
当年的相处时间虽短,却刻骨铭心。
不仅对于夏知初来说是青春里的遗憾,司墨辰亦是如此。
“习惯了。”司墨辰淡淡应了这句。
夏知初哦了声,低头开始喝水。
司墨辰弯腰下来,长臂就要搂上她的腰,夏知初惊得一跳,赶紧往后闪躲了下,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司墨辰忙声解释道,“你腿脚不方便,我抱你回房。”
夏知初这才明白自己太敏感了,放松了神经,主动朝男人伸手。
司墨辰手劲儿很大,轻轻松松就将她抱起,然后进房就放在床上。
再三交代她不能碰水,记得有事情喊他,司墨辰这才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他一走,夏知初才平复了下心情,尝试着要下床去浴室洗漱,结果脚尖刚着地,钻心刺骨的疼袭来,让她忍不住又缩回了脚。
她不好意思在拜托司墨辰,而且还是洗澡这么敏感的事情,于是决定今晚勉强捱捱,等明天好点在洗个澡。
这一晚上夏知初睡得很沉,司墨辰却一夜无眠。
因为明晚赵思纯的生日宴,爷爷必然还会做出撮合两人的事情,他若是拒绝了,丢的不仅是赵家的面子,还有老爷子的脸面。
司墨辰还未找到解决办法,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
烦躁之余,他翻身下床,来到阳台取出烟盒抽出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后重重吸了好几口。
老爷子这么做,是在逼他。
要么同意和赵思纯的婚事,要么带夏知初回家。
前者他不可能答应,后者会给夏知初招惹来大麻烦。
司墨辰一根一根香烟的抽着,很快一盒烟见了空。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这般疯狂抽过烟了。
第一次是出国那日。
第二次是得知夏知初结婚。
第三次便是今晚。
似乎所有的忧愁,全来源于这个叫做夏知初的女人。
司墨辰并不否认,当年他喜欢夏知初,即便离开后,也始终将她放在了心里。
他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他不可能会放手而选择其他女人。
等最后一根香烟燃到了手指,司墨辰才摁熄在烟灰缸里。
他捞出了手机,拨出了一通号码。
“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