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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魔女的箱庭笔记 > 肆拾壹·无数次与彼此相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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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壹·无数次与彼此相连(下)

约翰·古德里克正在上班的路上。

卡昂佛尔邮报社的编辑部,这就是他的工作地点,一个并不特殊的地方,他的工作内容也很简单,讲那些记者送过来的新闻整理一下,检查一遍,确保那些内容没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只需要这样做就可以。

日复一日。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厌烦这一份工作。

叮。

他没有带什么东西,他办公需要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每天去上班也只是从居住地点到邮报社而已,他没有乘坐缆车,今天没有,昨天和那些人讨论各种新的研究讨论到太晚的时候了,他昨天没有回到自己的居住地。

不然他就选择缆车了,缆车的速度应该比他步行的速度快上不少,而且只需要站着或者坐着就好,多么简单的事情,多么简单的过程。

但就是在‘现在’。

在他接近那卡昂佛尔邮报社的时候,他听见了某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喊他,应该是在喊他,不是在喊名字,而是通过一种拟声词一样的东西,比如喂或者哎之类的声音,在他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的时候,一只手……不,很多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抓住他的衣服,抓住他的手臂,抓住他的身躯,他看见忙乱的人正在拉扯自己的身体,在这一条街道上没有人的时候,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将他的身体拘束起来,捂住他的嘴,让他的声音无法发出。

紧接着,他的腹部被某一种力量猛然砸了一下,那一种疼痛感让他几乎把自己昨夜喝的那些酒全部吐了出来。

“是他吗?”

“鬼知道是不是,朝着邮报社走过去的肯定是工作人员……管他是记者还是什么,只要是邮报社的人就可以……快点,我看有人来了。”

“把他嘴捂实了!一会儿要是声音被传出去我们都走不掉。”

脚步也是慌乱的,动作也是慌乱的,这些人——这些不知道具体数量的人,他们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计划,这更像是某一个人提出的想法,然后在不经过任何思考之后就付诸行动,正因如此,此时这些人才会如此慌乱。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没得选!我现在没得选,好吗?”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反驳,古德里克看见四周的光线逐渐暗淡,那是名为高塔的建筑群逐渐遮挡了四周的光线,现在他被带入到了一个间隙之中,从宽敞的街道到狭窄的间隙之中。

古德里克闻到一种腐朽的味道,某些衣服在发霉之后也有可能有这种味道,他的视角太过于混乱,以至于他看不清楚现在是那些人在拘束自己。

直到他被扔在地上。

“呼……呼……”一个人喘着气,抬起脚,踩在了古德里克的手臂上,“这是邮报社的人吗?”

“应该是。”

第二个人用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扼住了古德里克的脖颈,他用手指拨开了古德里克的眼皮,看着古德里克此时那慌乱的眼。

“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捅出来?”第二个人问。

“……什,什么?”

古德里克艰难开口道,喉咙那一种压迫感让他每一个声音都无法清晰地发出来,他想要挣扎,他真的很想要挣扎,但是他做不到。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一位普通人,在面对如此之多的人的时候,是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性的,纯粹的力量上的差距就足以让他没有任何方式挣脱,那踩在他手臂上的脚,那扼住他脖颈的手,他的双腿也被按住了,他知道挣扎没有任何用。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财富?名誉?这些我都没有……”古德里克从喉咙之中挤出这一句话,“你们找错人了……”

咔嚓。

回应他的是骨骼断裂的声音,那踩在他右手上的脚猛地用力,将他的手臂直接踩断,古德里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脸色在一个瞬间就变扭曲,他的惨叫声还没有来得及喊出,那手就卡住了他的声道。

他的手臂已经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了,通过一种纯粹的暴力扭曲,那些人并不具备任何交流的心思,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暴力,只有暴力。

这是约翰·古德里克的第‘一’日。

“不可能找错的,我们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们卡昂佛尔邮报社干的好事。”第三个人说,“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学位,我们的研究项目,我们已经拥有的成就也被否定了,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咔嚓。

哀嚎声依旧不能够传出,现在,这些人所要的并不是某一种谈判的胜利,亦或者什么实质性的报酬,他们只是想要对一个‘群体’实施这一种纯粹的暴力,一种不计较任何后果的暴力,从第一个人抓住古德里克的手臂开始,结果就是注定的。

——拉芙兰,卡昂佛尔。

在意识到自己的视野范围之中已经失去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之后,祈铃的脚步变快了。

是什么时候?只是一个瞬间的失神,只是某个短暂瞬间的失神……一次注意力稍微的不集中,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男人就消失了,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她朝着前方快步走去,在哪里?为什么他消失了?

是自己的跟随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啊。”祈铃喃喃自语,不应该,因为她并不是以一种‘跟踪者’的身份在跟随着那个男人,而是以同行者的姿态,她的目的并不是男人的本身,而是男人所需要到达的地方,如果她的行为被那个男人注意到了,那男人也不应该直接躲藏起来。

毕竟,从理性判断,作为一个‘男人’,在体能和体型上和祈铃相比是具备‘优势’的,即便祈铃真的是一位跟踪者,在没有拥有利器工具的时候,祈铃才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因此,不应该,那个男人不应该忽然消失。

出事了。

她的脚步更快了,从缓步到行走,再到小跑,在她的视野之中,那个男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叮。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古德里克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快要散架了,从四肢蔓延过来的疼痛感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具备理智的行为,只能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很显然,这一种辩解并不能够为自己带来任何可能性,只有更多的疼痛感压迫住他的大脑,将他的理智拉扯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嘿……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抓住了古德里克的头发,将他的头从地上提起。

“作为那帮该死的邮报社的一员,你已经是‘既得利益者’了。”第四个声音说,“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在你成为他们的一员的时候……你就必然得到这样子的结果!”

咔嚓。

人们把疼痛感分为几个不同的等级,分为很多个等级,这几个不同的等级按照顺序排列,从最轻微的疼痛到最剧烈……到剧烈的疼痛,疼痛并不具备‘最’这个描述,在每一个疼痛之上,一定会有更加强烈的疼痛感。

但是人本身是具备一种防御机制的,在遇到一种超出正常人承受极限的疼痛感的时候,他们的大脑就会屏蔽掉他们所感知到的疼痛感,强制将人的思维和理智关闭,让一切都陷入到无法被感知的地方。

叮。

“我们还有时间吗?”第一个人问,“这样太容易被发现了……我们该走了,这个人要带上吗?我的意思是……就是……”

“不。”第二个人说,“不能够带走,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这个人的口中撬不出东西就换一个人……我就不信今天邮报社只有他一个人。”

“那这个人怎么办?”第三个人说,“处理掉吗?处理掉……”

砰。

第四个人没有说话,而是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坚硬的物体,砸在了古德里克的后脑勺上,直到视野变得漆黑之前,古德里克的脑海之中存留的依旧是疑惑和迷茫,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古德里克的第‘一’日。

他回想起了自己所拥有的那一个不规则的物体,那一个不规则的物体,那个物体他不知道是什么,那一个被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东西。

——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喊道。

“离远一点……离远一点!”

『它在改变着什么,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在它的目的达到之前,古德里克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结果,在那书写着公式的黑板上,记录着他研究的经过,而在最新的部分,是他前两天添上的文字,那是一个简单的词汇——恩泽』

——于是。

等到祈铃找到‘这里’的时候,她看见的,便只剩一个扭曲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