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知坐在雅间里,慢悠悠沏着一壶茶,白皙修长的指尖在雾气氤氲中来回穿梭,被浸润的愈发白皙如玉,静美的好似一幅画。
不过从紧绷着的下颌弧度来看,任谁都能感受出这人的心情不太好,暗卫低着头小心翼翼禀报:“皇后娘娘被单独带走了,不过惊蛰在那里盯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话刚说到一半,门被从外打开,屋里人望过去,恰好对上一个钻进来的小脑袋。
傅明礼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小孩儿从撑开的门缝里挤进来,眼神夹杂着一丝控诉:“父皇,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过分,娘亲她……”
傅凛知抬着眸瞧着他,蹙了下眉:“你怎么跑出来的?”
傅明礼想到什么,骄傲地抬起下巴:“看守我的那两个废物,估计现在都没发现我不见了!”
他看着傅凛知紧蹙的眉头,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像一根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儿的:“父皇放心,儿臣肯定不会坏你的事。”
“可有受伤?”傅凛知凝视着他,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喃喃自语。
傅明礼不敢置信地抬起眼,那表情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反应了好几秒才干巴巴地从嘴里蹦出个字:“啊?”
傅凛知眉眼间多了几分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重复第二遍:“可有受伤?”
傅明礼缓缓张大了嘴,眼神呆滞,紧接着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有!”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连身后的小辫儿都情不自禁跟着一晃一晃的。
傅明礼咬着唇踱步上前,眼巴巴瞧着他:“父皇是在关心我吗?”
这小孩儿实在是个藏不住事的,非但如此,还必须得要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傅凛知脸色僵了僵,明显不甚自在地别过了脸,脸色透着隐隐的恼意:“胡言乱语什么!朕瞧上去很闲么?”
傅明礼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天真地点点头:“是有点。”
“噗。”旁边的暗卫没憋住,发出来一声嗤笑,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来自陛下的死亡凝视。
暗卫向来面无表情的脸隐隐有一丝崩裂,偷听主子的谈话内容也就算了,竟然还听得当场笑出了声!
这对一个暗卫来说是多么大的失误!
这一笑,八成十多年的暗卫生涯没了。
暗卫顶着头皮发麻,连忙直挺挺跪了下去:“属下知错!”
傅凛知凉凉的目光在他头上兜转一圈,盯得对方大气不敢喘,头越来越低。
偏偏傅明礼还在那儿天真地问:“叔叔,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暗卫:“……”不敢觉得。
傅凛知似乎也觉得为了这么件小事发作人,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于是他只是黑着一张脸拜拜手,不冷不热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当木头桩子吗?”
暗卫如蒙大赦,面色欣喜,努力板着一张脸:“是是,属下这就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