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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谋害太子是什么罪名?

虽说在外人看来太子并不受宠,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而且,顾嫣看了眼坐在虞甜旁边,正好奇望着她的傅明礼。

不是说太子和陛下关系极为僵硬,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么?

如今看来,传言似乎有误?

太子不是不受宠,相反,可能还很得重视。

她到底还是莽撞了,要不是听信了那些传言,错估了太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怎会如此草率地决定对付他?

一个不好,她今天就得栽在这里。

不,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心里迅速思考着对策,顾嫣唇微抿,眼里划过一抹决然。

“臣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管教好弟弟,是臣女的失职,可臣女敢指天发誓,此时和臣女绝无关联!”

虞甜盯着顾嫣那张还算美丽的面庞,她神色隐忍倔强,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她心里暗忖,这位顾家小姐倒是个人物,能屈能伸,审时度势。

在这方面不知道比太后和顾长睿高明到哪去了。

反观傅凛知,他神色波澜不兴,语调散漫,听不出情绪:“指天发誓?”

顾嫣摸不准他的想法,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是!臣女发誓,如果所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臣女后半生孤苦无依,不得善终!”

这样的誓言对女子来说已经极为狠毒。

由此可见顾嫣为了洗清自己有多豁得出去。

太后在心里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可算是有个脑子拎得清的。

见傅凛知没表态,她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依哀家看,这件事情和阿嫣没什么关系,长睿这孩子,八成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急之下胡乱开口罢了!”

顾长睿这个蠢货她是保不住了,顾嫣还有点脑子,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顾长睿有些不服气,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被自家亲姐瞪了一眼。

顾嫣眼神中带着警告和些许厉色,顾长睿有些怵她,一时之间还真忘了开口。

虞甜慢悠悠开口,眼里带了点儿疑惑:“母后刚才不还说小孩子只是顽皮吗?怎么如今又承认他错了?”

太后神情一僵,暗恨虞甜多嘴,她清了清嗓子,为自己找补:“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说到底他害的皇后受了伤,便是哀家也不好包庇,更别说他还企图把责任推到自家亲姐身上,简直不可理喻。”

顾长睿从未见过姑母对自己如此严厉,不由有些愣住:“姑母……”

在他眼里就是天塌下来,姑母也会为他顶着。

太后挪开视线,神色冷淡:“别叫哀家,哀家也保不了你,不如去求求皇后的谅解。”

她直接把皮球踢给了虞甜。

如果虞甜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她宽容大度的形象,按道理来说就应该重拿轻放。

顾长睿明白了什么,撒娇卖乖这种事情平日里他是没少做的,他红着眼睛可怜兮兮望向虞甜:“皇后娘娘,我知错了,我只是想和太子殿下开个玩笑而已,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

太后和顾嫣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

谋害太子和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可是天差地别。

前者累及性命,甚至可能祸及家人,后者至多不过一顿惩罚。

虞甜捏着傅明礼的手把玩,好整以暇看了一眼顾长睿:“开个玩笑?”她眼神温温柔柔,直勾勾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条斯理地问,“如果本宫要用石头砸破你的脑袋,你觉得,好笑吗?”

顾长睿被她的眼神吓得愣在原地,眼里闪过一抹恐惧。

“看吧,你也不觉得好笑。”虞甜轻轻笑了,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觉得好笑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又怎么能叫开玩笑呢?”

众人没有料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齐齐愣住。

傅凛知神色淡定。

傅明礼眼神复杂。

太后和顾嫣则不敢置信。

虞甜看向太后,眼眸含着浅浅笑意:“母后说的一句话还是很有道理,做错的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至于怎么罚,相信陛下自有打算,也轮不着本宫来操心。”

不就是踢皮球吗?谁还不会了。

说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一直在旁边看戏算什么道理?

傅凛知深深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转眸看向吓傻了的顾长睿,他眸光略冷,沉吟片刻出声:“你今年八岁,也不是小孩子了。”

顾长睿迎着他的目光,嗫嚅着唇没敢吭气。

他欺负傅明礼一向理直气壮,然而面对傅凛知的时候,却总是感到莫名的畏惧。

在众人的目光下,傅凛知停顿片刻,淡声开口:“闭门思过半年,并从即日起,夺去顾长睿世子爵位,不得承爵。”

前面那句倒是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后面的。

临安侯府就这么一个男丁,顾长睿不能承爵,除非侯夫人再生一个儿子,否则临安侯府岂不是后继无人?

太后猛地瞪大了眼,语气添了不满:“皇帝,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她以为最多不过受一顿皮肉之苦,忍一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傅凛知出手居然这么狠!

傅凛知眼神扫过去,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莫名叫人脊背发凉:“母后这是对朕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岂止是有意见!

她怀疑傅凛知这是在变相打压她母家!

太后脸色僵硬,差点儿维持不住表情:“哀家觉得,长睿他到底只是个孩子,难免有犯错的时候,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不是更好?”

傅凛知轻哼一声,语气中的讥讽毫不遮掩:“母后真是贵人多忘事,朕已经给过他很多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他眼眸寸寸冰凉,一字一顿,“类似的事情他做过的还少吗?之前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如今他胆子却越发的大,分毫没有把朕看在眼里。

既是如此,总要让他长长记性才好。否则他日犯下滔天大祸,那才是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