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来,跳之前静妃还有些放不开,跳完之后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就差没跟乐常在手挽手肩搂肩去探讨经验了。
好歹是留意到虞甜等人,她这才稍稍收敛,神情后知后觉带了一丝忐忑:“皇后娘娘,臣妾方才是不是太忘我了?还请娘娘勿怪,臣妾做事情是比较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无碍。”虞甜眉眼温柔款款,语气温和,“我倒觉得还不错,很有个人特色。”
静妃睁大了眼,神色有些呆滞:“真的吗?”
见她这副模样,虞甜忍俊不禁:“当然是真的。”
她看完整场表演只觉得稳了。
离气死太后又近了一步。
静妃这样的人才,那必须是要拉拢的啊!
静妃感动的眼泪汪汪,和乐常在对视一眼,似乎能明白她的感受了。
什么叫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这就是!!!
“今天就先到这吧。”这差事还挺费心神,虞甜揉了揉额角,眉眼略显疲色,决定茶话会先开到这里。
嫔妃们纷纷起身行礼告退。
贵妃来到虞甜跟前,向来高傲的神色透着几分忸怩。
虞甜眉梢微挑:“妹妹这是?”
话在舌尖绕了几转,贵妃终于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暗示意味十五:“皇后娘娘上次说的保养的方子……”
她暗搓搓等了好些日子,哪想到这女人竟然转身就给忘了!
虞甜恍然大悟,唇边勾起笑意,语气不疾不徐:“这些日子忙昏了头,妹妹稍等,稍后本宫便让人给你送过去。”
贵妃轻哼一声,勉强满意了,她矜持地行了一礼:“那臣妾便谢过皇后娘娘了。”
看在方子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给她几分薄面。
虞甜心想:贵妃倒是还挺好哄。
她眼神若有所思,似乎找到拿捏她的办法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虞甜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眸色深了深,笑容未变:“贞贵人是还有什么事吗?”
贞贵人脸颊微红,她年纪不大,笑容也娇憨,像个领家妹妹似的,让人很难升起防备之心,可虞甜却不敢小瞧她。
只见面前的人抬起眼睛,朝她走近了两步,歪着头瞧她,嗓音带着天真的疑惑:“娘娘真的是单纯地想为太后娘娘办寿宴么?”
虞甜眼睫微颤,瞥了眼左右,唇角的弧度稍敛,不答反问:“贞贵人觉得呢?”
对方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嫔妾觉得,娘娘似乎和太后娘娘关系不大好呢。”
虞甜眼神微微冷下来,神色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俯身,伸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旁边开的正艳的一株芍药,语调慢悠悠的:“贞贵人还真是关注本宫呢。”
说是关注,倒更像是监视。
这个贞贵人,看着不声不响的,手伸的倒是挺长。
许是听出她平静语气下掩藏的不悦,贞贵人眨了眨眼睛,神色诚恳:“娘娘误会了,嫔妾并没有想左右娘娘想法的意思。”
她抿起一抹害羞的笑,“事实上,只要不影响最终的目标,娘娘想对谁出手,想做什么,嫔妾都不会多说半个字。如果娘娘有用得着嫔妾的地方,嫔妾也愿意竭尽全力配合。”
虞甜动作一顿,手一滑,不慎将那朵花给折了下来,她抬眼认真地看了眼贞贵人,不紧不慢直起身子,把玩着手里的花,语气玩味:“听起来,贞贵人倒像是站在本宫这边的。”
贞贵人仰起脸,笑容腼腆羞涩:“娘娘不必怀疑嫔妾,嫔妾对娘娘并无恶意。”
虞甜琢磨着她这话的潜藏意思,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轻轻翘了一下唇角,上前两步,抬起手来。
贞贵人没有闪躲的意思,仰着头好奇地望着她。
虞甜挑了个角度,慢条斯理将那朵芍药簪在她的鬓间。
她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语气柔柔,笑意盈盈:“这花呀,还是要长在枝头的时候最好看,被折了下来,到底失了几分韵致。”
她目光下移,对上贞贵人纯净的眸子,眉眼捎着浅淡的似笑非笑,“不过嘛,好在识趣。”
贞贵人愣了一瞬,摸了摸鬓间那朵花,也跟着娇憨的笑:“娘娘说的是。”
没脾气?还是挺能忍?
虞甜顿觉索然无味,眼神意味深长瞧了她一眼:“但愿贞贵人,说到做到吧。”
她退开两步,裙摆散开,金线绣着的花纹在光下闪烁着亮眼夺目的光,好似活了过来。
“行了,时辰不早,本宫也该回了,贵人也早点回去吧。”
贞贵人福了福身,温顺垂头:“恭送娘娘。”
待到虞甜的身影逐渐远去,她抬起眼睛,原本害羞的神色褪去,眼里掠过奇异的光,喃喃自语:
“真像啊。”
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
待到贞贵人也离开,躲在暗处偷听的丽嫔揉了揉酸痛的脚站起身,皱了皱眉一脸狐疑:“这两人搁这儿打什么哑谜呢?”
她看到贞贵人单独留下,以为是皇后娘娘要给对方开小灶什么的,心里正忿忿不平。
难得长了个心眼,悄悄摸摸留在这儿偷听,哪想到一句都听不懂!
丽嫔挠了挠头发一脸烦躁,下意识觉得这二人有些不对劲,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
然而她又找不出证据。
丽嫔灵机一动,如果真的掌握了这两人私下往来的证据,那皇后岂不是任她拿捏,今后这后宫还不是任由她横着走?!
丽嫔越想越激动,甚至已经忍不住幻想起来她坐上皇后之为的场景。
到时候她第一个要惩治的就是平时拿鼻孔看人的贵妃!
意想到平时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可怜巴巴地匍匐在她脚下,丽嫔一阵飘飘然。
呵,到时候皇后都得给她提鞋,更别说一个小小的贵妃!
等着瞧吧!
丽嫔搓了搓手,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刚才皇后和贞贵人,好像提到了太后娘娘?
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丽嫔想的入神,额头“啪”地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一手黏稠,脸色登时绿了:
“哪只鸟这么没有公德心乱拉屎?!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