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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说了,虽说有皇后娘娘求情,可为了让殿下长长记性,还是请殿下去佛堂自省三日。”

……

傅明礼抿了抿唇,抬起头来:“请李公公替孤谢过父皇。”

对上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李有福愣了一下,笑起来:“这是自然。”

真是稀奇。

殿下竟然没有丝毫怨怼,果真是长大了?

他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这父子俩也不至于生疏至此。

——

“殿下那小身板,在佛堂跪个几日,不得跪出毛病来?陛下也真是狠的下心。”拂月皱着眉头,神色忧虑。

惊蛰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就听虞甜语气淡淡道:“本宫果然是把你惯坏了,竟然敢背后非议陛下,脑袋不想要了?”

拂月吓了一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嘴,一脸懊悔:“奴婢知错。”

虞甜端起茶喝了口,唇角微微一抿:“殿下那边多照看几分,又没人盯着,真跪还是假跪,谁知道呢?”

拂月瞪大了眼,笑起来:“还是娘娘有主意!”

惊蛰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尾翘起来。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陛下莫非,也是这么想的?

惊蛰忽然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娘娘,各宫小主来请安了。”

都过了请安的时辰,这时候来,请安是假,看热闹才是真吧?

虞甜唇角一翘:“请进来吧。”

一众嫔妃们鱼贯而入,齐齐问了好。

待虞甜吩咐赐座后,众人八卦的眼神便忍不住了。

特意跑一遭来看热闹的贵妃眼尖地瞧见虞甜脖颈上的红疹,帕子掩唇:“听说娘娘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什么身体不适?

昨晚发生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那么大的阵仗,更别说陛下还大发雷霆罚了太子殿下,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受宠?

倒是叫她因祸得福,让人眼红得紧。

虞甜偏头望过去,唇角轻轻一弯:“有劳妹妹关心,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

见她应付的云淡风轻,贵妃唇角向下撇了撇:“这事关女子的容貌,可马虎不得,娘娘可要上点心。”

“是呀是呀。”丽嫔下意识附和,见众人都望过来,尴尬地闭了嘴。

贵妃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太子殿下怎的如此不知分寸。”

虞甜神色淡了下去,故作忧愁叹了口气:“许是本宫哪里做错了。”

见她如此,众人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这后娘不好当啊!

还是静妃开了口:“娘娘莫要妄自菲薄,臣妾观娘娘面相,是个有福气的!”

她没说的是,还是个子嗣丰厚的。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点招仇恨的嫌疑,而且陛下那性子……

静妃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丽嫔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这静妃就爱拍马屁,光说皇后娘娘有福气,岂不是在说她们这群人没福气咯?

丽嫔瞧了瞧虞甜那张脸,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隐约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丽嫔皱了皱眉,一时之间没有头绪。

“过些时日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之前皇后娘娘还未来,这些事都是太后娘娘在操持,如今可算是能松快松快了。”贵妃慢悠悠说道,似乎只是无意提一嘴。

虞甜心神一动。

贵妃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她进宫有些时日,凤印却一直没送到她这里,想来是太后没有放权的意思。

这算什么?

没有凤印,她这个皇后就只是个名头而已,这老妖婆打的倒是好算盘。

心安理得用着她这颗棋子,却又不打算给点甜头。

虞甜决定要给她添添堵。

她看着贵妃,轻轻笑起来:“妹妹说的是,太后娘娘的生辰,那自然是要大肆操办的,回头本宫就和陛下商量商量。”

贵妃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唇角微微翘起。

早看那老虔婆不顺眼了,如今有人跟她斗,她乐得看热闹。

这样说来,宫里多一个皇后也没什么不好。

——

送走了嫔妃们,虞甜揉了揉额角。

“娘娘可要去养心殿寻陛下?”

惊蛰笑盈盈上前替她按太阳穴。

虞甜刚放松些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尤其一想到给傅凛知的东西还没有头绪,她毫不犹豫摇头:“陛下政务繁忙,还不不过去叨扰了。”

她是有多想不开,在这种时候主动凑上去?

顿了片刻,她拍板:“去瞧瞧太子殿下。”

——

今日的早朝气氛也并不轻松。

昨夜的事早已传遍整个后宫,自然也传到了宫外。

是以上朝的时候,朝臣们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却行事如此无状,险些酿成大错,不配为储君。

另一派则认为太子殿下只是受奸人陷害,略施小惩即可。

傅凛知冷眼瞧着两派人吵的不可开交,指尖抵着眉心,蓦地冷笑一声:“朕瞧着众爱卿如此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受害者呢!”

殿内霎时一静,大臣们惶恐跪在地上。

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陛下,太子殿下乃储君,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的颜面……”

傅凛知睨着说话的人,微一掀唇:“朕记得,张尚书的儿子今年有十七了吧?”

张尚书脊背一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回陛下,正是。”

傅凛知轻轻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冷戾,笑的时候却更让人心头发凉:“朕听说前两日,尚书之子与人在花楼为争一戏子大打出手,将人生生打死了……”

话说到这里,张尚书已然冷汗涔涔,他明明叫人处理好了尾巴,这事儿怎会传到陛下耳朵里?

他一脸惊恐抬起头,艰难咽了咽口水:“陛下,犬子只是一时糊涂,况且是对方挑衅在先,臣已经狠狠教训过犬子……”

“这怎么行?”傅凛知把玩着珠子,懒洋洋开口,“张尚书可是肱骨之臣,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大齐的颜面,你儿子做出此等丑事,依朕来看……”

他唇角微微翘起,嗓音沁着凉意,轻飘飘道。

“择个黄道吉日,午门斩首示众吧。”

他眸色危险,唇边弧度玩味:“杀人就要偿命,张尚书觉得朕说的可对?”

张尚书整个人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