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足够让方渔警醒和收手,否则他又如何会让严杵在他面前蹦跶,早就轻松将这位非特殊属性的大乘期修士砍成渣渣。
说起来,严杵实力不过大乘初期后段,也就相当于当初他对付的凉国大乘初期的护卫而已,比李瑛瑜是强一些,但也非常有限。
这一战给严家带来的损失不小,丢了面子不说,家里的房子被打坏两成,洞虚期的长老彻底死去一位,洞虚期的家主最少要闭关三年以上才能修复身体,除此之外,还有洞虚期、合体期的家族亲卫,也有超过一半失去战斗力,合体期之下的就不用细数,但凡来参与围攻的,几乎都被方渔手中的六品灵剑收割了性命。
当然,对于出窍期以上的,还是有不少逃过一劫,毕竟元婴可以跑掉,但身体损毁,也给未来修复身体带来巨大的困难。
总的来说,天武联盟严家,因为打上原艾希的主意,实力最少损失了一半。
天武联盟长老院议事厅乱糟糟的争执,将方渔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在经历过大佬们的争执后,此时是小弟们的战场,和方渔坐在一起的众位参事、参议、参政各自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而台下,长老院各部门成员也有说话的权力,他们自然也是争相表现,极尽引经据典的本事。
渐渐的方渔发现长老院的众人分做三方势力,世家大族一方、天武学园一方和中间派系一方。
属于天武学园一方,几乎占据了高层,也就是长老和“三参”人员七成以上,比如十大长老里,他们就占去了七位,而属于家族一方的人员,只占去两位,分别是王家和赵家,偏巧这两家在天武联盟的势力并不是最大的,反而是因为其自身修为过于强大,才成为十大长老。当然还有一位秦长老,这人属于中间派系,既不是天武学园一方,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长老院中层,天武学园一方则占去一半左右,剩下一半被世家大族和中间派系瓜分,说起来,因为天武学园一方对世家大族不满,造成中间派系在长老院中层的占比要高于世家大族不少。
然而,被称作长老院普通成员的这些人中,情况就反了过来,世家大族占去五成,表态偏向天武学园一方只占去三成左右,剩下两成是摇摆不定的中间派系。
方渔在心中暗自感慨,这种派系之争,到处都是,他避无可避,偏巧他又是最不喜欢这种明争暗斗的性格。
他又想到建安城,看起来表面一团和气的建安城,即便在他无数次表达过不喜欢结党营私的情况下,即便钟离剑这些人的性格也都不是那么好斗,却依然能看出他们之间划分成不同的小团体。
这其中就要数钟离剑、董咏志、谷仲南三人和方宜国、方宜家两兄弟了。
一方来自名剑堂,另一方则来自天机之术大学堂,这是来源上天然的划定。
而水星觉,则因为来的太晚,又总在海面上飘着,独立成为一派。
此外,刘效龙也自成一派,很无奈,这是各种事情逼着他走到这个地步。
还有薛耀德这位他颇为看重的城主,似乎也没有加入钟离剑或方宜国一方,而选择做了个中间人物。
说起薛耀德的选择,方渔大概能想到,这件事情和于仁福有关,然而想起于仁福当初的做法,此老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也在偷偷摸摸建立自己的势力,也就是方子墨在一开始就被此老看不起,他才没有尽心拉拢,以至于后来方子墨坐上城主位置之后,处处和此老作对。
那方子墨呢?方渔感觉他大概率是和方宜国走的很近,这其中有都姓方的原因,但仔细想想他和钟离剑之间的关系也不差,看起来是两边都占上了。
想到这些复杂的关系,方渔不禁生出一些他在这方面好弱的感慨。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这是一个身穿督察司制式服装的中年人,只听他说道:“关于这次严家的问题,我还是想听听广宇参议的看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最后奋起杀人?”
方渔抬起头,看向此人,他对这人印象不深,一时间也没想起他是谁。
“请问,你是?”
虽然他客气的用了一个“请”字,但如此场合下,已经足够引起某些人的笑声。
那人脸色一黑,说道:“我是督察司的殷承仕!”
方渔点点头,说道:“你既然是督察司的人,那想必这之后有权去执法堂调阅卷宗,你自己去查吧!里面记录详细,且有证据……”
殷承仕点点头,继续坚持说道:“但我还是想听广宇参议讲一讲!不知道你当时的想法……”
方渔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人要让他当面自述原艾希背着他做出来出轨的事情,肯定是不安好心。
只是殷承仕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继续说道:“我想这是一个机会,让广宇参议可以将这件事情中想说的话,自己说出来,以免长老院再因此发生争执。”
方渔心中冷笑,果然这殷承仕是想让他当众说出,从而自取其辱,甚至他准备借机煽风点火,再次激怒他。
上官优见状就要出言驳斥,不过这时,他感觉胳膊被人抓住,扭头看去,高如祥对他摇头,传音道:“别,我们看看广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需要借这些事情来锻炼。”
上官优点点头,也想到方渔反复主动要求蹉跎两年的提议。
这时,只听方渔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严家的严空云欺我在先,严焕在我的毕业酒宴上辱我父母在后。我上门也不过是想打他一顿出气,但对方嚣张挑衅,还要找人来围攻,所以我才被迫出手还击。”
殷承仕似乎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他急迫的插话进来,“等……等一下,你……”
还没等他说完,方渔抬手就是一掌打去。
“啪”的一声脆响,让全场众人齐齐看去。
殷承仕的半张脸很快肿了起来。
方渔平静的话语传来:“你一个督查司的副司主,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在我说话的时候插话?”
殷承仕涨红了脸,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只是一位五行属性的合体初期修士,这样的修为方渔想压制他,实在太过容易。
方渔继续说道:“大家不要搭理这头蠢猪,我继续说。至于最后毙了严家的严焕,打破了严逊肉体这件事情,我只能说当时敌众我寡,我想在座众位没有人会在当时的情况留手的!不知道我的解释是否能让大家满意?”
方渔看向在场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又看向高如祥、上官优等人。
方渔心中冷笑,知道这些人心思各异,不能让他们主动发问,不然事情会没完没了。
他对督查司司主聂光远主动说道:“聂司主,不知道我刚才说的,能算回答了殷承仕的提问吗?”
聂光远一脸尴尬的说道:“殷副司主的提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问的问题和我督查司无关。”
方渔对聂光远的回答颇为不满的“哼”了一声。
聂光远无奈解释道:“督察司办案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对于怀疑的事情,我们不会事先公布,都是先去调查核实之后,再公布出来。所以,殷承仕的做法肯定是他自己的观点,与督察司无关。”
他如此说是为了摆脱他的连带责任。
聂光远是所谓的中间派,他可不愿意参与进世家和非世家之间的争斗中。
不过,他这么说,却让方渔抓住了其中的漏洞,“聂司主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接下来,就是关于督察司副司主殷承仕在长老院议事过程中,反复要求我回答他问题的这件事儿。我想问一下,殷承仕是以何身份来参与今日议事的?”
方渔身侧一个声音传来,“稍等!”
说话的人是长老院事务司的司主马锦文,这是个颇有些书生气的青年面相之人,他和方渔一样,都是长老院的参议。
片刻后,马锦文说道:“殷承仕今日参与长老院议事,是以督察司副司主的身份。”
方渔点点头,说道:“所以,大家知道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殷承仕越界的问题。
这其中自然有人不服,一阵嘈杂声中,有几个声音比较响亮。
“他还是长老院的成员!”
“是啊!他是督察司第一副司主,怎么可能不是长老院成员?”
“怎么别人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方渔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目光微变。
下一刻他一挥手,三个年轻人好像被人掐住脖子,被揪了出来。
三人在空中挣扎,方渔冷笑道:“够可以的,枪打出头鸟,看来三位主动撞上来了!”
方渔问马锦文道:“马司主,咱们长老院有这三位成员吗?”
马锦文一看便知,他说道:“广宇参议,这三人乃是史家史美业和史美焕两人的随从,以及溪家溪中简的族弟溪中吝。”
方渔笑道:“所以,长老院现在已经如同菜市场一样随便可以进出了吗?”
马锦文道:“一般惯例中,随从是可以跟来参与这种议事的,毕竟每家都有后辈要培养,我们长老院也支持,但需要到我们事务司备案才可以。这两位史家随从我有印象,应该是备案过的,拿到证件才来的,这位溪中吝我就没什么印象了,我需要查一下才行。”
方渔点点头,说道:“所以,难怪长老院的议事这么不正经了,什么人都可以来捣乱!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执法堂状告这三人在长老院议事上对我攻击呢?”
马锦文道:“广宇参议,这没问题的,我们长老院事务司也会出一份证明出来。另外,我还想说,即便随从可以跟着进来,但也是有规矩的,最少他们不被允许发言。所以,对两位史家的随从,我们会永久禁止他们再进入长老院,并保留追诉权力!溪中吝就交给我带走吧!如果查实是私下来参与长老院议事,且扰乱秩序,那么对他判个戍西不为过!”
方渔沉声道:“那溪族呢?私下带来一个人,在长老院议事中,对长老院参议攻击,应该怎么处罚?”
马锦文道:“那就判溪族自今日起,暂停参与长老院议事的权力,直到溪族可以拿出被长老院信服的理由!”
方渔点点头,迄今为止,他也看不出这位马司主有多么偏向他,但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肯定坐的是天武学园一方的人。
这时,一位事务司的办事人员跑来交给马锦文一张纸,马锦文看着那张纸,说道:“另外,就刚才大家的质疑,我补充一句,我们事务司查了底册,殷承仕的确没有天武联盟长老院成员的身份,从他一开始来到天武联盟,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没这样的身份。”
马锦文是修真联盟派来天武联盟的督察司副司主,这样的人天武联盟长老院的三方势力自然都不喜欢,因此在边边角角的地方会被长老院的人针对。
方渔心中暗笑,他说道:“这个意思就是说,他的提问也属于扰乱长老院秩序?”
马锦文被方渔一句话噎住,脸憋的通红,许久他才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这个意思,这样办吧!我们给他发一个警告!殷副司主拿到这个警告,想必以后不会再犯这样错误了!”
方渔也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他盯着马锦文看了片刻,才点点头,说道:“好吧!今天本来我还挺歉意的,但刚才又惹了一肚子火气。”
说着,他转向史美业,怒道:“史美业,刚才是不是你安排的?要不要我一会儿去你家逛一圈?你家这会儿有史家的大乘期在吗?我和他斗一斗?”
史美业没想到方渔突然说到他头上,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此时就连台上王家和赵家两位家主,同时也是天武联盟的十大长老也懒得搭理他。
许久,他终于憋出一句话,“是我家随从无言无状,任由广宇参议处置,史家无意参与到严家的事情里。”
方渔冷哼一声,又看向溪中简。
溪中简被吓了一跳,忙起身道:“中吝之事与我无关,任由广宇参议和长老院处置,我溪族绝对没有和广宇参议作对的想法!”
这也的确是他真心想法,原本其实他们对和方渔作对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利益为先,以和方渔作对为借口,是能获得不小的利益的,更因为原艾希在溪家面前实在卑贱,让人看不起。
但现在发生了方渔动手斩杀严家家主和长老的事情,这就太能震撼到溪中简了。他不过洞虚中期修为,且溪族有什么?一个大乘期的都没有,只有两个身受重伤的洞虚老祖,这根本不够方渔一只手对付的。
所以,他自然是怎么都可以,只要保住他这条狗命。
这一番表态也把溪族最后的遮羞布揭掉,方渔也不屑和他再说什么,扭头看向高如祥和上官优的方向。
高如祥也惊讶于方渔犀利的处理方式,但想想当初方渔对付史美业的态度,他也能想到,或许方渔本性就是这种,只是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他咳嗽两声,刚要说话。
方渔躬身抱拳说道:“高圣、师傅,还有各位长老,关于我和严家之间的恩怨,我给出两个解决方案,第一是我赔偿严家这次的损失,我估算了一下严家的损失,可以赔偿一亿下品灵石,赔偿之后,这件事情算是了结,从此,只要严家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第二个方案是,我不赔偿,事情我自己担下来,与咱们联盟无关,严家可以随时找我来报复,但报复之后,孰胜孰败,我会不会再报复回去,就只能随我心意。若严家找了帮手,我对这家帮手是否报复,也是随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