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把水泥的配方列了出来,又把自己所做的各种配方的比例实验的数据也一并交到了招弟的手头。
招弟一眼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数据有些眼花!
‘这些是密方?’
梁川摇摇头道:‘并不是,这些是我试过的结果,可以说这些都是失败的数据,你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招弟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什么,还没有完整的配方?
‘这。。’
梁川道:‘怎么,失望了?’
招弟没有失望,只是不解地道:‘三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自己来制作这个水泥,我可没有你这么高的水平,只怕做不好!’
不是招弟推脱,实在是他自认没有梁川那么大的本事,就怕事情做不好,最后还把梁川的大事给误了。
‘不,这事可能连我也做不到最好,这么说吧,连我也没有最完美的配方,这水泥有不同的用途,就有不同的配方,可以不停地改进,试验太过费时费力,只能让其他人来。’
招弟看着梁川的脸,似懂非懂。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儿子的名字?’
梁川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招弟生小孩的时候,他正在西北流浪,也没有回来给小孩送上一份礼物。
‘我儿没什么大名,老大叫郑金,老二叫郑银。。’
梁川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让我猜猜,老三是不是叫郑铜。。’
招弟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三哥聪明。’
梁川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名字也太随意了。
‘有空让小金子来一下吧,这事让他自己来学会更有效果,地方我反正也为你们准备好了,来了就能学。’
‘呃。。那个,三哥我有个要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梁川不禁打量了一下招弟,这小子以前在山里抓竹鼠在南溪里摸鱼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多话。
‘说呗,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招弟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三哥,你读过书识得字,懂得的比咱们的多,见过的世面多,能不能帮咱改个名字,我一直顶着这个女人的名字,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梁川嗯了一声道:‘你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内涵的还是知性的?’
招弟想了想道:‘不,有什么出名的人物,霸气一点的,我想取一个像他们那样的名字?’
梁川呃了半天,看着招弟的脸郑重地道:‘郑姓?’
招弟点点头!
当然得姓郑,总不能把他老子给的东西都给扔了,那成什么样了,人在世一辈子,无非就是为了顶着自己的名姓走到万人跟前,哪一天出人头地了,别人却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那还有个毛线意思?
梁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想一个名字,马上脱口而出道:‘那只有一个名字了,郑——成——功!’
郑成功?
招弟歪头想了半天,这戏班子里唱的曲也没有听过哪个大人物叫这名的啊,不过成功二字确实比起招弟强了不知无数倍。
梁川拍拍招弟的肩膀道:‘本不能把这么伟大的名字给你,因为你配不上他。不过把这个名字给你,就希望给你一种鼓舞与鞭策,就像吴先生一样,以前叫吴满屯,实大有够差的,现在就叫吴用,也是一种激励!’
招弟似懂非懂,不过也是高兴地道:‘好,咱以后就叫成功,大气!’
这小子换个名字,人好像也变了一般,以前在他身上总有一种后劲不足的感觉,每天都是浑浑噩噩要死不活的感觉,以前梁川不是没想过提点他,给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多的机会,甚至要不是当年他自己想要有个家,可能现在张表都没有机会入梁家的门,那个位儿就是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这小子有点开窍的感觉,也知道让他的儿子来抢点先机,现在再不努力,以后肉都让别人抢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小金子很快就被老爹成功带到了跟前,现在的招弟气宇轩昂,总算不辱没这个名字,不过小金子还是让眼前一亮!
小子年纪不大,一年虎气,身材魁梧体形壮硕,一张朴实的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却不显得傻气,梁川初一见面,便给了他一身好衣裳,权当是见面礼。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这般高!’梁川在膝盖的位置比划了一阵,颇有感慨。
曾经他们都是一无所有的青涩少年,如今他们各有家室,儿女也都长大成人,时光与岁月过得如此之快,曾经快冲淡他们的兄弟感情,却又让他们的兄弟感情更加的深沉。
故人之子,身上满是当年那个瘦弱少年的神情与影子,一眼多年,如此之快。
郑金虎头虎脑地道:‘东家。’
梁川一听这个称谓,脸上有些错谔,更多的是不悦道:‘别人叫我东家可以,你们几个兄弟不行,你得叫我一声三伯,知道不?’
一听这声称呼,连招弟都有些泪眼朦胧,还得是自己的三哥,重感情!
他自己上面有个大哥,所以梁川不敢让郑金叫自己大伯,不合适。
不过呐,以后这孩子有了梁川这层关系,他就算是稳了!
‘还愣着发傻呢,快叫啊!’
郑金的头让他爹狠狠地拍了一下,动作里满是不忿与恨铁不成钢。
这泼天的富贵都到眼前了,你小子还愣着呢!
‘三伯。’
不过小子沉稳得过头了,有种三棍子打不出闷屁的感觉。
梁川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阵,嘴里满是赞叹道:“你们两养得不错!’
一听这话,招弟终于是崩不住了,泪如雨下。时间仿佛穿越到了十多年前,初次见到大哥的那个场面,他也是如般打量自己,不过嘴里都是:怎么这么瘦!一两肉也没有!
眼前满是当年两位善良的夫妇对自己的关爱,那是自己多年未有的亲情!
‘以后就好好听你三伯的话,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若是让我听到你敢仵逆的话,回来我不打断你的腿!’
郑金恨恨地看了一眼他的亲爹,满眼都是不服气。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已的亲爹这般畏惧眼前的这个男人,他难道有三头六臂还是他的权势滔天?
老爹是真的没用,没有男人的魄力,做事犹豫拖拉,所以自己不想跟着他学本事!
还哭了。。唉。
看到郑金的表情,梁川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当家才知柴米贵,年轻人啊,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自己养的儿子招弟哪里会不懂得,他这个儿子这会儿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透了!
这小子欠收拾!
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扬起来就要扇下来,梁川的手却拦了过来,道:‘孩子大了,使不得!’
这个年头,十岁仿佛就是一个坎,过了这个坎,就不再是小孩童,可以称之为小半大人,再用儿童来对待,不可以。
多少家庭,这个年纪已经要撑起一片天了!
招弟气得大手一甩,眼中的泪水在打转,恨恨地道:‘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明事理呢!’
可是孩子不经历过苦难,哪里会有长大的道理呢!
梁川微微一笑,对招弟使了个眼神道:‘好了,我们接下来就要干正事了,招弟,哦不,成功你先回去吧!’
招弟实在担心,他的儿子会不会给梁川添麻烦,两家的关系实在太好,可是也仅仅局限在这一代人之间,下一代人,仿佛陌路人一般!
这样的情份,招弟实在不忍去破坏!他见过太多了,年轻人不懂事,不念旧情,在他前眼里,这些什么情份狗屁不值!
梁川笑着送走招弟,轻轻地把那柴房的木门带上。
‘还记得我以前看到你的时候吗?’
梁川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他很强烈地感受到,眼前的小子对他有深深的戒备。
岛上都在说着梁川的事迹,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些事与他并无任何的关系!
年轻人不懂得何为拼命,何为争抢,在他们的世界里,躺平似平更重要。
‘教给你的这门道与泥巴有关,说来也巧了,当年我与你爹也是从泥巴认识的,想听吗?’
梁川也不想当啰嗦的人,先客气地问了一句。
郑金站在原地就像一根木头一样,不知要自己做什么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梁川与他搭话,他这才发觉,原来他对自己的亲爹好像并不是很熟!
小的时候,自己仿佛就是野生的,与几个兄弟姐妹只负责玩,而老爹却是醉心于打铁,也没有别的顾虑,好像是因为这样,他与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更好像是各过各的日子!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梁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第一次见到你爹,我们都是每天为肚子发愁的人,黑鼻你还记得不,这小子逮住了一头山鸡,那时候我给你爹做了一回叫花鸡,那叫一个香啊,差点把舌头都吃到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