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位大仙混得有多惨你且听我细细说来!”高干讲起这四个人的糗事那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四位爷那可是庙里面的四大泥塑金刚都没有他们惨,堪称汴京城倒霉四人组。”
梁川虽然内心对这几位大仙也是怀着无比的好奇与崇高的敬意,听高干一说,也对他们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高干侃侃道:“咱们大宋自打河套的养马地让党项人给抢走后,朝中的相公们就提出以步制骑的方略,加上战马的缺失的,这两位爷。。”
高干嘴朝黄书记还有孙叔博努了努道:“这两位爷一个是伺侯马一个是马术的教头,现在禁军中除了个殿前马军司还有几匹快要瘦死的老马外,他们也快转行医人当步兵了!”
黄书记一脸满不在乎,剔着牙眼睛盯着头顶,雷打不动表情毫无波澜,他还是翘着二郎腿,几个人中就数他架子最大。孙叔博老脸一红,但是只是一红,红完跟个没事人一样,小拇指挖着耳朵,好像这些话他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一样。
“安老弟还算有点用,平日里给弟兄们拔个罐割个疖子什么的,外面的那帮庸医还真比不上他!”
高干顿了顿最后道:“最可惜的就是我梁兄弟,空有一身的本事,时运不济!”
“梁大哥是。。”
黄书记自己都笑了,侃大山地回忆道:“梁老四原来也是禁军的教头,一身箭术独步天下,可惜碰上咱在宋朝弓弩院的那帮孙子特能造,那些神臂弓什么的威力奇大,现在禁军里人人都配弩了,谁还拉硬弓?这小子又不会来事,整天闷葫芦似的,碰到西府那些相公也不问好,逢年过节更不懂得去送孝敬,禁军的弓营一撤,他这个教头自然也就跟着被裁了!”
梁川敬意斗生,箭术高手!他自己在清源曾经就苦练过一段时间的弩技,当时也玩过一段时间的弓, 弓这玩意真的是少数民族的天赋技能,耶律重光他们在马上都能射个漂亮,梁川瞄了半天,弓都拉坏了好几把,就是练不出一手像样的箭术。
如果用弩箭则可以稍稍弥补箭术的不足,只是弩箭的灵活还有机动性不如硬弓,两者的优差还是很明显。
古人有李广射虎,梁山还有一个小李广花荣,那箭术都是令人神往的存在,不知道这梁师广的箭术什么样个水平!
不过这四个人真真用时运不济来笑话他们也不过份,每一个都是专业型人才,却是因为时代的大潮而搞得自己被迫下岗,如何让人不嘘唏。
其他三个人梁川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本事,只是一直盯着梁师广这个闷葫芦看。
高干好像看出了梁川的想法,笑道:“我说哥几个,今天吃饱喝足了总得找点什么消遣来快活快活吧,我这兄弟以前那两板斧你们是没有见过,我第一次见差点把尿给吓出来,足足有门板那么大!大家谁露两手让我梁兄弟
开开眼?”
众人看高干一个劲地吹捧梁川,原来是对梁川的不屑,现在忌惮于梁川的身份,虽然没有了先前的傲踞,可是也很反感高干的大话连篇,一开始说这小子能格狮毙虎,现在又说他用两把门板大的板斧,梁川也就高大一点,那胳膊还没有孙叔博的粗,力气能有多大?你小子因为人家跟着夏竦就一个劲地给人戴高帽,可省省吧,我们不会上当的!
可是高干毕竟是眼下几个人里混得最风生水起的,他的面子不能不给!
黄书记心道我不能现在给你表演一个接生马崽吧?安逸生想说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来个刮骨疗毒吧?孙叔博直接看向梁师广,就你小子了!
“师广你给你本家露一手!”
众人期待的眼神齐刷刷望向梁师广,梁师广一脸又来了的表情,深知反抗是徒劳无功的,便起身到帐子的角落,从军械架上取下一张老弓,这弓看着有些劣质,弓弦已起了乱糟糟的细毛,弓身一看也不常使用,上面连一丝包浆都没有。
梁师广拉了一下弓弦,弓不放空,否则对弓是极大的损坏,收着力把弓松了回来,虽然这弓很一般,但是他已经胸有成竹。
六个人出了帐子,黄书记道:“看那门卫没有,这小子又在偷懒!此去差不多有二百步,师广你把看门那小子头上的帽缨射下来!”
二百步!也就是说这距离差不多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甚至不止!梁川看了一眼,帐子到校场大门确实有这么远的距离,校场门口一个小兵歪头脑袋身子倚着营墙正在闭眼偷睡!
这小兵头戴着一顶毡式大沿帽,上面有团鲜红的缨子,这守卫的头一点一点地,嗑睡正是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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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师广更不答话,身后不知何时忆背着一篓子弓箭,这些弓翎毛散乱,也是没有保养的货色。梁师广只是手上一摸,双指一夹一根长箭早已搭到弦上,嗡的一声,一阵破空之声,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动作潇洒至极!
梁川眼睛追着那只飞出云的利箭,只觉眼前一点闪过,竟是追不上这箭的移动速度,不到一吸之间,那箭已钉上守卫的头顶,一箭将帽缨钉在门墙之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这守卫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头上还冒着寒气,双眼看着不停抖动的箭杆子两腿肚子发麻!
其他的守卫立时屏住了呼吸,接完这一箭,个个凝神看着头顶四处观望,一副等着天上掉馅饼似的。
梁川刚要问说他们在等什么,只见梁师广定如老松,手上如鬼魅一般伸到箭囊里闪电般再探出第二支箭,动作之快那弓已如满月,这技能就像不用冷却似的,一箭如同流星劲射而出。
梁川见此箭只觉脊背一寒,这一箭连箭影都没有追上,第二箭钉上第一箭,将第一箭的箭杆子射爆,竟是一箭覆在原来的箭上,一箭将箭杆射成齑粉!
看守校场的守卫们等来这追命一箭个个才长舒了一口气!紧崩的神经松了下来,有说有笑的,调笑今天当值的这个守卫运气不好!
原来校场里的兵卒早就习惯了梁师广拿他们练箭,只是这飞箭无眼,谁都有失手的时候,守卫们都怕今天梁师广喝了稀粥肚子窜稀手上一软射到他们的身体上,那可就冤死了!
唯独黄安孙高四个人见怪不怪,梁川却是对梁师广惊为天人!他曾听说过吕布辕门射戟的事,却没什么概念,但是刚刚那两百步射帽缨的功夫已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第二箭简直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好可怕的箭术!他警务技术训练的时候,十米靶运气好的时候偶尔能来个十环,可是那是运气!大部分的时候能打上环就算不错了,除非特警队里特招的那些鸟人,射术没有特别好的,这也仅限是用枪,梁师广他娘的用的可是弓啊!
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这可能一般的弩箭都射不到吧,不知道那神臂弓能否射中,这梁师广一箭出去指哪射哪,第二箭无误差覆盖,就是机枪也做不到这么精准吧!精度如此刁钻,手段如此凌辣,杀手!这就是杀手!
梁川看得呼吸急促,心中暗道,这种人大宋朝廷竟然当成垃圾一样给废了,要是在战场上碰上这样的人物,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师广两箭射完身子依旧呈着高度戒备的姿势,脸上一点表情没有,旁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仰,他却如同喝水一样平常,另外一只手一直按在箭囊之上,随时准备放出第三支箭!这种就是战场厮杀磨练出来的职业感,专业!他娘的这就是专业啊!
梁川的眼神从震惊到渴望,看着梁师广眼中满是渴望,这么优秀的人才要是不收到身边为已所用那就太可惜了!
“师弟你再射一箭。”梁川一时口误竟将师广叫成了师弟,没想到叫起来还挺顺口的,梁师广的年纪却是比梁川大上近一轮,像他们在军中当差的,一般也都是三十好几才能混出个人脸来。
梁师广自小就是个冷静性了,见这个本家兄弟叫他为弟竟不恼怒,反而朝梁川微微一笑,梁川只觉那一笑里有无比的冷酷,再一箭出去,校场门墙上又是扬起一阵烟尘,第二支箭又被射爆成了齑粉!
“看看,我说了吧!快掏钱!”安逸生乐呵呵道。
孙叔博黄书记一脸哀怨地看了梁川一眼,满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两吊钱,都交给了安逸生!
安逸生道:“我们打赌得常了,以前有人来寻我们,但凡是个人见师广亮了两箭,我就押你要师广亮第三箭,他们总不服气,每每都是我赢!哈哈哈!”
梁川一阵无语,只听校场大门传来一阵骚动,原来刚刚梁师广的第三箭惊了入门的一匹战马,马受惊失控,一阵厮鸣之的在校场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