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序三人通过齐修手段窥探到战斗之神神域的那一瞬间。
广袤无垠的神域之中数条星河流转,星河之中无数星辰起伏。
在数条星河的交汇之处,有一个渺小如尘埃,却又稳定了神域运转的建筑。
那是一座石屋。
石屋外壁刻有无数壁画,但上面的壁画却不是所谓的神灵之景,也并未铭刻神灵的疆域,反而刻画着无数农耕之像。
石屋内,除了一个蒲团外再无他物。
在蒲团上盘坐着一个无论是身材模样都和人类别无区别之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身朴素的麻衣,身上散发着极为古老与莽荒的气息。
忽然之间,他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双眸中,有宇宙更迭的景象瞬间幻灭,也有无数过往与未来在他的眼中交织碰撞,最终凝聚一线。
在这一刻,整个茫茫星海好似都出现了一些变化。
而这些变化,哪怕是强大如神灵,都并不曾感知得到。
“道景。”当所有的景象在刹那间消散,男子的双眸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他轻声开口喊了一声,石屋外顿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身穿素白长袍的少年。
他站在石门之前略微躬身,恭敬回应道:“师父,弟子在的。”
“外面如何了?”男子隔着石屋对外面的少年问了起来。
虽然他的双眼已经看到了一切,但似乎对他而言,自己看到的,没有比从他人嘴中听到的更有意思。
道景不曾有任何的迟疑,开口道:“蓝星时间八百多年前,诸神感知到了被撕裂的权柄气息,把目光看向了蓝星……”
道景慢慢的说着他这些年监测到的一切事物,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慢慢的给屋内的男子诉说着。
而屋内的男子,也不曾打断他的话。
不知道说了多久,道景这才略微有些迟疑道:“就在刚刚,那位突然带人锁定了这里。”
“他这是无聊了。”石屋内的男子听到道景最后那番话,言语之中带有丝丝复杂的笑意。
战斗之神,如果只论诸天星海,确实只是个低位神。
以现如今人类的实力再加上智谋,如果选择好时机以及出手的手段,确实有点微末的机会抹杀掉一个低位神。
可,现在的战斗之神是自己。
来杀自己?
别人不知道情况,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完全是自寻死路而已。
所以,这估计是他的无聊之举吧。
想到这,男子从蒲团上起了身。
他随手冲着内心位置一点,在他的眉心位置顿时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菱形之物。
一股极为恐怖的神威,在那物之中萦绕。
一步跨出走出石屋,男子随手把手中象征着战斗之神神位与神格的本源结晶丢给了道景,言语平静道:“去把真正的战斗之神放出来吧,随后你来无虚之域寻我。”
道景下意识的接过那战斗之神的本源结晶,双眸忍不住波动道:“师父,您去无虚之域,难道是想和那位交手?”
“没那个想法。”男子摇头,抬脚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大道。
大道如混沌铺地,玄之又玄。
在大道两侧,一根根白玉之柱矗立,一条条锁链好似大道规则一般散发着极为恐怖又高渺的气息,串联在一根根白玉之柱上。
而在那锁链之上,还挂着一盏盏颜色不同的灯。
如果细看,会发现每一盏灯的火焰之中,都好似蕴含着一方广袤无垠的世界。
那些世界,正在演化着不同的事物与神奇……
道景看着踏上大道之上逐渐消失不见的男子,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惊叹与憧憬。
古往今来,踏上此道者有几人?
不足五位!
也不知道自己此生,是否有机会一窥此道风景。
想到这,道景忽然自嘲了起来。
自己如何能够踏上此道风景。
如果自己能够踏上去,怎么可能现在还是这般。
要知道,对真正的强者而言,不存在所谓的过去现在未来。
而对踏足此道中的存在来说,他们早已经超脱了一切……
“……”
一片虚无的地带,这里没有天地之分,没有黑白之色,甚至不存在任何的生命与物质。
忽然,那从石屋中走出的男子无声的降临了这里。
瞬间之下,这虚无之地突然有了颜色,有了一个广袤无垠,看不到极限的星海。
在星海之中凭空出现的星辰中,也有无数生命诞生。
那些生命,强大到难以想象。
宛若天地初开的神灵。
但祂们无论多么的强大,却只能沉沦在那星海之中,不知外面天地之广袤。
“你又来了。”一抹叹息在男子耳边响起,他演化出来的星海之中,隐约有一抹猩红出现而又消失。
“怎么能不来呢。”男子负手而立,双眸平静道:“你都打扰我睡觉了,难道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言语之中多了缕缕玩味:“要不然,我以死谢罪?”
“就知道废话。”男子轻声叹气,眼神变得比较复杂起来:“停手吧,虽然于现在的你而言,众生与蝼蚁无疑,可哪有你这般玩弄众生的。”
在不论是人类,还是蓝星嘴中的天外种族,乃至于近乎所有的神灵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所在的世界不知道覆灭了多少次。
他们,就犹如玩具一样,不停地被覆灭,又不停地被恢复。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已经经历过了无数的摧残。
而这一切,正是他寻找之人所做出来的。
好似在那人眼中,一切众生皆是玩物。
他,只想揉捏着所有的玩物,尝试把那些玩物揉成一个超出他想象的形状来……
“玩?”那道声音轻笑了起来,广袤的星海中那一抹猩红再次出现。
就在那抹猩红尝试凝聚成人影之时,这广袤的星海无声的瓦解崩溃,星海中无数强大与弱小的生命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从而化为了尘埃,重新融入了这虚无之地中。
而那一抹猩红,最终也停下了尝试,他的声音却在那男子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我不是在玩,而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也向你发出了屠杀函,就是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