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家大哥称为叔公的老者冷哼一声:“哼,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夫妻俩在别人家里作威作福,眼中可还有半点道德律法?”
张叔公和张家大哥是本家,也是张家村的村长。
平时张家几兄弟蛮横跋扈惯了,但在村里也没有做过于出格的事情,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可是如今,竟然被人家省厅的领导找上门来,说是看一场他家侄孙的好戏。
张叔公作为村长,素来注重礼法,如今张家大哥夫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在打他的老脸!
张家大哥意识过来,回身指着夏景宸大骂:“你小子诈我!”
夏景宸冷笑一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每次来我家时,威胁我父母的那番说辞吗?”
另一位老者走在张叔公的身后,是杏花村的村长,姓袁。
他对张叔公道:“老哥,今天这事,我们就断上一断。”
他的目光落在张家大哥夫妻身上,凉飕飕的:“如若不服,不妨请公安过来,我就不信,新中国成立后,还允许有这样的恶人恶事了!”
张叔公再次觉得没脸,他狠狠瞪了张家大哥一眼,对沈奕舟道:“沈秘书,是我张家教导无方,实在是对不住了。”
沈奕舟抬手:“还请张村长和袁村长替我家做主。”
说着,伸手示意两人上座,夏宥鸣也忙把位置让了出来。
张家大哥见状,道:“好啊,你们夏家竟是能耐!”
他看向沈奕舟,恶狠狠道:“果然是当官的,尽耍见不得人的心计!”
张叔公已是黑了脸:“张大虎!你这个混账在瞎说什么呢!”
他自己作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扯上他?
这事明摆着就是张家不占理,他还想说成他和沈奕舟相互串和吗?
张玉娥跑到滇城去胡来,可后来呢?不是落得一个身败名裂还把自己送进牢里的下场?
夏家是能随便得罪的?
他竟是不知,他这个大哥家里的后辈,竟是如此愚蠢!
他气得直拍桌子,道:“你跟你媳妇好好跟夏家道个歉,以后再不许借着孩子的由头到夏家要任何好处!”
张大虎如今也是看明白了,这夏家分明是挖了坑,等着他跳呢。
他木着一张脸,道:“叔公,你这话说得没道理!
思彤也是他夏景宸的孩子,让他出些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这当舅舅的见外甥女日子过得艰难,到她老子跟前说两句,怎么就不对了?”
他看向沈奕舟:“你们夏家不要以为出了个当官的女婿,就能只手遮天了!”
沈奕舟神情淡定,给张叔公和袁村长倒了杯茶,简直是把张大虎无视到了极致。
夏景宸忍不住说话了:“如果你们拿了钱,好好待孩子,我也就不说什么。
可是你们呢?整日对孩子非打即骂,拿着我家的钱去养你自己的孩子,就连身上穿的衣裳,也全部给剥下来给自己的孩子穿。彤彤接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
说到这,夏景宸气得发抖,指着张大虎骂道:“你们简直就是一窝黑心肝!”
话音落下,张家大嫂首先哀嚎起来:“天地良心啊!自从思彤去了我们家,我们妯娌几个,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好的全部紧着给她。
她身上的那些伤,也是她贪玩,在外面摔的,怎么就赖上我们了?”
说着,她一边假装抹泪,一边拍自己的大腿:“我们真的是冤枉啊!这好人是做不得啊!”
面对张家大嫂的鬼哭狼嚎,两位村长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乡野泼妇,简直比杀猪还要难听!
张家大嫂本就是假哭,嚎到最后,声音都干了,还是没有一丁点响动。
她悄悄抬头去看,被张叔公抓了个正着,其余人也是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张家大嫂:“……”
她转头看了眼张大虎,也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假哭下去。
张大虎也眉眼看自己家的婆娘。
他往边上的椅子重重一坐,道:“反正思彤是我家的孩子,横竖她也是孩子的妈,怎么能说给就给?
当初离婚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思彤是判给玉娇的,即便是叔公来了,也是这个理。
要是舍不得,当初为什么又要离婚?
除非是复婚,否则孩子我们是不可能还回去的!”
如果能复婚那是最好。
他一直知道,钱和权才是大道理,而如今,这两样东西夏家都有。
如果张玉娇真的和夏景宸复了婚,那他誓必要让张玉娇万事哄着夏景越,最好再生个儿子,那就什么都稳了。
对于张大虎打得啪啪响的算盘,夏倾沅在隔壁都听见了。
她原本是想着给张家一些钱,就当买断他们和夏思彤的亲情的。
可是经过昨晚,她那么想了。
张家如此放纵,不过是因为上次张玉娥的事情还没有吸取教训罢了。
莫说给钱了,除了让他们乖乖把孩子交上,还非要叫他们脱一层皮不可!
张叔公也是被张大虎的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简直没脸没皮到了极致!
沈奕舟轻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有份东西,想要给两位村长看看。”
说着,从一旁的桌上拿出早就备好的鉴定报告,递给两人。
两位村长怎么说也是当村干部的,以前办扫盲班的时候,也跟着去上了几堂课,回来自己也苦练了一番,因此简单的字也是认得的。
当他们的视线落在最后一行鉴定结果上,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夏思彤不是夏景宸亲生的?
怀疑自己老眼昏花,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看向彼此。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既然夏思彤不是夏景宸亲生的,他为什么还愿意当这个便宜爹?
还是说这是夏家拿出来唬他们的?
两位老村长再次把视线放回鉴定报告上,右上角的鉴定单位上盖了个红色的戳戳,正是省公安局的鉴定部门。
那么这是真的无误了。
可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们懵了。
张大虎看着两位村长拿着纸张,脸色变了又变,心里顿时也没底起来。
他看向沈奕舟:“你们莫不是见说理不成,又想出什么歪主意吧?”
回过神来的张叔公立即喝道:“混账,看看你们张家做的什么好事!”
张大虎被张叔公惊得一愣,越加好奇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奕舟悠悠道:“鉴定报告两位村长已经看过了,想必就不需要我解释了。
当初张家以张玉娇怀了二哥的孩子为由,逼迫夏家结婚并狮子大开口,要了几百块彩礼钱,这事杏花村和张家村的人都是知道的。
我岳家心善,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不曾想,张玉娇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然另有他人。”
他看向张大虎,唇边噙着冷笑:“张大虎,你们张家可是好大的算计。
你们这样,是属于骗婚,是违法的,知道吗?”
骗婚是后世才有的说法,可不妨沈奕舟拿来吓唬张大虎。
而且,即便现在骗婚还没有被写进法律,张家人的行为若是告到公安局,照样够他们喝一壶的。
张大虎的脸色灰败,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奕舟。
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叔公厉声道:“张大虎,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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