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也是一脸急色:“沈秘书长家里都没人。
刚刚打电话去秘书长办公室,秘书长说……”
他顿了顿,擦了把额头的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如果杨局和宁书记决定不了,就报警处理。”
张玉娥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她大喊:“找秘书长太太,求求你们,找秘书长太太!
我姐姐是她二嫂,她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下属觉得张玉娥这样,实在是可怜又可悲。
他道:“你当秘书长太太是神仙不成,还能把你做的事给一笔勾销?”
知道张玉娥和夏倾沅之间的一些事的饭堂管事也道:“你还好意思说是秘书长太太亲戚,不看看你对人家做的啥破烂事!”
张玉娥因为自己性格原因,在市政厅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也没有。
她这段时间攀上了何绍远,更是作威作福,把人都给得罪干净了。
这下,别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还可能会替她说话?
宁孝成和杨淳义对视一眼,沉吟道:“既然这样,就报警吧。”
这事情已经触犯法律,不是他们内部可以解决的。
而且何绍远身为市政厅的副局,影响实在太大。
怎么说都不合适,报警无非最好的处理方式。
而且邓淑仪一路带人游行,警察局很快也会过来的。
张玉娥和何绍远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爬着求两人放过。
杨局长摆摆手:“把人给带出去吧。”
出了这样的事,怕是他们几个都要跟着被问责。
邓淑仪也愣在原地。
她原本是想闹得人尽皆知,让何绍远再没办法在滇城混下去,让他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报警。
如果到了警察局,那何绍远真的极有可能是死刑了。
就在这时,何绍远对着邓淑仪大骂:“就是你这个贱人,现在你满意了!”
邓淑仪动了的恻隐之心又在瞬间变得坚硬无比。
她转过身,没再看他一眼:“大姐,我们走。”
邓家大姐一招呼着娘家人:“得了,走吧走吧。
”
说罢,还朝着何绍远和张玉娥吐了口口水。
何绍远整个人失了精神气,站在那里,如同行尸走肉。
张玉娥跌坐在地上,脸上是不甘的神色,双眼乱转,还在想着脱身之法。
警察很快就来了。
问清情况,把两人都带回了警察局。
*饭馆内。
夏景宸看着给自己倒茶的夏倾沅,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明明还是夏倾沅,却又有些不像夏倾沅。
至少她眉宇间那股淡定从容的气质,是以前的她所没有的。
难道说,当上了秘书长太太,整个人也跟着变了?
他斟酌了下措辞,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玉……玉娥她和何副局的事情?”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称呼,夏景宸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夏倾沅神色未变,替夏景宸斟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算是吧,前不久。”
夏景宸眼神一滞:“那你是提前知道他们去捉奸?”
闻言,夏倾沅笑了:“二哥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今天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罢了。”
她自然是听出了夏景宸的言外之意。
她掀起眼睫,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夏景宸,唇角勾起:“莫不是二哥认为,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吧?
你觉得我是能逼着张玉娥去爬何绍远的床?
或是我可以教唆她如何谋划副局长太太的位置?
还是说,二哥认为我应该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极力劝阻张玉娥,好让她迷途知返?”
夏倾沅的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这一切,都是张玉娥自甘堕落并甘之如饴。
甚至还和张玉娇一起,因此而沾沾自喜。
所以,怨不得谁。
夏景宸的嘴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倾沅并没有就此作罢。
她继续道:“二哥可能觉得我在发现邓淑仪带着人去捉奸的时候,我应该提前知会一声。
只是我想问二哥,且不说我不知道他们偷情的地方在哪里,就算知道了,我要如何抢在邓淑仪的前面,去告诉张玉娥这件事?
即便我说了,她又岂会相信我?
说不定,还觉得我是眼红她攀上了高枝,故意破坏她的好事。
你只知道我对她心狠,却没想过她是怎么对我的。
几次三番试图勾引奕舟,甚至败坏我的名声,说我没有生孩子是因为被人玩烂了所以不能生……”
她看向夏景宸,目光灼灼:“她做的这一切,你都知道吗?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不遗余力地帮她吗?”
当初张玉娥和邓淑仪引发的谣言,她原本是不知道的。
一次偶然,遇到程峰的妈妈。
程峰妈妈不知道她并不知道沈奕霖被打的真实原因,一见她就道歉。
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沈奕舟为了不让她难过,私底下将事情解决了。
她也没有再跟沈奕舟说起这件事,但总归记在了心里。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不说夏景宸,就连龚莲心听了,也捂住了嘴。
张玉娥竟然背着他们做了这么多混账事?
她不知道,夏倾沅当初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
从她在杏花村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来看,一定都是夏倾沅轻轻放下了。
这要换做是她,非要将张玉娥的嘴撕烂不可!
看着夏倾沅平静的面容,龚莲心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苦了你了。”
夏倾沅拍了拍龚莲心的手,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夏景宸握紧了茶杯,用力之大,指节泛白。
在这一刻,他觉得无地自容起来。
作为夏倾沅的哥哥,他真的非常惭愧。
他刚刚,甚至还为了张玉娥,而怀疑夏倾沅。
他的眼中泛了泪光,哽咽道:“过去这么多年,是二哥的错。”
如果不是他的无能和纵容,张玉娇姐妹不会越来越过分。
夏倾沅受的这些委屈,也一定是顾及他,才没有和她们立即撕破脸。
他有些不敢直视夏倾沅的眼睛:“这事不怪你,是二哥想岔了。”
他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般:“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让你因为我受委屈!”
曾几何时,他也想要成长成一番人物,替妹妹撑腰,让她无所顾忌所向披靡。
可他最终成了让她受伤的那个人。
夏倾沅的眼眶也湿润起来。
她握住了夏景宸的手:“二哥。”
夏景宸也回握住她:“倾沅。”
龚莲心在一旁也忍不住抹泪。
恐怕经过这次,张玉娇姐妹再也不能在夏倾沅的身上讨到任何便宜了。
她甚至有一种自觉,只要张玉娇不加收敛,等待她的极有可能是离婚收场。
这时候,菜端了上来。
夏倾沅顺势放开了夏景宸的手,道:“今天中午我们先随便吃一点,今晚回家里,定要好生招待你。
”
夏景宸想说不用麻烦了。
一接触到夏倾沅真切的目光,话到嘴边改了口:
“好。”
刚才的那番话,将兄妹俩这些年生疏的感情拉近,再也不像从前。
*警局内,张玉娥已经换上了里面的衣服,头发也被剪到了齐耳根的长度。
和她关在一起的是几个犯了事的女人,从她一进来开始,就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她站在角落的位置,不敢和她们攀谈。
过了一会儿,她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朝着外面大喊:“我要打电话,我要给我姐姐打电话!”
狱警过来,敲了敲铁栏:“瞎喊什么!”
张玉娥抓住铁栏,厉声道:“你们不能这样判我的罪,我是被冤枉的。
就算是死刑,你们难道不给我一个替自己辩白的机会?
你们身为人民警察,总不会让人含冤而死吧?”
她的神情温和下来:“我姐姐是市政厅秘书长的二嫂,只要你让我给她打电话,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最后,她半是威胁道:“今天因为沈秘书长不在,所以他们才敢对我这样。
如果你和他们一起让我冤死了,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狱警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自然是看过不少。
他想了想,沉吟道:“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