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倾沅像泥鳅似的,缩回了被子里,不再出来。
见状,沈奕舟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被子拱得最高的一处:“等我回来。”
便领着小刘出了屋。
待听到门关起的声音,夏倾沅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加起上辈子,她可比他多活了十几年,可为什么,每次和他交手,就极少有赢的时候?
她懊恼得又钻回被子里,让她再睡一会吧,昨晚可是一直“学习”到凌晨。
*夏倾沅一直睡到了快九点才起床。
她迷糊着眼,开始洗漱。
在楼下的小刘听到动静,跑上了楼,站在门外问道:“太太,你早上想吃些什么,我去买。”
夏倾沅记起沈奕舟让小刘给她打早餐的事情,便应道:“我待会想去外面逛逛,顺便买些吃的。
你不用管我,可以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闻言,小刘不好再坚持,说了声:“太太如果有需要,再来唤我。”
说完,便下了楼。
夏倾沅收拾完,正准备出去,打开门便看见了正要敲门的褚星宇。
她的脸上闪过错愕,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有事吗?”
褚星宇也是一愣。
他迅速收起情绪,道:“我来替沈秘书长拿文件。”
是沈奕舟早上乐极生事端,竟然遗漏了一份文件。
这对于素来严谨的他来说,可是最为低级的错误。
偏偏,沈奕舟脱稿完成了讲话。
要不是接下来要将东西上交下去,这件事都可以就这样过去的。
夏倾沅应道:“那你进来看看吧。”
说着,侧开身体,示意他进来。
褚星宇点了点头:“谢谢。”
这是他距离她最近一次的时候。
在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他还刻意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即便如此,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依旧钻进了他的鼻腔,让他的心神有些恍惚起来。
恍惚过后,又是一阵涩然。
无奈罗敷有夫。
他在沈奕舟的桌面上,很快就找到了要拿的那一份文件。
褚星宇用带来的文件袋装起来,再放进公文包。
他对站在小厅的夏倾沅道:“麻烦太太了,我就先走了。”
夏倾沅点点头:“不客气。”
就在褚星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站在了。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这样垂眸看着楼下的景象。
他道:“谢谢你。”
夏倾沅明白,他说的“谢谢”是指什么。
谢谢她当初在觉察他的心意的时候,以最不伤害他自尊的方式,告诉他实情。
以及,在沈奕舟面前,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免去了他的难堪。
夏倾沅扯了扯唇角:“我也要谢谢你。”
谢谢他的心意,只是这个心意,她并不能回应。
闻言,褚星宇心里一直堵着的情绪仿佛在顷刻间倾泻出来,就连那难受的情绪,也减轻了很多。
他吸了吸鼻子,忍住酸意,跨开步子离开了。
夏倾沅叹息着摇了摇头,也出了门。
*褚星宇将文件送到之后,又默默退了出来。
会议室门口,正好碰到了谢梓意。
谢梓意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走,老伙伴,一起下去喝一杯。”
省厅的一楼有个招待大厅,在那里可以谈话。
褚星宇点点头:“好。”
便随着她一起下了楼。
两人都是点了一杯清茶,慢慢喝着。
谢梓意小啜了一口,道:“我觉得,还是上回褚伯父带回来的大红袍味道纯正。”
褚星宇也随着喝了一小口,道:“省厅用来招待办事人员的,有些东西自然是不能拿出来的。”
如果随便一个招待大厅用的茶叶都是特级的,谢达在上面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谢梓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说错话了。”
她再次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该罚。”
看着谢梓意打趣的模样,褚星宇不由得笑了。
他看了下手表,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谢梓意装作有些难过的样子:“星宇,你说你才去滇城多久,跟我说话就这么公事公办了?
而且,这次回来,也没见你到我家去坐坐,我妈还说起你来着。”
谢梓意说到这,褚星宇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道:“我这不是忙吗?
就连我家,也只是回去睡个觉,和老头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秘书长待会开完会,我还要替他安排别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谢梓意才笑了。
她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她想起方才褚星宇匆匆出去又回来,手里还拿着公文袋,应该是替沈奕舟拿东西去了。
她道:“你刚刚替沈秘书长拿东西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他媳妇了?
我昨天也见了一面,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褚星宇不知道为什么谢梓意会忽然提到夏倾沅。
早上不经意钻进他鼻腔的幽香仿佛还在心头,他下意识点头:“她是很好看。”
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太妥当,担心会给夏倾沅招来不必要的误会,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从外表上看的话,客观来说,她确实长得不错。”
他却没发现,谢梓意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她道:“是吗?原来你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以前在大院里,所有的男孩子,可是都围着她,说她最好看的。
褚星宇一听,以为她误会了,便道:“我也没说什么,你从哪里听到我对她评价高了呢?
这是客观事实,并不会因为我个人的评价,她就变得更美或者是更丑了。”
谢梓意见他这般,淡粉色的唇瓣嗫嚅着,好不可怜。
半晌,才道:“我不过是随意问问,没想到你这么维护她。
你要知道,书瑜在她的手上可是栽过跟头的。
她要真是外表的那样纯良,书瑜也不会被整回省城了。”
听着谢梓意的话,褚星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心里纳闷:“梓意,照理来说,你才见过她一回,为什么对她的敌意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