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入云的泰山之下,另一个版本的孔丘,在橙澄口中开始上演。
橙澄嘴角浮现笑意,一脸向往道,“传言,孔圣乃六尺大汉,身材魁梧、臂力超凡,春秋战国,三千子弟,已如一国之兵,七十二贤,能抵一国文人。老夫猜测,能使诸侯信服儒家的理由,恐怕不只是孔圣的儒道,应该还有孔圣的拳头,毕竟,那是个只信仰拳头的时代。”
橙澄语出惊人,直惊的刘懿三人目瞪口呆,三人心中仿若巨石碰撞,震撼不已,直叫脑海空灵。
孔圣人是谁?
那是八百年来仁义礼智信的标杆旗帜,是泱泱华夏大中至正的代表,是天下士子仰慕尊崇的大德先师,是万古不灭的深海灯塔,是历代帝王都要大力礼祭的天地圣人,其至圣之道与日月并行,与天地同运,万世帝王咸所师法,逮公卿士庶罔不率也!
在天下人眼中,孔圣更是独重人道的典范。
而今,他橙澄居然隐喻地表露孔圣以势压人、以武欺人,这个观点,实在叫人大跌眼镜,叫人难以接受。
惊骇之余,刘懿转头一想:诸如自己这般以杂学处事的人,都感觉橙澄有些离经叛道,儒家那些个老腐朽,对橙澄的态度,便可想而知!
夜风吹过,橙澄的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
这一秒,橙澄忽然有些孤寂,一种茫茫天地间无人懂我的孤寂。
哎!世间无人解我心,唯有清风明月啦!
橙澄看着那走来走去的小孔圣,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当年,我追随先帝北去迎战强秦,一路腥风血雨,见惯了尸山血海,人命如草芥啊孩子们!”
刘懿深有感触,诚然道,“沙场之上,你死我活,但终究有人要死啊!”
橙澄略显惊诧,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竟然能声情并茂地说出如此洞彻的话,实在不可思议。
橙澄淡淡地道,“你小子,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儿!”
夫妻连心,只要有人夸赞刘懿,小娇娘便无比骄傲,她青丝舞动,欢悦地道,“那是自然!夫君少时出仕,灭乞灵帮,平定乐贰叛乱,太白山上夺龙珠,伏灵山一战定五郡平田之大业,重整斥虎帮,建立平田军,强削幻乐府,屯兵嘉福山,与曲州江氏分庭抗礼,收揽天下俊才,在......”
乔妙卿对刘懿的赞美,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把刘懿比作千古一相、人间兵仙,听得久不见世事的橙澄一愣一愣的。
萧凌宇站在一旁,想笑却碍于橙澄在场无法大笑,憋的一张俊俏脸庞变成了红色。
刘懿也是羞臊的要命,毕竟坐在自己眼前的,可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橙澄,妙卿如此盛赞,有点儿‘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意思了。
少年快步走到乔妙卿身侧,一把便捂住了乔妙卿的樱桃小嘴儿,旋即看向橙澄,“前辈见笑,我等少不更事,说话往往言过其实啦!”
刘懿松开手,乔妙卿却昂首挺胸,一副老娘没错的架势。
橙澄看乔妙卿反应,便知其所言非虚,他的眼睛忽然放亮,如夜空中的明灯,打照在刘懿身上,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
刘懿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亦不想让眼前刚刚相识的橙澄得知自己太多消息,便转移话题,恭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还要前辈多多指教。对了,前辈,您方才说追随先帝北去迎战强秦,颇有感触,而后呢?”
橙澄整理心情,道,“战场之上,哪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你和人家讲道理,人家给你捅刀子。两国交战尚且如此,何况春秋诸侯?于是,当年再读论语时,老夫道由心生,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道,那便是‘假若教化无大用,棍棒底下出太平’,没想到,竟被人家说成了歪理!哼!”
萧凌宇深然点头,“太平世道以文治国,份饭乱世以武定国,大师叔的道,并没有什么问题。”
橙澄撇嘴,“还是你小子识货,比你的老师悟性强多了!”
刘懿微点额头,饶有兴趣,问道,“前辈,您这《抡语》的内容是?”
“小友,老夫且问你,何为‘朝闻道,夕可死矣’?”橙澄悠然问道。
萧凌宇抢着自信回答,“大师叔,此为‘早上得知真理,当晚死去也未尝不可’的意思。”
“错!大谬!”橙澄眼睛一白,凛然回道,“应该是: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刘懿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这个答案,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刘懿强忍笑意,呲着牙道,“老前辈的见识,真是,卓尔不群呐!”
“儒家后生,我再问你,‘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何意?”橙澄问道。
萧凌宇心知自己固化思维中的标准答案定不会合了橙澄心意,于是摇头,装作不知。
啪!萧凌宇脖颈又挨了一下,橙澄恨恨道,“这都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书白读啦?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君子动手就需要下重手,否则无法树立威信’的啦!蠢货!”
大冤种萧凌宇和刘懿夫妇同时错愕地看着橙澄,这,这他娘的是论语?
对视一眼后,三人恍然大悟,不,这是橙澄所创的《抡语》啦!
三人正惶惶然不知所以时,橙澄又问向三人,“你们三个说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是何意?”
刘懿三人眼睛瞪得透亮,期待着橙澄给出‘正确’答案。
这时的橙澄,见有人听其说道,兴致大起,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这句话的意思,应是‘你学我的武功不学我的思想就会迷惘,你学我的思想不学我的武功就会被人打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老,老神仙果然语出惊人!晚,晚辈,佩服,佩服啊!”
乔妙卿率先把持不住,失口捧腹大笑,如一朵梨花绽放。
橙澄笑问道,“怎么?老夫说的不对?”
刘懿害怕乔妙卿失言惹得橙澄不悦,强忍笑意,呲牙真诚说道,“妙极!前辈所言妙极!真是开了儒家学问的先河啊!此一后,我等,必受教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