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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城外不远处,两个身穿黑袍的人正躲在阴影中小声的交谈。

“也就是说,你会在中立之地干掉他们?”一个黑袍年轻人把玩着一颗鸡蛋大的璀璨宝石,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我的兄弟可是带着五十多个护卫,你确定能保证他不会活着抵达圣城?”

“科斯少爷,那些护卫只能推迟您兄弟的死期,除此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作用了。我做这一行很久了,从没失手过一次。要知道一帮利欲熏心的亡命之徒会害怕被受害者报复而杀人灭口,是很常见的事。只要您按时回到王都,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那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记得一定要把屁股擦干净,我家那老头子可不好糊弄。”年轻人恨恨地嘀咕:“下了地狱别恨我,兄弟。要怪就怪老头子非要搞什么继承令吧。”

“我现在就连夜返回王都,你完成任务以后直接回商会驻地向我报告。”年轻人把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抛给了老人,咬牙切齿地盯着塞纳黑暗的城墙看了好一会,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神通广大,那我不会亏待你的。对了,打听到奥拉神国要大量收购奴隶的原因了吗?是不是因为他们想撕毁和约,却缺少能上前线的炮灰?”

“很抱歉,除了少数几位红衣主教外没人知道原因,目前只知道是圣女下的命令。”老人低下头,深邃的双眼隐没在黑色长袍的兜帽中,“我推测这应该和半年前那道笼罩整座圣城的光柱有关系。有传言说圣女得到了主的启示,正在实验某种新武器,因为奴隶们被成批送进大教堂,却没人再走出来。”

“呿,我不关心那些神棍到底想做什么,我只在乎要是他们不和兰斯开战的话,我手里囤积的物资暂时是卖不出好价钱了。”青年摆摆手转身离去,末了,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记住,下手一定要干净利落,务必保证我的兄弟不会活着抵达圣城。”

……

渐渐起风了,云幔攒拥,将漫天星辰掩盖在灰蒙蒙的帘幕之下。有大雪将临。

凌晨五点左右,劳伦斯就与菲丽丝和罗恩一起从旅店翻窗而出,顶着铺天盖地的风雪来到了城墙脚下。街道上空空荡荡,偶尔有几个巡逻的士兵经过。距离宵禁结束,城门开启还有两个小时,但显然他们不打算从城门出去。在阴影中避开了又一队巡逻的卫兵后,三人登上城墙,借用绳索从城墙上鱼贯而下。多亏了糟糕的天气和微薄的薪水让守夜的士兵们没有在城墙上站岗的欲望,行动才如此顺利。劳伦斯注意到菲丽丝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而她下来时解开了绳索,用一种奇特的身法贴在城墙上滑下,动作轻盈、安静,像一只优雅的猫。

“这是怎么做到的?”劳伦斯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技巧而已。把绳索收起来吧,大雪会帮我们掩盖其他痕迹,这样就没人能发现有人在宵禁时登上城墙了。”

这可不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小技巧,劳伦斯想。至少他是没见过有哪个普通人能不借助任何工具从十几米高的地方面不改色地滑下。不过看菲丽丝没有顶着风雪聊天的兴趣,他也就没再追问什么。

大风吹得耳膜有些鼓胀,三人在被雪绒覆盖的道路上不断前进。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方荒芜的旷野,朦胧的月悬在头顶,清冷、静穆,不知何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风雪和云翳也收敛了威势,温柔的散去。一些林中的鸟雀在梦中啁啾地叫了几声,光滑如镜的雪原反射着些许金色的阳光。劳伦斯抬起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眺望着远方被一缕轻云分割的青碧天空,像个在野外撒花的孩子一样兴奋起来。

这个不存在空气污染的世界也挺好的,至少景色很不错。

“不远了,穿过沃尔塔瓦河就是中立之地。”罗恩从背包里摸出几块硬邦邦的肉干递给同伴,哼起了一支不成调的小曲。

劳伦斯接过肉干,将它含在嘴里。唔…味道也还凑乎,多少有些肉味。这顿牙祭既不会让菲丽丝倾家荡产,也能让劳伦斯在旅途中少发几句牢骚,还是很划算的。

积雪让他们无法快速确定自己在地图上的确切位置,只能走走停停,不停通过怀表指针和太阳的位置确定前进方向。当行动变得不再那么迅速时,劳伦斯能感到菲丽丝有些焦躁不安,她的灵魂迷失在痛苦中,毫无疑问,是因为怨恨。但她显然在犹豫,不知所措、迷茫。有时她会发现劳伦斯在盯着她,她便扯下兜帽,将充满急迫和焦虑的眼睛藏在阴影里。

他们尽量穿过森林,不在大路上留下脚印,尽管这并不容易。因为塞纳需要开垦土地用来耕作,有许多树木都被砍倒了。光秃秃的树桩被埋在雪里,不是太好辨认。

沉默着走了好久,他们在一处天然河流旁停下来休息。劳伦斯猜测现在大概是正午时分,因为他感觉太阳已经驱散了一些寒冷。罗恩去前面探路了,劳伦斯和菲丽丝就坐在树桩上,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你说过你们不是兰斯人…”劳伦斯开口了。

“是,那又怎样?”菲丽丝不耐烦地答道:“我们到这来不是为了聊天。要我说,你该多考虑考虑怎么解决可能出现的意外事故,然后想想拿到钱后干什么。两枚金币不算多,但去一家灯火辉煌的餐馆要一只烧鹅,再来一份贝纳干酪,一小杯苹果酒是够了。”

“你很不安。”劳伦斯犹豫了一下,宽慰道:“振作一点,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不关你事!”菲丽丝气冲冲地说:“我也不需要你赐予我无用的同情。”

“这不是同情,我是说…”劳伦斯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语言,小心翼翼地说:“你和罗恩都是好人,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这样消沉下去。不管你们是不是兰斯人。”

“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假如会对落难之人伸出援手的人不算好人,那该怎样定义恶人的概念呢?”

菲丽丝沉默了,欲言又止。她面部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些,或许是劳伦斯的话起到了一点作用。这时罗恩回来了,在确定了前进方向的同时带回了一些随手采集的浆果和蘑菇。

“走吧,我们歇的够久了。”她站起身,拍了拍皮毛大衣上的雪,向前走去。

“谢谢。”她小声嘀咕。

“什么?你说什么?”劳伦斯笑了笑,兴致勃勃地问道。

“没什么,是你听错了!”菲丽丝在少年面前恼火起来。她走了一步,停了下来。

“赶紧走,我们可没时间在这等你一整天!”她终于吼道。就像只炸毛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