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阵窃笑,陆大同的自嘲似乎很得人心一般,随即也有人跟着起哄起来。
“没有,我们可以找嘛!大家多少没成家的?举个手给我看看了!”莫明秋似乎来了兴致。
众人起初有些犹豫,但最终也都举起手来,呼啦的,感觉一大半。
“真有这么多?”莫明秋感觉众人在跟自己开玩笑,随即笑着问道:“大家真是打仗上瘾了吗?怎么就没想到让人说门亲事了?”
“我们青玉关的兵将哪有那个资格了!我家里人早就当我死在这里了!说实话真能从青玉关活着回去的百人中能有一两人,就不错了!说亲事,那还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家了吗?”唐宁哈哈笑着解释道。
“真有这么惨吗?”莫明秋有些疑惑。
“可不是嘛?跟我同来此处的三十八位同乡,如今就剩我一人了!”唐宁把忧伤的话说得十分坚定。
“那如今大家好了!我们要高调着回去,回去找老婆,回去成家立业,回去相妻教子,回去后跟大家说,老子是英雄,老子属于凯旋,让大家看看咱们的能耐,老子属于衣锦还乡!”莫明秋有些激动起来。
会场突然静了几秒钟,随即有人高呼起来,“回去!回去找老婆!老子属于凯旋!凯旋!”其余人随声开始附和起来,一时场面鼓噪起来,莫明秋此时才感觉自己走上了正轨。
“我们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青玉关战死的弟兄的牌位送回家乡去,送到他们父母,妻儿手中,送上文王对他们的赏赐,送上青玉关对他们谢意,送上全文国老百姓对他们的谢意!”莫明秋走上一节台阶,身形再次高大了数倍。
“回去!回去!回去!”呼喊声开始变得整齐,就如同早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般。
“好的!”莫明秋哈哈笑着,眼睛里似乎还闪着泪光,待和声停下来后,他继续说道:“明日各位就可退到洪塘关,可将大家的决定和意图告诉那里的青玉关弟兄们,我们这就是属于凯旋,属于衣锦还乡,我们是带着名誉,带着奖赏回去的,我们要跟那里的父老乡亲讲讲我们青玉关的故事,告诉那里的人,我们是英雄,无论牺牲掉的还是活下来的,大家都是。”
莫明秋的话是跨时代的,说是演讲,但又掺杂着人心所向,它能让人回忆起过去,从而逐渐回归人性,不再是一个拼杀求生单一目的的机器。
很多人已经泪眼朦胧了,甚至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到了早前迷恋却又不敢表白的姑娘,那是人性的自私吗?又或者是谁都有的那份自我。
唐宁和陆大同没有再说话,感觉上有些迷茫,两人都觉得这属于大势所趋。
青玉关的将士不是圣人,也没有像莫明秋这般穿越感十足的心境,早前守护青玉关无非就是上差下派的职责,每次战斗,多数人盼着都是自己不死罢了,而莫明秋来了后给他们灌输了荣誉感,给他们提升了胜利的信心,如此才让他们将生死抛在了脑后,两次青玉关大战,更是让所有人觉得自己的价值。
此时莫明秋又给他们灌输了家和兴美的美景画面,让他们找回到归途,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成为一个个平凡之人,他们有了虚荣心,有了七情六欲,有了所有人应该有的贪念。
随后酒席继续吃喝了起来,莫明秋再次走下场去同将士们交杯,所有人都不再拘谨,有人狂笑着豪饮起来,有人伤心的落了泪,莫明秋和张龙都没有去劝,反倒希望大家都尽兴才好。
最终张龙担心莫明秋喝过了量,拉拽着让他进了营帐中。
“三弟,你这酒可不能再喝了!”张龙看着莫明秋似醉非醉的表情,有些恐惧感。
“不是……大哥我这酒量还不错,没什么事的。”莫明秋嘻笑安慰道。
此时帐中进来一干人,为首的有杨义,杨勇还有唐宁,陆大同等等。
“怎么?大家都怕我醉了么?”莫明秋哈哈笑着。
“莫公子,你这可不仅是战神了,这酒仙恐怕也是当得的。”陆大同见莫明秋说话十分清晰。
“再不能给我封神了!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莫明秋摆手说道。
“我数了,已经上百杯了!百杯有余,百杯有余。”唐宁在一旁帮腔。
“应该没有那些吧!我们再出去陪大家喝个痛快!”莫明秋不以为然,张龙赶紧将他拉住。
“莫公子,这个……哪个……我们……”陆大同见状也想拦阻,随即不知如何把话说将下去。
“可是有事么?退役的事?还是舍不得青玉关?”莫明秋猜测出几人的意思来。
“莫公子,我同大家情况不太一样,家中早无一人了,回去后实在不知道能干啥,您看我是否能够就留在青玉关啊!替张将军牵马拽登都行!”陆大同咬牙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唐宁跟着附和。
“这恐怕不行,遣返大伙回乡是大事,文国保家卫国恐不单是你们的责任吧?别人也有权力来干了!家中无人,正好就娶妻生子,光大你们陆家和唐家的门户啊!这个也是你们的责任了!”莫明秋笑着劝解道。
“就我这身刀疤,娶妻生子?还不把那姑娘家给吓坏了啊!”陆大同苦笑着摇着头。
“每处伤疤都是勋章,看不起咱们的,那都是些乌合之流,咱们还懒得搭理他们呢!这样,陆大哥的婚事包我身上了!我定与你物色一个好人家。”莫明秋抱着陆大同的肩膀,感觉十分温馨。
陆大同无言以对,于是看向身边的唐宁,两人都苦起脸来,感觉有些委屈。
“实不相瞒,此次遣返还有重要事宜要办,不如我就将这任务交给二位如何?”莫明秋突然说道。
“莫公子,有何差遣,尽管说来,我陆大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陆大同赶紧问道,似乎感觉找到了留下来的希望一般,唐宁众人也都凑了过来。
“我和张将军也想对死难的弟兄们的家属表示一下,给他们家中再送去二百两的银子,这些就交由几位代劳了如何?”莫明秋唐宁和陆大同一干人等拉拽着坐下来。
“莫公子,张将军,这……这恐怕不行吧?早前给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可不能再让你们给了,我们真要拿了,恐怕……”陆大同说在此处,觉得自己很难给死去的弟兄下这个决定,他转头去看唐宁众人,希望得到支持,唐宁带头点头附和。
“我在文国是有买卖的,这次打垮了武国不说,这银子也挣了不少,多散些给大家也不是什么坏事,一则对他们家人算是一种扶持,另外陆先生他们都是爱国商人,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们的意思可也是要给一些的。”莫明秋不想独自揽功,将陆远清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