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玉侯和太子的故事本来不是故事,太子本该属于绝对强势才对,但在文国有些不同,原因是文王的皇位是文王的哥哥,也就是汉贤王主动让贤得来的,而汉贤王之所以让出皇位,是自认为做了件对不起弟弟的事情,如此的自认为,让汉贤王拥有了道义上的尊贤地位,这个汉玉侯自然也就成了本该当太子的侯爷了。
汉贤王手中的“上皇金牌”的威慑力是不言而喻的,每每想到此处,文王自己也有些忧伤,而后逐渐变成了一个心结,在这个遵从于礼法的国度,汉贤王让位属于自罚,而他自己所说的错误,是完全能够让人理解的。
在十六年前的一场文武两国的的世纪争斗中,汉贤王以太子身份亲征,虽一路凯歌高奏,但最终陷入包围圈中,文王于是带兵来救,但也被陷了进来,等兄弟二人杀出重围,后方大本营悟安城却遭洗劫,文王妃子及一子被杀,一女下落不明。
事后纠错,汉贤王肯定自己的冒进错误,背下了全部责任,并自辞掉太子身份,让位于文王,起初先皇并不愿意,然而汉贤王愧疚坚持,最终得以成形。
此事属于皇族内幕,对所有人都尘封了起来,汉玉侯也是从自己父王的亲卫那里听来的片段,拼凑而成,心中纠结多多,时常拿自己同现任太子对比,不服也就成了必然,而太子的又何曾服他,两人争斗纠缠,形成了文国朝堂特殊的风景线。
令汉玉侯没想到的是自己发出去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复,意思是让他不要急于赶来风雨亭,以免受人于柄,他心头有些奇怪,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陆远清和孟婷雨并没有逃,他犹豫片刻,最终没有急于赶过去。
陆远清和孟婷雨一早就在等汉玉侯的消息,快中午的时候,晨曦送来一封鸽信,孟婷雨看了一眼,表情上有些生气
“怎么?是玉侯的么?”陆远清问道。
“是的,他居然把我这风雨阁也给押进去了!”孟婷雨咬牙说道。
“赌了些啥?需要如此大的赌注吗?”陆远清似乎没有太着急。
“你自己看。”孟婷雨把纸条推了过去。
“确实有点吃亏了,那马场虽大,但如果不养马,就不是太值钱了!”陆远清感叹道。
“他本来就不识货,在他眼里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孟婷雨抱怨着。
“不过也不是太差,我们目的就是赢下这气势来了!”陆远清安慰道。
“如果把我这风雨阁输了怎么办?”孟婷雨追问道。
“如果输了,我再帮你建一个。”陆远清底气十足。
孟婷雨瞪眼望了陆远清半天,然后说道:“我们现在是有钱赔他,可万一哪天他赌天赌命怎么办?”
陆远清也犹豫了起来,如今汉玉侯同太子争斗已经放到桌面上来了,是否合理还两说,确实不能再过份了。
孟玉婷给汉玉侯回复了一封鸽信,意思十分简单,让他稳住心态,等几日有消息后再做决定,虽说汉玉侯有些期待,但等待对他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汉玉侯既然没办法去找陆远清,于是就开始想念张重,想念那些跟张重在一起的日子。
张重的旅途绝对不属于寂寞,队伍的庞大程度非常,而王凯有些紧张,毕竟路越走越远,心里似乎没有了底气,他学着莫明秋当初的操作方法,让张重的人马在前方开路,自己在后面跟随,只是在休整的时候他才带着周仰天赶到头里同张重聊下天,张重很快就答应他去青玉关参观的请求,这让他感觉十分惊讶和期待。
王凯和周仰天比起来,张重肯定更喜欢心直口快的周仰天,一路上两人倒是谈的热闹,特别是周仰天谈起莫明秋的故事来,张重那几乎是听得能入迷,王凯起先倒想拦阻,不过后来也觉得有个热闹的气氛更好。
由于换了另外一条道,路途又没有过多耽误,所以第三天的晚上就赶至了青玉关武军大营的前沿。
如此大群的车马队伍,很早就被武军兵马给发现,巡查兵卫过来盘问,张重报出名号后,车马等待之时,王凯再次凑上前来。
“怎么?我们真要从这武军大营里穿行吗?”王凯心中有些紧张感。
“王大使莫怕,来时我们就是从这里过的,这里走要近上许多,如果绕行,恐怕就又得加些时日了!”张重安抚并解释道。
“这武军不会刁难吗?”王凯疑惑问道。
“这里的武军十之一二都是被我军俘虏过的,当初我们没刁难他们,他们为何要来刁难我们了?”张重显得十分大方开朗。
“俘虏?十之一二?这里有多少武军?”王凯十分惊愕。
“绕过前面那山丘,你就能看到全貌了!”张重呵呵笑着,此时卫兵赶来传达放行命令。
车马继续前行,很快就绕过山丘,呈现在王凯面前的武军兵营像海一样宽阔。
“这得有五六万人吧?你们俘虏过一万多人?”王凯惊恐问道。
“他们近十万人马,当初俘虏差不多两万人吧!”张重点头。
“这不可能,这两万人青玉关装得下么?”周仰天插嘴表示不信。
“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就都让他们回去了!”张重不以为然。
“那这不是放虎归山么?”周仰天还是不信。
“放确实是放了,但未必放得是老虎了!”张重呵呵笑着。
此时前方一小队兵马迎了过来,为首一位军官模样的人骑在马上,双方相遇后,都停下马来。
“这位将军有事吗?”朱五催马迎上前喊话道。
“何人是文国使臣?”那军官高声问道。
“有事吗?”朱五回问。
“我有事问你们使官。”那人解释道,从声音中显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张重不想生出事端来,于是催马也走上前去。
“文国御史张重在此,这位将军有事请讲。”
“你们可是要进这青玉关?”那军官问道。
“车马至此,自然是要进了!”张重回道。
那人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烦请您带话给这关内的张龙张将军,攻城之战算我武军无能输了你们,不过我家少主想单独与张将军比武,不知可否成全?”
“比武?”张重有些诧异,转眼去看朱五,显然这让他完全没有想到。
“你只需带话给张将军,如果他怕了!只要给句回话就好!”那人估计看出张重孩子模样来,所以也没做过高指望,并用上了激将法。
“好吧!我带信就是,不过杀场和武场应是有区别的,如今我们两国皆已修好,再动干戈似乎有些不妥,你也带话给你少主吧!看看大家能否释怀?”张重不想惹出事端来。
“什么意思?真的和了么?”那军官惊呼道。
“这是自然,和为贵,对大家来说都属好事了!你们再等上一日半时,自然也就会得到你们武王的指令了!”张重估摸是自己走得快了,消息尚未传到边关来。
那军官面露难色,但最终让开通道,朱五随即示意车马继续前行,如此一干人等穿过兵营,远远的看到了那青玉关的城头。
张重归心似箭,正打算加紧赶路,身后马蹄声响起,一拨人马再次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