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也出现内乱,城头守卫两面受敌,先是城防守卫被突袭,死伤多人,不过心态中他们已有准备,守城头又是他们的强项,弓弩齐发而且用之不尽,挡住了一拨又一拨的攻势,这种局势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突袭者身后也受到了攻击,城头对内的压力开始减弱。
城外王元平起初也没有控制能力,只能跟着一起向城外远处跑去,但随后发现身后并没有追兵,于是重新聚起残兵又赶了回来,武军回身又来追他们,一番接触,王元平再次不敌,转而又只得逃跑,如此数次,反倒觉得这个方法最好,轮番操作之后,越来越有经验起来。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争,意外频发,很有规律,却没有规则,围城者只能虚张声势,而守城的只顾自保,城内的冲突只是局部争斗,双方夜幕下分不清谁是谁来,为了制造混乱,武军在城中点燃了几处仓房,但文军不知如何救援也不知该不该救,索性就让它烧着,仅仅是守着自己那个区域,背靠背的形成熟人间的三人防守体系。
大约拂晓的时候,武军失去了趁火打劫的能力,外围武军兵士清楚进不了城后,于是对付起总来袭扰自己的的文国溃军,开始满山遍野的追杀行为,这无疑给弱不禁风的文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此时朱五和四百秦族勇士赶到,一番冲杀,武军丢盔弃甲,死伤殆尽,剩余残兵败将退进山林,消失不见。
朱五听从莫明秋的话,在山中继续查找,没有急于进城,并与王元平照面,他问起汉玉侯和张重,王元平此时已累得懵了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五最终记挂张重,于是同乌山雨商量自己进城看看情况,乌山雨觉得可行,也就答应下来,并让庞百年和陈林带一百人进城帮忙。
朱五和王元平一起来到城下报出名号,打算进城,可城门被勒令不许开放,于是他们喊城上军卫向上禀告,并出示张龙给自己的令牌,再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后,朱凡赶到,才将他俩放进城来。
“张重如今在哪里?”朱五急切问道。
“和玉侯一起在中军宝帐内,这位将军是何人?”朱凡见朱五只是记挂张重,感觉有些纳闷。
“能带我去见他吗?我是青玉关赶过来的。”朱五说出自己的来处。
“青玉关?那里如何?”朱凡好奇问道。
“应该也是在打仗。”朱五自己也不知道,只能猜测。
“啊!”朱凡吓了一大跳,感觉朱五或许是来求救兵的,于是赶紧带着朱五赶往中军帐。
张重得知朱五在喊城,心里感觉救星来了,赶到帐外迎接,见朱五骑马过来,于是就跑了过去。两人见面甚是高兴,一番问候之后,各自都报了平安。
“我三哥来了吗?”张重感觉自己很需要安慰。
朱五简单介绍了一下青玉关的情况,并说出自己走时莫明秋的安排,汉玉侯在一旁再次被吓了个半死,莫明秋是什么样的胆量,敢开城门放索桥的同武军较量啊?
张重不是太清楚青玉关具体情况,但也感觉十分担心。朱五想起早前莫明秋的吩咐,让张重查看信鸽,看那边是否传来消息,于是让等待的结果时间不至于太长,汉玉侯抢着吩咐下去。
此时城中开始清场,再次出现打斗场景,随后报告中多名文军被杀,朱五问清楚原因后,知道城中尚有残余武军未被肃清,于是要求参加围剿行动。
秦族的加入,让清剿效率提高,很快几拨残留武军被翻了出来,不过他们几乎全部以命相搏,受伤被抓的没有留下几个。
大约中午的时候,清剿全部完成,不过张重觉得遗憾,那红脸大汉感觉完全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
这始终是一个隐患,于是再次把洪塘翻找了一遍,依然不见踪影,没有办法,大家只有放弃,选择多加防范。
红脸大汉给汉玉侯造成的阴影是巨大的,而如今张重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样就使他对张重产生无形上的依赖感,最后说是汉玉侯始终都带着张重,不如是张重走哪里汉玉侯都跟着更合适。
朱五也一直都跟着张重,三人形成了一体,秦族见没有别的事,就自行选择休息,等待着莫明秋的到来,出于礼貌,乌山雨分派出一百来人,并让金羽庞百年带队在城中随意巡查一下。
洪塘关的内城城门被开放,城门口的出入口都被加派了人手,城防开始交换守备,而外城防御中武太师的最后一批兵马被替换了下来,队伍穿城而过,去追赶前面撤退的队伍去了。
天色大亮之时,城中个别地方还有混乱状态,老百姓都被要求缓慢行走,一地狼藉不说,很多地方没有收捡完的残肢断臂时不时的被人发现,恐怖的气氛围绕着洪塘关所有的人。
金羽和庞百年被迫也参加次序的维稳中来,而城中的两处粮仓还在燃烧,滚滚浓烟之下,没人再去管它,这不知是胜利还是失败的一场大战,在所有兵卫脸上都难以分辨出来。
由于夜袭的武军穿上了文军的军服,这让伤亡一时难以统计,汉玉侯不得不回归编制,这样花去很长一段时间,大约是未时过了一半报损终于有了结果。
文军阵亡五百八十五人,受伤的一千二百多人,失踪人数更是达到三千有余。统军唐万全的阵亡是最大的将官损耗,如今汉玉侯帮他洗冤昭雪。
武军在城中被杀被俘的大约有一百七十来人,而城外被杀以及跑掉的文军就无法统计,王元平只是估计出有一千七八百人的样子,说到此处,汉玉侯有些悲伤,因为王元平带出城去的足足有五千之重,而攻城的武军不足五百,这样的场面让人羞愧是难免的,汉玉侯能感觉出秦族在嘲笑自己。
大约申时刚过,一帮逃跑的兵卫赶了回来,这让汉玉侯找到了出气筒,命令重罚逃跑兵卫,每人将给二十大板,甚至于要斩杀里面领头的校官,此事被张重赶紧拦阻,但汉玉侯态度十分强硬,表示必须为之。
汉玉侯自己本愿并不想再出现死伤,不过他的意图十分简单,再不想出现如此溃败局面。五百对五千,伤亡一千,逃跑的三四千,是什么滑稽的场面?不杀几个人来震吓一下,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他的想法得到大多数军官的认可。
此时张重也说不出个理来,只得暂用缓兵之计,将逃兵收押了起来,等待莫明秋回来处理。
而此时收到青玉关消息,文军大捷!众人一阵欣慰感涌了上来,随后羞愧感也在加剧。